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回 问
“颜若玖！”蒋正熙也对着大吼一声。 激烈对吼，两个人瞬间都安静了下来，蒋正熙一脸严肃，而颜若玖却一脸倔强。 黑夜里，四目相对，炯炯灼灼，一种描摹不清的感觉正在蔓延。 僵持了半天，砚台才赶着马车追了上来，还没来得及开口。 正在对视的颜若玖突然情绪奔溃，直接大哭起来，黑夜里，伴着萧萧西风，凄惨哀怨。 砚台见状连马车都牵远了一些，他知道这事还得靠他家公子了。 果真，颜若玖毫无顾忌地崩溃大哭，让蒋正熙彻底乱了阵脚。 他想劝，可却不知如何劝，想静静陪着，可颜若玖已经哭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蒋正熙满心的急躁担心和不知所措。 颜若玖心里的惊恐和担忧已经超出了她自个的承受范围，可蒋正熙还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虽然她知道蒋正熙或许是为了她好的，可她就是心里上承受不了，担心加上委屈，她只能嚎啕大哭了。 颜若玖哭得伤心，蒋正熙急得无措。 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蒋正熙便出声劝道：“颜……小九啊，你别哭，我没有别的意思的，我只是觉得你这么没头没脑的，根本不是办法啊！” 颜若玖还在呜咽抽泣，似乎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颜小九，真的，我真没别的意思的，你看，现在黑灯瞎火的，你一个女孩子家再出了问题，别说费学士了，就是你爹娘不得更担心啊，你……别哭，要不，先回去吧。”蒋正熙小心翼翼道。 “不！”颜若玖带着哭腔只哼了一个字。 “哎……你……你别任性了，你不回去，你打算去哪找啊！”蒋正熙无奈道。 “哪都行！”颜若玖扬起一张小脸满是倔强，这明显就是在玩脾气。 “你……哎呦，这京里大了，你能找到什么时候啊，要不先回去吧，从长计议吧。”蒋正熙劝道。 “不！”颜若玖又坚决道。 “你！哎呦……颜小九，不带你这么倔的。”蒋正熙怎么都说不动，真是有些泄气了。 “就不！”颜若玖还就倔上了，任由眼泪流着。 “你……哎……颜小九，咱先不哭了，成不。”蒋正熙心里不忍，终是伸出手略显生硬地抹了颜若玖脸上的泪痕，无奈道。 “我也不想哭的，可我就是难受嘛……”颜若玖见蒋正熙这般温柔模样，心里越发不是滋味，眼泪又涌得跟汹了。 “哎呦，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担心费学士，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我们再想其他办法嘛。”蒋正熙捧着颜若玖的小脸，抹着她没完没了的眼泪珠子，越发揪心道。 “怎么办……怎么办啊？”颜若玖揪着蒋正熙的大氅，一脑袋扎进他的胸口哭得更难过了。 蒋正熙身子一震，感受到胸口的颤抖呜咽，心里默默叹气，他知道颜若玖在害怕，他也知道颜若玖是需要发泄一下的，所以他只能拍着她的后背，一言不发地默默安抚着。 终于，颜若玖像是苦累了，收了声音，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泣，蒋正熙才有些莫名心疼道：“颜小九，好了，不哭了，我们回去吧。” “不……”颜若玖还在坚持。 “颜小九。”蒋正熙一脸担忧。 “天晚了，你回去吧。”颜若玖哭了半天终于恢复了一些理智。 “你不回去，小爷我怎么回去！”蒋正熙气得很哼哼。 “白天的事情，谢谢你了，可天真的晚了，现在，我找我的，你回你的吧。”颜若玖孤零零地离开蒋正熙的胸口道。 “颜小九！你有没有当我蒋正熙是朋友？”