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节
“我们偏离方向了！”石佛将一根牛**折了一半扔进嘴里，把剩下的丢给肖晨。 “为什么这么说？”肖晨嚼着这半支来之不易的牛**，含糊地问。 “你忘了？唐翌他们是从城西出发的，我们碰到他们，说明已经跑到西边了！” “这么说来，还真是！” 石佛从地上站起来，背上包，说道：“走吧！该赶路了。” 他们陷入丧尸堆中已经第五天了。每天白天赶路，晚上休息，一路上补给少的可怜，自从吃了一次生rou后，肖晨发誓宁可饿死也不吃那些玩意儿，石佛对他的抗议嗤之以鼻，却没有再逼他。市区里不复原本繁华的景象，到处是堵成一团的私家车，街边的店面都被洗劫一空，街上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没有交通工具，肖晨和石佛不得不徒步快速地在这样的市区穿行。因为随时会有丧尸从旁边窜出，向他们疯狂地追来，小店里、车子后面，任何意想不到的地方都会有丧尸等在那里，他们的神经始终处于紧张的状态，伤痛、饥饿和缺少休息使他们的精疲力竭，要不是两个人平时都不缺乏锻炼，体能比一般人好些，可能这时早就撑不住了。 每次找到落脚的地方，肖晨总会抽空溜出去，在四周的墙壁上留下约定的记号。每次回来，石佛总是讽刺他：“省省力气吧！瞧你带的这路！他们才不会跑到这丧尸堆里，说不定他们早就找到个好地方天天睡大觉了。” “靠！我可没让你跟来！”肖晨没好声气地回骂。 两个人吵几句嘴，倦意袭来，连放哨也懒得放了，沉沉睡去。 半夜，肖晨被一阵清晰的摩托车声吵醒，他没想到在这样的地方竟然还有人夜间出来活动，好奇心驱使他爬起来，悄悄来到窗口向下张望。夜色下隐约看到摩托车的车尾灯若隐若现，摩托车驶过窗口，向前开了一段路后，停了下来。开车的人从车上跳下来，身影看上去特别粗壮，肖晨借着车灯瞥见那人的样子，原来他头上戴着头盔，脖子上围了好几圈围巾，身上穿着厚厚的皮衣，手也比常人粗了好多倍，不用说，一定是戴了三四双手套。这人穿着这一身软“铠甲”，艰难地从车上爬下来，关掉车子，开始往路边的商店里走。 肖晨被这奇怪装扮的人给逗乐了，不由地替他觉得闷，这身装备虽然可以防止第一时间被丧尸咬到，但却笨重得可以，被追上了想跑也没法跑。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怎么想出这妙招的。肖晨见这人没什么威胁，就没兴趣再看下去，准备回去睡觉，刚转身发现石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自己身后。 “车！”石佛说了一个字。 “啊？”肖晨莫名奇妙地看着他。 “抢车！笨蛋！”石佛没等肖晨反应过来，已经猫着腰悄悄溜下了楼。 “喂！石佛，等等……”肖晨连忙追了上去。 石佛爆发出了惊人的速度，像猛虎一样往前疾冲，肖晨只好加快速度，两个人一前一后，向摩托车停靠的地方飞奔。石佛首先跑到，伸手摸了摸钥匙孔，钥匙不在，转身向屋子里走，肖晨从后面追上，紧跟在他后面。 没等他们走到门口，黑漆漆的门里突然走出来一个人，头盔仍戴在头上，背上多了个包，白白的像是袋面粉，那人迎头撞见石佛杀气腾腾的脸，吓得差点坐倒在地上，那人头盔里传来一声惊呼，将袋子一扔，手脚并用从地上爬了一段路，拼命往巷子里跑，可惜身上的防护装备太严实了，还没迈出几步就被石佛拉住后心，一把摔在地上，那人滚了好几圈，倒没有摔伤，只是吓得呀呀乱叫不敢再跑了。 石佛揪掉他的头盔，里面露出一张普通中年人的脸，脸色被吓得苍白，满头汗水，不知是吓的还是闷出来的，他看清石佛的样子，更是惊惧，嘴里叫道：“别杀我！别杀我！告诉龙哥，我答应他就是了！” 肖晨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石佛举起的拳头停住了，抓起他的衣领喝道：“车钥匙在哪里？” 那人连忙从口袋里取出钥匙，石佛抓在手里，松开了手，那人惊愕地来来回回看了他们几眼，问道：“你们，不是龙哥的人？” 肖晨忍不住问道：“龙哥是谁？” “我也不知道，他的手下都这么叫他。你们既然不是他的人，能不能麻烦把车钥匙还给我？我必须要赶回去！”那人怯生生地用商量的语气问道。 肖晨看了石佛一眼，石佛摆出一副干我鸟事的表情，转身要走。 肖晨看他是趁着晚上同来拿面粉的，而且那恳切的神情不像是装的，往回走的脚步停住了，想了想问道：“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那人听到他这么问，知道事情有了转机，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解释道：“我叫曹勇，以前是名客车司机。自从出事后，我开着车想往城外跑，可是市区堵成一团，只好漫无目的的开，后来被困在了市区里。路上我救了三十来个人，有女人也有孩子，他们跟着我的客车一起跑。后来我们油开完了，就找了个空的小学先住着。就这样躲了好几天，我们碰到了一伙人，他们说这一带都是他们的地盘，要把我们赶走，还说要把那些女人全都带走。为了保护我们的地盘，所有人都上了，那些女人孩子也拿起工具跟他们打斗。拼斗中我们死伤过半，他们没想到我们会这么拼命，也有很多人受了伤，只好先撤退。后来有人过来传话说，要我们答应他们的条件，否则等龙哥回来，我们全部都跑不了。我们那么多人受伤，而且还有孩子，现在他们都把我当成首领，把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可是我实在是撑不下去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曹勇低头轻声抽泣着，用手抹着眼泪，接着说道：“我们已经断粮几天了，我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有多弄点粮食，明天带着他们逃走。你们要是把我的车子骑走，我赶不回那里，他们该怎么办？那些孩子怎么办？” 曹勇说到这里，忍不住大哭起来。 肖晨一开始很鄙视这个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胆小鬼，也看不起轻易流泪的男人，但此时面对蹲在地上号陶大哭的曹勇，肖晨心里涌起的不是轻视，而是尊敬。 他从石佛手里拿过钥匙放在曹勇的手里，说道：“你带我们过去，或许我们能帮你！” 石佛在旁边撇撇嘴，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却没有再说什么。 曹勇抬起头，带着不可思议的惊喜语气问道：“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可是，我该怎么相信你们？” “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带着一群伤员和孩子逃跑？走不出200米你们全都得完蛋！”石佛的话总是无可辩驳。 “好！我们马上走！”曹勇嚯地一声站了起来。 他载着肖晨二人骑了有二十多分钟，这才在一所学校门口停下来。他带着肖晨他们往教学楼走，随口叫了几个名字，却没有回应，曹勇感觉不对劲，冲到教室门口，打开门一看，教室里空空如也，不见一个人影！ 就在这时，几盏车灯同时从侧面亮起，灯光中几个人慢慢向他们走来，为首的看上去比石佛还大了一号，脖子上有好几圈rou，手臂粗得像大腿，摇摇摆摆的走到他们跟前，拖长了声音，腔调十足地指着曹勇说道：“听说你们伤了我肥龙的手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