第二十四章：记忆碎片

    笙歌说完这句话，便跟花蕊说有些累了，需要回西阁休息。离宴会开始还有些时辰，笙歌回到暂住处，躺在床榻上很快便睡着了。

    这一次没有了火色的场景，反而冷到极致，暗色黑夜，凛然寒光，在眼前斑驳，月色奇情，水面涟漪成圈，波光粼粼，河岸边杨柳随风摆动。

    重重人影晃动不安，画面没有任何声音，沉静地让人后怕。忽地一个身影冲了出来，耳畔忽然清晰的扑通水声。

    笙歌猛然从梦中惊醒，脸色白如纸，额头上，后背已然是一阵虚汗覆上。她瞪大的眼眸，倏忽身子又瘫软下来，靠着床头，喑哑唤道，“花蕊……”

    话音刚落，出现的人影却不是花蕊，而是着一身白色长袍，气质如仙的长渊，神出鬼没莫若他。

    “果然还是作茧自缚了吧。”长渊口下并不留情，难得的是终于露出了些许心疼的意味。

    “……这是不可避免的。”笙歌还想嘴硬，她纸色的脸终究是让长渊忍不住凑近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大概是从未见过她这般虚弱的样子，长渊和她如出一辙的冰冷目光柔和了许多。

    他在笙歌的床边坐了下来，五官俊美如画，皮肤犹如阳光照耀下的天山雪，绝美而精致。是个女子都会怦然心动，只是笙歌见多了，实在没有什么感觉。

    长渊缓慢地把手中一直攥紧的帕子摊开，笨拙地折叠起来，又带着一脸的窘迫伸手凑近了笙歌，笙歌被他这向来没有的行动震慑到了，反应不及，额头上便被他触及，感受到冰冷，先前因梦境而躁动的心忽地就沉寂下来。

    见笙歌没有半分合作的样子，长渊有些尴尬，但出奇地固执，继续为她小心的擦拭着汗水，动作不是很温柔细致，看得出相当生涩。

    笙歌想起就在几年前，长渊应她的要求教她剑法和武功，第一次她的身体行动还不自如，整个人僵硬不堪，无数次跌倒在地上。长渊也只是坐在树枝上，冷眼俯瞰着她，不置一词，没有严厉谩骂和温柔宽慰，就像是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虽然笙歌刚醒来时长渊就说她是他徒弟，也是他妻子，但这般对待，任谁都知道这不过是他开的玩笑。

    此刻，他居然在帮自己擦汗，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呆住的笙歌任他继续擦着，可是擦完了之后，长渊僵住手臂，他的手停在她的耳畔边，温度从指腹传来，长渊也有点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了。

    笙歌眨着眼，睫毛挡住眼底的情绪闪动，“师傅……”

    “叫夫君。”条件反射般的回答。

    笙歌跳过他的回答，面无表情道，“你再不移开，我的耳朵就凉透了。”

    长渊似烫伤般收回了手，神色闪躲，他扔开帕子，仿佛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语调依旧平稳如冰，“你得到什么线索了？”

    “……别人说的不全对，我自己能记起的少之又少。”笙歌以一句话精辟地总结了这些天来的探寻。

    长渊见她神色淡淡，瞧不出失望还是悲伤，居然鬼使神差地再次伸出手，触碰到她的唇边，柔软的触觉让他有一瞬的失神，然后他忍不住问道，“夫人……为何你从来就不会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