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实验

    大雨过后，整片天地焕然一新。草木愈发青翠茂盛，舒展着枝叶，像盛装过后的贵妇散发着迷人的气息。

    恢复人身的北山换上了一身湿漉漉的衣服，昨夜雨太大了，北山也忘记了把背包放在避雨的地方。而她身上原来的衣服早在变身蛇妖时就成了碎片。

    看着眼前连绵起伏的群山和雨后活跃的小动物，北山总是冰冷的脸庞上绽放出了一丝微笑。

    既然天亮了，那就先捉几只实验素材吧！

    北山似破弦的利箭飞窜而出，仅仅在途中借助凸起的石壁做了一次停留就下了天柱峰。要知道天柱峰有三百多米高，以前北山每次下去都需要好几次借力才能到达底部，而今竟然停留一次即可，可见近段来不停地吸取月华，北山的力量得到了惊人的增长。可惜，那种飞速的增长已经大幅度减弱，弱到几乎感觉不到变化。如果用时间在来堆积，也许过个千八百年，北山说不定能成为旷世妖魔。但那要她能活到那个时候，毕竟生命终有尽头，即便是妖魔。

    为了能在有生之年得到超脱，北山不得不另想办法。就让自己改变世界的第一步从蒙山开始吧！

    北山来到动物较多的后山，那里是林密草深，是动物们的乐园。虽然近段北山不停地捕捉里面的动物，但生物圈是个很神奇的地方，动物们总能发现自身环境的细微变化。这里本来稀疏的动物群竟然在这几日又迸发出更加旺盛的生机，各色小动物欢喜的在山中跳跃奔腾。

    看着这样的景象，北山放下心来，自己以前的判断有所偏颇了。不过这样以来，自己实验的素材就不会缺乏了。

    北山熟练地捉了几只山鸡和野兔，便迅速回到了天柱峰，那里才是实验的好地方，隐蔽性极高。

    来到水潭旁，北山放下猎物，没有捆绑，凭借自身强大的威压，这些动物滩倒在地上瑟瑟发抖，根本不敢逃走。

    此时已是白天，恢复人身蛇尾太危险了，虽说天柱峰人迹罕至，不太可能会有人到来，但事情就怕万一，还是谨慎点好。北山可不想实验还没开始就暴露了自己蛇妖的面目，成为被国民降妖除魔的存在。

    北山对于人身时的血液没有太大信心，还是变为蛇妖身再做实验把握大一点，当然人身时的血液是不是有效自己也不清楚，等到黑夜来临后一探究竟吧！

    并不觉得腹中饥饿，北山在水潭边梳洗一番后，便席地而坐，看些自己带来的书——《三教搜神大全》。这是一本叙述古代民间宗教和神仙事迹的著作，该书收儒、释、道三教诸神百八十一。具载其姓名、字号、爵里、谥号、神异事迹。

    为了解开自身的谜团，北山只得多读一些古代的道家佛家典籍，寄希望于从书上找到能解开心中谜团的资料。北山也搜过网络，大多只是只言片语，且信息来源也过于复杂，无法甄选。

    看了好一会儿，北山就放下了书，心不静，怎么读书？即使强读也不过浪费时间罢了！

    昨夜的一场大雨只是让空气清新了少许，却无法洗去阳光的炽热。耀眼的白光照在北山身上，以她如今的体质可是说是寒暑不侵，外界自然条件的变化对她造不成什么影响。但现在她偏偏觉得浑身燥热。也许这不是身体的感觉，而是心吧！

    心不静，神不宁。

    北山陷入思虑之中，回想返回滦市后自己做的一切事情，颇为不满意。就比如看书，为了提高自身修为，解开心中谜团，北山硬着头皮看了一堆自己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什么意思的书籍，看的一知半解，结果是收获不多，却浪费了大量的精力。时至今日，自己对于修炼一途仍是没有什么进展。可见一味闭门造车，埋头苦读并不能改善自己目前的状况。

