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你骗本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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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确实很难消化流砂此刻的反应,毕竟没人想得通一场战斗,有人会在自己处于下风时高兴成如此模样。 流砂和墨七是一同进入百花宫的,当时和她们一起的还有一男子,罂粟是百里南浔后来带回的。 四个人,只有三个人能留在百花宫,当时因为罂粟的到来,四人虽是凭实力较量,但流砂心里一直认为如果没有罂粟,就不会有这场斗争。 百花宫第一杀手,应该是她的位置。罂粟所得的一切,都应该是她的。 她怨,她恨,她不甘心。 两人三天两头就会碰撞一次,无数次较量,从来没有哪次像今天这样畅快。罂粟终于没有闪躲她,对方越是猛烈的攻势,反而让她心中越是痛快。 流砂甩掉自己手中的断鞭,她知道,若是再不全力抵抗,她必死无疑。不过几个回合,她连遇杀招,每每处于下风,完全处于初夏剑锋当中。 灌满战台的杀气鼓起两人衣袍,流砂破碎的衣物如柳絮飘飞。初夏见她扔掉手中断鞭,知道她要用玉笛,剑尖直指而去,一片剑花银雨直冲流砂而来。 流砂惊得连连后退,迎面而来的连环花雨,她看不出丝毫破绽。 攻不可攻,退无可退,每一处皆是杀机。 在初夏剑尖距离流砂咽喉只有一纸时,流砂突然一个侧身,她深知无论她如何动作,都是陷入死局,这一招剑雨中暗藏无数变招,每一招皆是致命一击,她只能一搏。 初夏处处忍让,这一招并未真正刺下去,再次给对方留下退路。 流砂成功抽出腰间玉笛,凑到唇边吹了起来。 乐声一来,初夏瞬间迷乱,她发现自己开始头晕目眩,眼中看到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初夏悬在半空的剑缓缓下移,所过之处,皆是令人窒息的杀怒,她眼中的一切都被虚幻,可她仍一剑刺了出去。 这次,流砂比前几次都要轻松得多,在对方直冲而来时,她只需要闪躲即可。 初夏一剑落空,她使劲儿眨了下眼睛,可随着不断窜入耳朵的乐声,她的心就变得越来越烦躁,她发现自己剑中所刺的,不过是一道幻影罢了。 初夏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她的脚步已开始虚浮,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会倒下,而流砂早已转到了她身后。 乐声忽然变得尖锐起来,忽然之间,初夏觉得自己坠入一片黑暗之中,四处埋伏着凌厉杀机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只是一瞬,她俩的状态就被调换了。 初夏眼中的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一时之间,巨大压力铺天盖地袭来。流砂站在远处看着初夏像是身在迷雾中的鸟儿,不知所措。她知道,初夏整个人已经被御兽决控制了。 吹着乐声的唇勾起一抹十分邪气的笑容,从笛中飘出,其中流露出的杀气越来越盛,将初夏紧紧包裹其中。 初夏心乱如麻,不停变幻的笛声使她身体越来越飘忽,就连睁眼都变得废力起来,眼皮沉得似有千斤重,所看见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流砂端着玉笛向她步步靠近,初夏只觉得随着流砂的每一步靠近,那乐声恍如魔咒,将她的身体束缚。甚至控制了她的心智,明显感觉到心跳变得缓慢且沉重。 初夏双眼迷离,发现四周向她不断聚集而来的杀气越来越凝重,她却无法识别方向。 随着流砂的走近,初夏感觉到自己的背心,冷汗正如雨水一样不停的流下。 她清晰地感觉到,死亡,正步步向她逼近。神情恍惚地站在原地,如云飘逸,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 以音驭人,以乐御兽。 笛声一转,变得断断续续,听得人格外难受,那声音杂乱无章,让初夏呼吸一紧,连吸气吐气都变得困难起来。 见此,流砂眼神中闪现出耐人寻味的神色,断断续续的音律被她连串起来,温柔而又悠扬,呢喃如耳边低语,极尽曼妙。 初夏只听得耳边传来无数“唧唧喳喳”的声音,应该是鸟的叫声。 无数彩色的鸟儿从顶上圆形的环窗飞了进来,那些鸟儿被乐声蛊惑,眼睛皆是变成了血红色,仰着尖尖的嘴壳,凶残地向初夏围攻而去。 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鸟将初夏围得密不通风,流砂的乐声越来越欢快,她的眼睛闪着晶亮的光芒,此刻像是正在极度兴奋着。 而她的高兴不过保持了十几秒,就挥散得无影无踪。 