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节
秦楠和一妍的去世带来的震撼还没退去，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沈灵却带来一个更加令人震惊的消息。如果真的能够顺利到达军队接送难民的地点，那将是他们所有人获得新生的希望！ 只有少数人能够真正理解肖晨肩上的压力。一路走来，当队长并不是他自己的意愿，可是这些队友全都选择信任自己，将整个队伍的命运托付给他。经历这么久的生死与共，肖晨肩上背负的已经不仅仅是责任那么简单了，他们的命运已经紧紧联系在了一起。肖晨深知自己除了擅长的跑酷外，没有其他任何专业的技能，但是他下定了决心要继续将队伍带下去，这不是自不量力，而是一种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心结。 正在他们为这次至关重要的行动作精心策划的时候，小滨却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崔赫突然不见了，连岗哨都说不清，只说没有看到他进出。 最近事情一件接一件地发生，让他们疲于奔命，没办法顾及那么多。现在回想起来，最近崔赫确实有些反常，来到这里后大部分时间都跟基地里的人混在一起，跟自己人碰面的时间几乎很少，所以才会等他失踪了大半天才发觉。 秦楠的牺牲给他们带来的恐惧，让他们每个人都生出不祥的预感，只是在这敏感的时刻谁也不愿意开口。就在气氛越来越凝重的时候，小猫那略带中性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我大概猜是怎么回事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小猫的身上，小猫定了定神，说道：“你们还记得李倩雯吗？崔赫十有**是去找她了！” 一句话让所有人如梦初醒，李倩雯最有可能在邢龙的队伍里，这是最明显的事情，只是事情太多都被大家忽略了。不用说崔赫一定是调查到了什么！ “那现在要怎么办？去哪里找他？外面这么黑根本没办法出去，更别说找人了。”小沈很是焦急。 “等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出发找人。崔赫身手不错，他既然是有了计划才行动，应该不会乱来的。”肖晨这句话在安慰队友，同时也在安慰自己。 “不用那么麻烦！”石佛胸有成竹地说道：“直接找邢龙问不就清楚了？” OOOOO 靠近郊区的马路旁，有一座废弃的化工厂。这座工厂已经破旧不堪，四周随处可见腐烂的尸体，冰雪也掩盖不住尸体和各种颜色混杂的化学用剂散发出的恶臭。工厂的简易围墙围成的院子里，那些被圈在里面出不去的丧尸身上的衣服已经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地面被它们磨得平整无比，由此可知它们被围在里面的时间有多长。工厂里面黑漆漆的一片，破碎的窗口像一只只没有眼珠的眼眶，令人望而却步。 两道亮光突然从远处射来，接近厂房的时候，车灯突然灭了，汽车悄无声息地离开大路，向工厂开来。车子沿着工厂的围墙慢慢往前，在工厂的后面停了下来。 车内走出四个人，为首的中年男子，正是邢龙，阿诚让另外两名拿着枪的手下守在两边，自己拿出钥匙，推开挡在门口的空油桶，油桶后面露出一扇小门，阿诚开门后带头进去，邢龙和另外两名手下先后也钻了进去。 他们穿过杂乱的生产车间，向工厂的化验室走去。化验室的玻璃门上面装着的摄像头红光闪了一闪，门锁发出一声脆响后开了，邢龙快步走了进去。化验室有上下两具楼梯，往上的楼梯漆黑一片，走到地下，远处开始透出光亮。邢龙在阿诚耳边吩咐了几句，阿诚点点头带着手下进去了，邢龙却转身向转角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走去。 钥匙转了几圈后，邢龙推开了门，门里面是个简单装修过的小套间，里面干净整洁，和工厂外面的脏乱形成鲜明的对比。