    此次试验过后，不管进展如何，是好是坏，自己都要离开滦市，到外面走走。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也许到了别处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等待自己呢。

    想到这里，北山烦躁的心情一下子静了下来，既然已经有所决断，那就先把手头的事情做完吧！

    日上正中，太阳格外炽烈，初秋的天气也散不去夏季末尾的暑气。北山离开guntang的地面，来到石台旁，那里有几颗枝繁叶茂的树木，它们伸展开的枝叶如同一把大伞牢牢的罩在石台上，使石台周边格外舒爽阴凉。

    晚上自己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即使自己并没感觉到疲惫，北山还是侧卧在石台上，闭目养神。她要以最好的状态开始今晚的实验。

    不知不觉中北山竟然睡着了，这一觉感觉好极了！等到北山神清气爽的睁开眼睛，已是晚上。月华如水，皎洁的月光映照在北山身上，似披上了一层薄纱。

    北山看向水潭旁的动物，即使自己处于熟睡中，那些动物一只也没少，只是有些恹恹的，白天的阳光还是太烈了！

    走近它们，北山身上的威压更加浓厚，霎时所有的动物不安的挣扎着，似乎已经预知到有危险要降临在身上。

    北山伸出手抓起了一只野兔回到石台边缘，扔在地上。心念一动，右手的指尖瞬间迸出寸许长的指刃，泛着冰冷的光芒，似出鞘的刀锋，等待鲜血的浇灌。

    北山毫不犹豫的划开左手腕，鲜血流入自己事先拿出来的水杯中，大约有200毫升，北山便不再挤压伤口。因为不这样的话根本流不出多少血伤口就会渐渐合拢。她抓起野兔，掰开它的嘴巴把鲜血往下灌，灌了大约一半，北山就停止了动作，把它扔在地面。北山又起身抓来了一只山鸡，仍照此法灌下了剩下的血液后把山鸡也扔在了地上。

    回到石台上，北山静坐在那，观察那两只动物的变化。看了足有半个小时，两只动物毫无动静，只是可怜的发抖着。

    “难道自己的血液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北山很是疑惑。

    接下来就只能要看自己的蛇妖之身了。

    没有什么电视中那些妖怪变身时浮夸的光芒，一瞬间，北山就成了人身蛇尾的模样，黑发在身后肆意飞舞着。

    好在此次北山穿着裙子，避免了下身衣服被撑爆的场面，不过即便这样，裙子还是紧箍在了身上，毕竟变成人身蛇尾的模样后体型暴增到了三米多，如同来到人间的恶魔。

    感受到束缚，北山索性撕去了身上的裙子。这下北山觉得舒服多了，也许是变身成妖的缘故，此时的她更喜欢无拘无束的状态，无怪乎她自从回到滦市后大部分的时间都呆在了天柱峰上。

    看来蛇类或是野兽的天性对北山的影响太大了，自己需要注意了，不然哪一天自己很有可能成为一只依靠兽类本能行事的妖魔，那离自己的灭亡也就不远了。

    看了一眼仍然没有什么变化的两只动物，北山便不再关注了。她照例用指尖的利刃划向右手腕，“刺啦”，似是刀子刮在了铁片上发出了让人牙酸的声音。北山没想到蛇妖状态下，自己的皮肤如此坚硬，竟然没有划破，仅仅有一道白印。她只能加大力道，这次，皮肤被划破了，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北山为了避免伤口的合拢，绷紧肌rou，加速血液的流出。大量的鲜血流到刚才的水杯中，这次足有四百毫升，把水杯给装满了。

