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三叔公欣慰的带着阿祥走向屋子,众人在背后看着,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如果四叔伯真的诈尸了,突然从屋里冲出来怎么办? 天空轰隆一声,又是一记响雷。有几个村民开始害怕了,哆哆嗦嗦道:“我……我刚想起来家里晾的,晾稻谷还没收,快下雨了我先回去?” “你个二狗子,你家稻谷不是上个月就卖了吗!刚插秧没多久,你家晒秧苗呢?”胆大的村民讥讽道。 “我……”被人当面拆穿,提出回家的村民脸红起来,幸亏他们常年下地劳作,脸色都晒成了小麦色看不出这尴尬。 他们眼见三叔公和阿祥进了屋子,下一秒里面就传来惊叫声。 阿祥看着站在厅堂中间的老爹,一个害怕直接躲在三叔公的背后,颤抖着声音道:“三,三叔公我爹之前可是咽了气的,我我我……” 三叔公心里也被吓的不清,这都死透的人怎么又给,又给活过来了?而且他那样低着头,他也不知道对方情况到底咋样了。 阿祥吓的双腿发抖,就差尿裤子了。 三叔公到底是活了六十多年的人,比阿祥那个毛头小子淡定,他看着四叔伯安慰身后的阿祥道:“要冷静,现在是白天。” “轰隆”一声雷声,天色更加昏暗。 阿祥哭着道:“三叔公,这不就跟晚上一样了吗。爹?爹您有什么事,说,说出来?” 听见阿祥的声音,四叔伯缓慢抬起头,肢体僵硬,翻着白眼看向他们。 顿时,阿祥什么也不管了,转身就逃,还不忘扛起三叔公。 “我爹诈了!” 他的大嗓门一喊,门外好几个胆小的村民撒腿抱头逃跑。 剩下的几个胆大的村名也是脚步后退,眼睁睁看着阿祥扛着三叔公,用非凡的速度朝他们跑来。 看见人了阿祥才停下来,上气不接下气,想说什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用手指着屋子。 在场的人哪能不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刚才他那一喊都吓跑好几个村名了。 他们连忙将三叔公扶下来顺气,这是也只有三叔公有办法解决。 “我我我我我爹他出来了,他真的诈了!”桂香尖锐的女声在他们当中响起,众人毛骨悚然,统一抬头看去。 天啦个泥腿子!真的诈了! 还没缓过来的三叔公又被人扛起来,准备新的一轮逃跑,然而三叔公拼命道:“停下停下,问问看四叔伯还有没有意识。” 跑了一半的村民停下看着还没跑的人嚷嚷,“三叔公,四叔伯这个样子谁谁谁敢去问啊,四叔伯可是咽了气躺在地上三天了!正常人的眼睛哪有翻成这样的!” 是啊,四叔伯可是在地上躺了三天的人呢,这身上都开始散发出异味了,肚子也跟有了五个月身孕一样。 这种情况怎么可能还是人呢! 二话不说,村民又准备跑了,三叔公继续阻止道:“四叔伯可是‘上树’的人!” 这个‘上树’的意思指过了七十岁,村子里有个说法,‘上树’的老人死了都不会害人。反倒是那些青年人中年人的白事特殊讲究。 但这只是流传下来的,这么多年了谁能保证‘上树’的人诈尸不会害人,不害人他诈尸做什么! 他们这边犹犹豫豫,诈尸的尸已经顶着两个全白的瞳孔朝左边的小路挪去。 说是挪是因为,四叔伯的膝盖不会弯曲,笔直僵硬的左右左右的往前移动,乍一看还显得有些滑稽,就跟机器人似得。 不止三叔公看见,其他村民也看见了,逃在半路的村民又哗啦走回来,看着四叔伯迈着步伐惊呼。 “难道‘上了树’的真的不会害人?” “但是四叔伯要去哪?” “等等……这个方向!!!” 在这个短暂的沉寂里,桂香弱弱的回答,“这是去屈安家的路。” 三叔公一拍大腿,“坏了,一定是屈安家里的那个陌生人坏事!快快快,去屈安家!” 可是谁愿意往浑水里趟? 虽然这些村民受过屈安的帮助,但心里寻思着,别人帮你修个家具什么的,你也不至于拿命去感激人家吧?那还不如不修家具呢。 三叔公一看这些人的尿性,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什么也不说了,自己一个人撸着胡须往前追去。
走前还放出一句话,“你们都知道九阿公的本事,屈安是九阿公的孙子,虽然没有在这里长大,但是短短两年就能将九阿公的手艺学精,就这样谁敢保证屈安不会那些,要是四叔伯真的出事,咱们这个村子也就只有屈安会解!你们就作吧!” 村民一听傻愣了,看着十步外的三叔公,又一呼啦的追上去。 “三叔公,我们都听您的,您慢点。” 一行人又追着尸体而去,明明走的比尸体快却离的远远的,一小步一小步的跟在他后面。 三叔公气急,想上前超过尸体去通知屈安,健壮的村民左右架着他胳膊,“三叔公!你不能抛下我们,要是你走到尸体前面他追着你咬怎么办?” 后面有人说:“不止咬,听说是吸人精气,吸成人干。” 别个拆台道,“滚你蛋,你说的那是狐狸精。” 桂香紧跟在他们身后,快哭了,“你们别说了,万一我爹停下来不走了,回头看我们咋办?” ————一阵沉默—————— “桂香,你不许说话!” “对,别让她说话!” 啊祥走到桂香身边,做保护状:“你们别欺负我姐,我爹临终前交代了我要护好jiejie,你们再嚷嚷我爹就在前面呢!” 三叔公:“…………”还能不能严肃点了! 说到底大家还不是觉得距离够远,足够逃跑,才敢这样小声谈论。 乌云滚滚的天空,大雨迟迟不降,只有雷声时不时的刷一下存在感。开始刮起了大风,这九月末的天气虽然凉却还没有达到冷的地步,而此时村民穿着短袖,搓搓起鸡皮疙瘩的手臂,缩了缩脖子。 “三叔公,这天气怎么这么反常?感觉好像有可怕的事发生。”比较瘦弱的男中年左右张望道,生怕有什么东西从旁边扑出来。 他旁边的人嫌弃道:“都诈尸了能不反常吗,可怕的事这不正在发生着,你眼瞎还是啥症状。” “…………”说的好有道理,大家无言以对。 而三叔公抬头看着异样的乌云,心里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