在房间中间的床上，一名女子正双手抱膝坐在那里，她留着干练的短发，侧脸的线条兼具女性的柔美和男性的鲜明，嘴唇线条刚直有力，显然不是沉默寡言的内向女性。她的皮肤白得有些不自然，可想而知已经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待了不少时间。听到有人进来，她转过头，对邢龙的出现并不意外，双眼里却射出仇恨的光芒。 “很抱歉打扰你休息了，李倩雯小姐！”邢龙向她打了个招呼，后者只是转回了头，连哼也没有哼一声。 邢龙对她的反应不以为意，继续说道：“这么晚还来找你，实在是逼不得已。由于种种原因，我要把这个地方撤离，所以过来通知你一声。” 李倩雯冷哼了一声，就像满腔的怒气找不到一个宣泄的出口，只能从话语中爆发出来一般：“你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吗？我只是个囚犯，你假猩猩的做戏给谁看？” 邢龙波澜不惊，仍是以不急不徐的语调说道：“李小姐生气也是情有可缘的事，但我已经跟你解释过很多次了，我这样做实在是逼不得已……” 没等他说完，李倩雯已经怒不可遏，指着邢龙骂道：“你把我关在这里，就能掩盖你的罪恶了？！即使你能够做到天衣无缝，不让别人知道，但这改变不了你的罪行，你比丧尸还要残忍！你最好是杀了我，否则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要把你的罪行告诉所有人，让他们看清楚你手上沾着的鲜血，让你得到应有的惩罚，让那些冤魂得到解脱！” 邢龙的脸扭曲了，他的双眼里燃烧起愤怒的火焰，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椅子弹出老远，摔倒在地：“你什么都不懂！想要结束这场灾难，必须有人做这件事，不管是谁，必须有人做！满口人权和人性的你们才是扩大这场灾难的根源！若是不破解病毒，整个人类都会毁灭，看看外面堆积成山的尸体，你怎么不提他们的人权，嗯？那些被丧尸生吞活剥的人，他们的人权在哪里？” “在灾难中死亡，那是不可抗力！而你呢？那些在实验室里吊着的，是活生生的人！他们或许会饿死，病死，或者被丧尸咬死，但那都不一样，不是死在同胞的手里，不是被刽子手当成实验的小白鼠折磨而死！你面对他们生不如死的样子的时候，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那也好过大家一起灭亡！”邢龙满脸赤红，脖子上的经脉根根鼓起，大声咆哮道，“我们的第8号血清，已经可以让人体丧尸化的过程延长到20天！20天！只要给我时间，我相信一定能找出克制病毒的办法，总有一天你们会理解我的作法，因为那才是人类唯一的出路！” “那代表还不知有多少人要死在你手里！不要再沉醉在自己的谎言里了，不管你怎么幻想，也改变不了事实！而且这种研究根本不应该你来做，疾控中心有更先进的设备，更科学的手段，你这样做只是在满足你杀戮的欲望……” 啪地一声，李倩雯的头被打得扭了过去，脸上顿时红起一片。倩雯愤怒地回头，眼睛里就要喷出火来。 “我不要求世人的理解，我只是做我认为该做的事。不管你怎么说，只要研究成功，就能证明我的正确。你不会杀你，我要让你亲眼看到我成功的那一天！” “别再做梦了！如果真的像你说的这么伟大，你为什么不敢告诉罗飞？” “他们只会坏我的大事！” “哼哼，你终于承认了？你这么做，是为了满足自己某些肮脏的目的吧？” “你……”邢龙气得脸色发紫，正要发作，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什么事？！” 门外传来阿诚的声音：“队长，有人闯进研究室了！” 邢龙脸色大变，沉吟了一会，拉开房门，对阿诚命令道：“把她带走，另外叫他们立即把血清转移！不要出任何差错！” 阿诚走后，邢龙还是有些不放心，快步向研究室走去。研究室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邢龙心里一紧，加快脚步往前走。 就在他走到两盏路灯中间的阴影处的时候，窗边突然有影子动了一下，邢龙心里一紧，连忙伸手去摸枪，耳朵里却清晰地听到手枪打开保险的声音。 