    北山又抓过来了一只山鸡和野兔，然后把血液分成两份给它们灌了下去。血液量大了，变化应该会明显吧！

    低头看向灌下血液后在地上剧烈挣扎的山鸡和野兔，北山吁了口气，终于出现了异常。

    北山双眼紧盯着在地面上剧烈翻滚的两只动物，生怕错过一丁点的变化。挣扎了好一会儿，看它们痛苦的模样，北山几乎都要以为它们下一秒就会死掉。

    突然，变化产生了，先从野兔开始。只见野兔原本短短的尾巴竟然在慢慢的拉伸变长，似乎有一双大手cao作其上，达到了惊人的一米长，有木棍那般粗细。

    看着这样的变化，北山不明白了，难道只是增长了尾巴？

    突然，北山睁大了眼睛，因为在野兔身上发生了更惊人的变化，只见那一条本来灰白相间的尾巴慢慢变成了黑色，并且尾巴的末端变成了张开嘴巴、吐着芯子的蛇头。

    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北山要不是亲眼看到这样的变化，如果有人告诉她兔子的尾巴是条蛇，她肯定会认为那人在开玩笑。

    但事实摆在眼前，北山只剩下了惊叹！

    终于变化停止了，出现在北山眼前的是已不能称之为野兔的变异生物。因为那生物猛一看跟野兔差不多，可它太大了，足有一只成年柴狗的大小，更令人惊恐的是在它的身后来回摆动的竟然是条漆黑如墨的蛇，看那蛇吐着分叉的芯子“嘶嘶”作响，面目狰狞的动来动去，就知道绝不好惹。蛇和兔子，截然不同的两种生物，竟然在这里得到了完美的结合。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这只动物，那就是阴邪。

    身处惊叹中的北山不经意间瞥向另外一个实验品——山鸡，她瞬间愣住了。如果说刚才野兔的变化虽说惊人，但大体上还能看出是野兔的话，出现在北山眼前的生物跟山鸡扯不上半点关系，任谁看到也不会想到它原本的模样是一只鸡。那是一只怎样的生物呀，体型与鸵鸟差不多，上半身披着黑色的羽毛，下身拖着长长的蛇尾，两个头颅争先恐后的转动着，畸形极了！尤其是那两对眼睛，散发着阴冷邪恶的气息。跟这只恐怖的生物比起来，野兔的变化真算不了什么。

    这只生物竟然动了，失去了双脚的它借助蛇尾滑行，速度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灵活，瞬间就来到了北山的身边。

    北山看着它的一举一动，她很好奇这只生物要做什么？

    这只生物居然靠近另外一只变异野兔，本来安顺的卧在北山身边的变异野兔瞬间跳了起来，浑身的毛发直竖起来，弓起身子，尤其是身后的黑蛇高昂起头颅，分叉的芯子“嘶嘶”作响，似乎随时都要发起攻击。而那只生物并无别的动作，只是两对眼睛狠狠的看了变异野兔一眼，那野兔居然一下子倒退了几步，避开它，似是默认了它的老大地位，不敢再有所动作。

    震慑住了野兔，那只生物似是很满意，两个鸡头高昂着，而后飞快的冲到北山的身旁，匍匐在那里，浑身散发着恭敬仰慕的样子。如果不看它那面目可憎的模样，其行为就跟个讨好主人的宠物狗似的。

    面对这两只变异后显得凶恶至极却对自己顺从恭敬的动物，北山很满意。而且看它们眼神中时不时流出的邪恶灵动之色，看来自己的血液改变不仅是它们的外表，还有心智。

    能让原本人畜无害的山鸡和野兔浑身散发邪恶的气息，北山血液的污染性极强。

    外表如此摄人心魄，能力如何呢？北山要的可不是花架子。

    北山要验证一下。

    为了方便区分这两只变异生物，毕竟它们已不算是山鸡野兔了，北山把明显能力更强的变异山鸡定为1号，变异野兔为2号，这样一来，简单明了。说实话北山自己也不擅长起名，凑合着叫吧！

