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举步维艰

    笙歌忽地噤声，她大脑有片刻的空白，无法回答也无法转移话题。

    对面的他意外地笑了，低沉的笑声萦绕着，他将被子掀开，钻了进来，好不容易捂热的被子立马一股凉气。

    笙歌卷成一团，冬日果然还是冷，仅能依靠身子蜷缩着获取点热量。

    凤雅偌倒是很规矩，离着她不远不近的距离。

    “果然还是……”他忽地叹息。

    笙歌茫然着。

    “没有半点睡意。”

    “还是冷吧。”笙歌顺其自然地回答。

    “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他顿了顿，暗夜里似乎感觉到他灼灼视线笼罩着自己，话语温柔“你在身边。”

    下一秒，笙歌整个人被他抱着，怀抱里充盈着他独特的香气，冷清却又意外的暖和，贴近着他，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感。

    “为什么一点也不厌恶我呢？”凤雅偌声音从头顶传下来，夹杂着点点踌躇，“生气也好，害怕也好，不过……我很开心。”

    呃，笙歌觉得自己已经表现得够生气了。

    他到底为什么会这么不安，笙歌想起他之前提起过的母妃……宸妃究竟在宫中得到了怎样的对待？

    “凤雅偌。”笙歌试探性唤道。

    “嘘——早点睡吧，明日，我还有许多事，你也想早日离开这儿吧。”凤雅偌低喃，似有若无的懒倦，别样诱惑。

    搁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似烫手的禁锢，将自己呈保护状态完全埋在怀里，呼吸同他一起起伏。

    ……这个人，笙歌深吸一口气，脸颊还是感觉有点发烫，呃……自己少见的，腼腆起来。

    混蛋，她明明也睡不着啊。

    翌日。

    醒来时候，凤雅偌已经离开，地下还是点着烛火，不过比昨日要明亮一点，笙歌起身，右手依旧被禁锢。

    长发如瀑散乱着，她迟钝地支起身子，扭头发现床边有一盆水，还散着热气，估摸着凤雅偌离开不久。

    她勉强从床上下来，自己梳洗，倒和从前在药庐没有太大差别。

    水拍在脸上时候让彻底清醒了过来，水珠顺着脸的轮廓落下来，滴入铜盆泛起一圈圈涟漪，笙歌怔怔垂眸凝视着水面上映照出来的容颜。

    烛火跳跃着，明灭之间也让笙歌打量周围的环境有了点困难。

    因为右手拷着没法离开床榻太远，这里是地底，类似于地下仓库之类的地方么？不过，这是在王府的还是在哪？

    如果是在王府外面，凤雅偌的诡异的行踪岂不是更加让人心疑？莫不是还在王府？

    涟漪不知道怎样，凤雅偌对外是怎么说明自己不见的？现在没办法通知别人，也没办法自己行动。

    她回坐到床上，若有所思地盯着远处黑漆漆的地界。

    ——“你还有什么喜欢的，我都可以带过来。”

    唔，暂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铁链很粗重，若不能开锁，强行弄坏基本不可行，倒真的是举步维艰了。

    时辰也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笙歌站起身来，勉强在铁链能延伸的地方活动，墙壁都是铁铸，光滑无比。

    四处查探了许久，笙歌没有得到一丝一毫有用的信息，不过她也没有半分气馁。

    意料之中，依凤雅偌的细致，他想做的事情，不会留下一点点瑕疵。

    某种意义上的可怕。

    他这回究竟要做什么……不自觉指甲掐着rou，双眉微蹙。

    “怎么，在想什么？”冷不丁有人出声。

    笙歌浑身一抖，抬眸远望，有人从远端一步步走来，身影颀长清瘦，在烛火下渐渐露出那无暇完美的容颜。

    从哪儿冒出来的？

    “害怕吗？”凤雅偌甚是关心的语气，他走近了些，依旧是一袭华丽衣袍，银线绣松竹，高冠束青丝，琥珀色瞳仁注视着自己。

    “害怕你就能放我出去？”笙歌仰着头，问道。

    “不行。”

    笙歌没抱多少希望，也没见多少失落。她又提起另一件事，“这儿挺无聊的，能带点消遣的东西来么？”

    “好。”

    这答应的倒是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