一个身穿救世军制服的人一步步向他走来，路灯渐渐照在那人的脸上，邢龙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他看到手枪背后的那人的脸，竟然是崔赫！ “李倩雯在哪里？”崔赫眼神里的杀气如有实质，让邢龙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凶险，他心里正盘算着崔赫知道他多少秘密的时候，撞针撞击底火的脆音响起，子弹透过消音器贴着邢龙的耳边飞过，气流像真的刀片一样刮得他耳边一麻，身后的墙壁上多了一个窟窿。 邢龙的身体里气血翻腾，一滴汗水从他的鬓角流下。 “李倩雯在哪里！”崔赫所有的积愤都化作怒火，在他体内熊熊燃烧。 邢龙刚要开口，远处突然传来女人的挣扎声，李倩雯远远看到崔赫的身影，再也忍不住，奋力挣脱开阿诚捂住她嘴的手，叫出了那个她日思夜想的名字：“崔赫！” 崔赫呆住了，多少次他以为再也见不到她，费尽千辛万苦只为知道她是生是死，每天在担忧和煎熬中度过，当他终于听到她的声音的时候，竟然觉得自己在梦境里一般不真实。 就在他出神的几秒钟之内，手腕突然被死死抓住，崔赫的身体立即警觉，本能地把枪往回抽，邢龙已经分出一只手扼住了他的喉咙。 崔赫顿时感觉气紧，双手放松了力气，邢龙拉过他的手磕在自己膝盖上，崔赫的手枪掉在地上。 崔赫没想到邢龙有这么好的身手，进攻凶狠而且丝毫不乱，不禁一阵焦急，他为了找到这里，天天跟基地里的人混在一块，假装不经意地探听关于倩雯的情况，终于得到了零碎的情报。崔赫顺藤摸瓜找到知道内情的一名救世军，骗到隐蔽处逼问出了研究所的地址。他为这次行动做足了准备，换上救世军的制服骗过了摄像头，这才混进这里。 此时的他冷静了下来，爱人就在眼前，他无论如何也要带她走。崔赫憋住气，抬起双手在头顶握紧后用力往下一砸，将扼住喉咙的手砸开，然后趁着邢龙重心不稳的时候往前一扑，将他压在地上。 崔赫年轻气盛，挥起拳头就往邢龙的脑袋上砸去，邢龙却反应极快，迅速用手臂抱头挡住了崔赫凶猛的攻击，同时腰部用力往上挺，希望能把崔赫顶开。 崔赫记挂着倩雯的安危，不想跟邢龙缠斗太久，见邢龙临危不乱，崔赫性急，伸手去腿上拔刀，邢龙却立即抱住崔赫的双腿，身体猛地直起将他往地上摔去。 崔赫的背部着地，震得差点吐血，连忙往旁边翻滚了几圈，半跪在地上喘气，邢龙也不好过，头部受了些震荡，眼前有些模糊。就在两人喘息的时候，邢龙身后突然多出几个身影，崔赫瞥见黑洞洞的枪口，知道不妙，当机立断地侧身一跳，抓起掉在地上的枪，滚到黑暗里，子弹在他刚才的地方打出一道火花。 崔赫救人心切，闪进过道跑了，邢龙的手下想要追，被他拦住了。 “别管他了！保护好血清，笨蛋！” OOOOOO 就在崔赫跟邢龙打成一团的时候，一个黑影悄悄从二楼窗户爬进，贴着墙向研究所深处潜行而去。他穿着黑色作战服，脸上涂满油彩，脖子后面隐约可以看到露出来的半个鲨鱼纹身。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随时寻找最佳的藏身之处，动作迅捷得如同一头觅食的黑豹，以致他潜入研究所藏匿在角落的时候，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存在。 一些身穿白大褂的人正在忙着收拾东西，里面乱作一团。他探出头环视一番，只见屋子的右半部有个用玻璃隔开的密闭的空间，里面除了各种仪器和试管外，居然还有一排整齐排列着的丧尸。那些丧尸全身**，手、脖子和身体都被固定在墙上，无法走动。更加诡异的是，这些丧尸跟外面随处可见的丧尸不同，有些丧尸肤色苍白，眼睛已经发红，手脚干瘦如爪，但脸和身体却保持着人的样子；有些丧尸的眼睛还是黑色，似乎还能看出内心的活动。它们的身上连着各种电线，旁边的仪器显示着它们的状态。 带鲨鱼纹身的潜入者双眼露出惊异的神情，似乎从来没有想过会看到如此的景象。 他趁着里面最混乱的时候打开耳麦，贴在嘴边轻轻说道：“头，我进来了！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我拿一瓶白兰地跟你打赌，您老人家一辈子也猜不到……” “闭嘴，沙克！”