    当北山准备验证它们能力时，才想到它们毕竟不是人类，即使看它们机灵的眼神，明显智力大增，但毕竟仍是野兽，能听懂自己的指令吗？

    北山试探性的对着1号说：“你是1号，1号你去给我叼只山鸡过来。”说完，用手指了指近处第一批实验品的山鸡。

    1号歪歪脑袋，看着北山，却毫无动作。

    北山自嘲的笑道：“自己怎么会以为它能听懂我所的话呢？真是异想天开。”

    没想到这时，1号居然快速滑行出去，带回了北山指定的目标，真是完美。

    北山惊叹不已，仅凭此，1号就是一个极好的手下。北山又照此指示2号，2号居然也完美执行了。

    它们居然真的都能听懂自己的话，不可思议！

    既然能听懂自己的话，那接下来的其它项目的验证就容易多了。

    经过了一番折腾，通过力量、速度等方面的测试，北山对于1号和2号的能力有了一定了解。

    对比它们前后的能力，真可谓突飞猛进。1号原本作为山鸡并没有什么特殊技能，无非是比家鸡跑得快，飞上树梢而已。现在的它随着体型的暴增，力气惊人，居然一个甩尾能够拍打起近百斤的石块，这也就说一个普通人类在它面前也就是被拍飞的命运。更别说1号竟然拥有了短途飞行了能力，因为直到测试时北山才发现1号张开的翅膀格外的庞大舒展，无怪乎能够飞行了。毕竟即使是正常的鸡也不会飞顶多可以扑打翅膀飞上枝头，现在1号能够飞行，也许就是深层挖掘了远古飞行的基因罢了！

    好在1号飞行一段时间就需要休息，不然那也太变态了，毕竟鸡擅长的不是飞行。如果今天做实验的对象换成鹰、雕、信天翁等飞行能手，北山相信它们的飞行能力将更加惊人。

    不过即便如此，北山也对1号羡慕不以，自己什么能够御风而行，周游北海。

    2号在力量方面略逊色于1号，不过拍打起几十斤的石块还是无压力的，但是它奔跑的速度就快极了！原本兔子就是短跑健将，经过变异后它的速度更加惊人，奔跑起来简直快若闪电，以北山的目力也只是能够勉强看清，那么普通人根本就看不清2号的动作。这样的话在他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2号要偷袭谁，将是轻而易举，堪称影子杀手。最令人咋舌的是2号的尾巴，其实根本说不上是尾巴，那就是一条蛇，还是一条毒性极强的蛇，2号只是轻轻咬了一只野兔，那野兔翻腾了几下就死了，从咬中到身亡不过几秒钟。

    一番测试下来，1号和2号的表现让北山很满意，它们的侧重面也大不同，毕竟它们原本只是普通的动物，还是处于食物链底端，就能有如此表现，如果北山把实验的对象放在大型猛兽身上，那将创造出怎样的惊人巨兽，北山很是期待。

    他们用好了将是很好的手下。可是自己要是不在他们身边又该如何召唤他们前来呢？

    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下，北山就想到了在洞窟底部时自己召唤万蛇的能力。不知自己能不能用那样的方法召唤他们前来？

    想到这，北山让他们离开自己一段距离，试着吐出蛇信，传递召唤的信号，没想到它们真的感知到了，快步赶来。

    不过这样的召唤是有一定的距离限定，太远了就会失效。

    即便如此也是意外之喜。

    东方微微泛白，一夜竟然在不知不觉中飞快的过去了。这一夜，北山验证了心中的部分想法，不免有些激动。

    自己的血液果然具有极强的污染性，能够促使别的动物获得能力的飞速提升，当然也有美中不足，获得能力提升的同时需要以外表的改变为牺牲。也许对于动物来说无所谓外表不外表，但人类呢？

    北山终于找到了改变李聪体质的方法，但人毕竟与动物是有所差别的，北山不确定喝下自己的血液后，李聪的身上能够发生什么变化。毕竟北山只能改变他，暂时还不知道怎样恢复原样。由不得北山不慎重。

    难道自己要把实验对象扩大到人体上吗？北山陷入深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