因为忽而一道力量漫在整个战台,满地的破碎琉璃被抛起,悬在半空中,印着头顶的灯光,像是镶在夜空中的漫天繁星。 只见那些围着初夏的鸟儿慢慢散开,它们被染上血红色的眼睛也一点点消弥下去。 流砂惊讶地看着这一转变,只见初夏静静地站在那里,浑身冷漠,将周围一切冻结成冰。周身气场,将所有杜绝在外,仿佛她已不再属于这天地。 初夏深吸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心一点点沉寂下来,周围所有一切均被她隔绝在外。她只觉得自己身在了另一个世界,静得连睫毛颤动的声音都能听到。 头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冷静到令人可怕的地步。她缓缓移动脚步,剑尖在战台划出刺耳的声音,融入笛声中,又变成了另一种音韵。 右手缓缓高抬,向头顶那大大的圆形天窗指去。 流砂眼神一凝,她已察觉到,初夏正在挣脱她的控制。 蓦然,她乐声高长,变得凄厉而狠绝。流砂充斥在整个战台的杀气却相反,变得薄弱起来。 无论她乐声变得有多厉害,初夏仿若未闻,右手依旧伸向。无数鸟儿随着她高举的右手,剧烈扇动着翅膀,将地面灰尘卷起。形成一道灰蒙蒙的旋风,呈涡型越过天窗,直冲云霄,那些鸟也随着这道漩涡算数飞了出去。 紧接着,初夏不停移动的步子忽然停了下来,她闭着眼睛,手中的剑却在一瞬间快如闪电的刺出。 流砂眉头紧蹙,那逼来的剑在她眼中一连变幻出十几条银白色剑身,让她看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身。
漫天剑花,剑光是有形的杀招,剑身却成无形的利器。 这一瞬,乐声嘎然而止,流砂盯着直逼而来的剑,万千震惊。 她的御兽决被破了…… 流砂紧咬着唇,鲜红血液漫出,染在她雪白的贝齿上。她紧张得冷汗顺着额头直流而下,瞪大双眼看着直冲自己无懈可击的一招,汗水沁入眼中,她忘记发出任何反抗,只是直愣愣地那么站着,任万千剑气撩破她早已破碎不堪的衣服,在她身上划出一道道密如细雨的伤口。 初夏手中的剑所发出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战台,给这豪华的战台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那剑在离流砂一米远的距离时,忽然散去所有杀气,杀伤力也就在那么一瞬间急剧下降,消弥了无坚不摧的力量,变成一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剑,直直插入流砂腹中。 初夏像是终于拨开重重云雾,眼中所见一切清晰起来。一股不平常的气流从天窗漫了进来,使她情不自禁地抬头去看。 只见月白色的长袍翻动,一抹挺拔身姿从天窗径直落下。 偌大的战台蒙蒙发亮,只是空气中那淡淡的腥味,无言的诉说着什么。 他一落下就见到初夏手持利剑,一小截刺入流砂腹中,银光泠泠的剑身折射着琉璃灯,在这样阴沉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明亮。 百里南浔一直看着初夏沾满鲜血的手,黝黑的眸色不断下沉,一抹化不开的疑惑在眉心晕染开来。 她不是没有内力吗? 没有内力,能将流砂伤成这样? 还是,她有隐藏自己脉象的能力。 流砂像是疯了似的,她的情绪没有因为百里南浔的到来而被压下,反而更加高长。她忽然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是那样的悲恸。 “罂粟,你居然破了我的御兽决,居然破了御兽决,哈哈哈哈………” 像是受到重如泰山的打击,这一下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好似受了极大的屈辱,永无翻身之余地。 她的笑声在战台间不停的回响传扬,串串泪水从她眼中流淌出来,直到声音都哑了,她还是在笑,乘着清风越过天窗,飞到了天上,听起来分外的凄楚! 忽然一口鲜血从她嘴里吐了出来,流砂面目痛苦地扭曲在一起,直挺挺地向后倒在了地上。 百里南浔盯着初夏,神情冷漠的她,冰透刺骨的眼神中流淌着一抹不确定,像是早就料到此刻的结局,却又像是出乎了她意料之中。 初夏呆滞地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像是用光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忽然跌坐在地。 果然如此,她的异能,为护她而生。更如猛兽,一旦放出,就连她自己也无法控制。刚刚如若不是百里南浔的到来,流砂此刻怕是早已成了一滩rou泥。 “能隐藏脉象,能使伤口快速愈合,能闯出十星阵,还能轻易左右本尊心情,告诉本尊,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