另一头传来愤怒的回应，“别玩了，找到血清没有？” “马上就看到了。有了！他们正在往外取呢。” “听着，一定要带样品回来，不然我踢烂你的屁股！” “嘿嘿，对我没信心你就不会派我来了，我说的没错吧？另外，头，你的英文要好好恶补一下了。” 那边的咒骂声再次响起，沙克阴险地切断了通讯。 邢龙急冲冲地闯进研究室，存放血清的冷柜门开着，还在往外冒着寒气，几名手下和研究员晕倒在角落里，身上没有外伤，武器也好好地掉在一旁，邢龙又惊又怒，叫醒一名手下劈头就问：“怎么回事？” 那名手下悠悠醒转，战战兢兢地回道：“队长，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人突袭了我们，没看清是什么人。” “蠢货！血清呢！”邢龙暴跳如雷，怒骂道。 “血清在叶超那里……”那人连忙应道。 邢龙猛地推开他，在里屋找到倒在地上的叶超，他俯卧在地上，怀里还抱着那只装血清的箱子。邢龙急忙打开冷藏箱，里面有六支玻璃管，管里装着淡黄色的液体，只不过有两个位置已经空了。 邢龙没有时间计较丢失的那两支血清，起身喝道：“叫醒所有人，快走！”那名手下连忙答应。 就在邢龙带着手下往外走的时候，研究所的大门突然开了，从外面闯进来许多人，双方一个照面，全都愣在了原地。 肖晨他们找到了留守基地的邢龙的人，在他们的逼问下，加上邢龙不在基地，他的手下只好透露出了关于研究所的信息。崔赫无疑是独自去救人了，他们必须尽快赶去。罗飞很快知道了这个消息，要求一起去，于是他们风风火火地赶到这里。 里面的景象让第一次见到的人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谁都猜到这是怎么回事，但眼前的所见实在太过震撼，让人无法用言语表达，空气中出现死一般的沉默。 罗飞的耳边仿佛听到了有人临死时那痛苦不堪的**和呼喊，令他脑海里一阵晕眩。他痛苦地闭上眼，嘴里平静地吐出一句话：“邢龙，我们之间该做个了断了！” 他转头对肖晨说道：“肖晨，这是我们内部的事。” 肖晨看见他决绝的眼神，点头道：“嗯，我明白，我们去找崔赫。”带着队员离开了。 罗飞又看了一眼这惨绝人寰的景象，他虽然知道救世军总部有研究病毒的计划，但当亲眼所见的时候，真相的残忍还是像刀一样刺进他的心！他转向邢龙，问道：“梁队长就是因为这个真相，才死的吧？以他的性格，他绝对不会同意进行这样的试验，所以你就杀了他，是吗？” “不，梁队长确实很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他的选择是杀掉我，我只是正当防卫。” “你住嘴！”罗晓用枪对准了邢龙，怒气冲冲地吼道，“人已经死了，你怎么说都行！梁队长确实是死在你手里，这笔账今天一定要算清楚！” “我只是奉命行事，等我完成试验，将信息反馈到总部，到时候我们再来处理我们之间的事，如何？” “邢龙，先将血清交出来吧！我可以答应你的建议，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完成任务。”JOHN向前一步，挡在双方中间。 邢龙眼神复杂地看了JOHN一眼，似乎想看透他的内心。JOHN的话打破了自己想拖延时间的如意算盘，同时击中自己的要害，因为他是绝不会把这些血清交给他们的。这个人似乎把双方都吃得死死的，比罗飞难对付多了。 “不如我们找个时间坐下来好好谈吧，现在这样不利于解决问题……” 邢龙的话音未落，整幢楼的灯突然全灭了，所有人眼前一黑，陷入黑暗之中。邢龙趁机扭头往里面跑去，罗晓的枪响了，在墙上打出两道火光，剑拔弩张的局面一下子失控了，枪声四起，房间里到处是枪口喷出的火光。 枪声一歇，罗飞立即跳起来向邢龙逃跑的方向追去，JOHN紧随其后。研究室的后面有另外一具楼梯通往一楼，罗飞凭着感觉往前直追。邢龙熟悉地型，越跑越快，罗飞边追边开枪，子弹不停蹦出火花，惊出邢龙一身的冷汗，他慌不择路跳进一个房间里。 正当他想冲破窗户跳出去的时候，罗飞刚刚赶到门口，枪口一震，子弹射进了邢龙的小腿肚，后者惨叫一声摔倒在地。罗飞把枪口对准了邢龙的脑袋。 “为自己忏悔吧！”罗飞的手指扣紧了扳机。 就在这时，身后有把枪抵住了罗飞的脑袋，JOHN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把枪放下！” 罗飞愕然回头，带着不解和惊愕看着JOHN，似乎不敢相信这个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战友会和他兵戎相见。 邢龙躺在地上发出一声长笑：“你一定没想到吧？杀死梁洪宇的事，他也有份！要不是他暗中帮我，死的那个人就是我了！” 罗飞全身剧震，失神地望着JOHN，颤声问道：“为什么！” JOHN轻叹了一口气，和罗飞站到对立面不是他所愿，但是事已至此，冲突在所难免。 “这次的任务是一个庞大的计划，我们身负重任，必要的时候，需要有人做出牺牲。相比全人类的命运来说，个人的得失太微不足道了，希望你能够明白。” “我不明白！”罗飞大声叫道，“总部的命令就是拿无辜的人做实验？将所有阻止任务的人杀死？这是什么狗屁命令！” “即使我们不做，其他分部的人也在做，你什么也阻止不了。你有没有想过，光靠我们救世军这个民间慈善组织，怎么可能承担起这么庞大的任务，组织那么多人，还拥有那么多先进的设备？” 罗飞愣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现在从JOHN嘴里说出来，他才似有所悟，这整个事情，远远比他能够相像的还要复杂。 “难道这是国家的授意？让救世军这个非官方的组织来完成这种见不得人的任务？” JOHN摇了摇头：“你应该清楚，救世军真正的总部不在中国，我们充其量也只是个分部而已。” 罗飞突然醍醐灌顶，他终于明白了！ “中国的政府太保守了，一开始就没有做好破译病毒的计划，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我们现在所做的事，是在弥补政府的过失！只要这些珍贵的第一手资料能够送到美国，借助美国的科技力量，一定能找到克制丧尸病毒的办法，那才是人类唯一的出路！梁队长的事我深表遗憾，但我保证他的牺牲会是值得的！罗飞，你要想清楚！”JOHN越说越激动，双眼里射出狂热的光芒。 罗飞的手缓缓放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因痛苦而扭曲着，他的内心极度挣扎，头脑一片混乱，似乎随时都会崩溃一般。 邢龙紧张地看着这两个人。JOHN所说的都是事实，但并不是他的打算。他费尽心机才取得这样的成果，如果让他研究成功，那足以震惊全世界！远在首都的总部已经对他们失去了控制，只要处理掉这边的事，到那时手里掌握着如此珍贵的东西，他可以用它换取一切！ 邢龙悄悄将手伸到腰后，他离他的目标只有一步之遥了，只要带着血清安全离开，他可以躲起来继续未完成的实验，没有人再能阻止他。 “小心！” JOHN的眼角瞥见角落里发出的金属的反光，情知不妙，他将失神的罗飞一把推开，枪响了，一颗子弹射穿了他的喉咙，温热的血喷在罗飞的脸上，JOHN的身体直直向前扑倒。 “JOHN！”罗飞的眼里看见JOHN慢动作一般在自己眼前倒下，喉咙里发出一声悲吼，怒瞪着双眼，朝邢龙的方向扣动扳机，邢龙的子弹却更精准地先一步射中他的胸膛，罗飞的身体喷出血雾，倒退了两步，身体靠着墙壁慢慢滑倒在地！ 刚刚赶到的罗晓刚好看到罗飞倒地的一幕，他的耳边嗡地一声炸响了，气哽在胸口，闷得他要窒息，他挣扎着发出绝望的呐喊！ 罗晓冲到门口，看到邢龙一只脚已经爬上窗台准备往外跳。罗晓手里的枪喷出火舌，一梭子弹全部射进邢龙的身体里，墙上窗户上顿时出现一副血红色的图画。 “哥！”罗晓将罗飞抱在怀里，血染了他一身，罗晓泣不成声，拼命按住罗飞的胸口，“哥，你挺住，我马上叫人过来，你挺住……” 罗飞的眼里出现柔和的光芒，他握住罗晓的手，断断续续地说道：“阿晓……一定……将血清……带回总部……这关系到……人类的……未来……” 罗飞的手失去了最后的力量，缓缓垂了下来，罗晓仰起头，发出悲愤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