蒋正熙怒道。 “你又吼我！”颜若玖又委屈了。 “我！你！哎……我不是急的嘛，你这么冒失冲出去，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办啊！而且我把令牌押给你们家看门的了，你爹娘肯定知道我跟你一起的，你真出了事，我还不得被你爹揍死啊！”蒋正熙无奈地急道。 “那我担心子冉哥哥，有错吗？”颜若玖抽泣地嚷嚷着。 “这……” “蒋正熙！你当初有多担心五jiejie，现在我就有多担心子冉哥哥，你知道吗？”颜若玖还在抽抽搭搭的。 “我……颜小九，我知道你担心，那种感觉我能明白的，可就算要找，我们也得有计划的一步步来吧，不然这样，根本没有用的。”蒋正熙莫名心软道。 “我不知道啊！”颜若玖真是伤心无奈了。 “别不知道啊，你跟费学士关系最好，他平日里常去哪里，你该是清楚的，你先别着急，冷静一下，慢慢想，只要有地方，我们就去找。”蒋正熙拍着颜若玖的后背安慰道。 “别的的地方……别的地方……”颜若玖在蒋正熙的安慰之下，努力冷静下来，陷入思量。 蒋正熙就守在旁边，寸步不离。 “对了！”颜若玖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 “怎么样？”蒋正熙也兴奋起来。 “我想起来，子冉哥哥入朝为官之前，经常待着一书馆里修书，就算是做了翰林，他一有空还是会常到那里去的。”颜若玖心急道。 “好好好，既然这样，我们就去看看，呃……那书馆叫什么名字？”蒋正熙问道。 “云中……云中书馆。”颜若玖肯定道。 “云中书馆？”蒋正熙愣了一瞬。 “怎么了？”颜若玖不解。 “没事，走，去云中书馆！砚台！”蒋正熙一声令下，砚台赶着马车立刻出现。 “公子！”砚台行礼道。 “去云中书馆！”蒋正熙扶着颜若玖上了马车立刻吩咐道。 “是！”砚台立刻驾马前行。 没多久，蒋正熙带着颜若玖来到云中书馆，这会书馆已经在关门了，两个书童在门口打扫，里头昏暗一片，只有门口一排灯笼还有些亮色。 颜若玖有些迟疑，蒋正熙却牵着她道：“走，进去问问。” “可……”颜若玖看着门口的样子，心里就已经有些失望了。 “去问问看，就算没有，就算不在，也许会有什么线索呢。”蒋正熙比颜若玖乐观。 “好。”颜若玖硬着头皮跟着蒋正熙准备进去了。 一个书童拦住道：“二位，不好意思，书馆已经打烊了。” “我……”颜若玖踟蹰。 “让开，我们来找人！”蒋正熙干脆出面说道。 “找人？里头的客人早就散尽了，您二位要找谁啊？”书童仍旧拦着问道。 “找你们书馆的主人！”蒋正熙霸气道。 “啊？”颜若玖一脸惊讶。 “找我们主人，呵呵，您可有牌子？”书童倒是淡定地问道。 “当然……呃……”蒋正熙很自然地往腰间摸去，摸了半天，才想起来他的令牌交给了颜若玖家的小厮通禀消息去了，蒋正熙心里暗道一声糟糕，脸色就有些尴尬了。 颜若玖在旁边一脸疑惑，蒋正熙摸了半天只能解下身上的一块玉佩递给书童道：“那个……令牌今日没戴，这个你们主子也认识的。” 书童是个认死理的人，看着手里的玉佩，好半天才道：“这位公子，实在对不起，上头有交代，我们只认令牌，其他的一概不认，若无其他事，就请您二位离开吧。” 说罢，书童将玉佩还给蒋正熙。 颜若玖之一旁有些着急。 蒋正熙接过玉佩大为恼怒道：“喂！小爷不过是今日没戴罢了，去，告诉你们主子，就说小爷我蒋正熙来了！” “蒋正熙？蒋三公子？”两个书童都停了下来。 “怎么，还不快去！”蒋正熙一脸不虞。 “切！你说你是蒋三公子，我们就得信啊！”两个书童倒是态度一致。 “你们找死是不是！”蒋正熙真的怒了。 “蒋正熙！”颜若玖怕出事，便先一步拦住他道：“你别乱来，听子冉哥哥说，这家书馆的主人很是厉害的，你别这样，让我来。” “他们……”蒋正熙真是气恼。 “两位小哥……” “说过了，没有令牌，一切免谈的，快走吧！” 颜若玖本想客客气气地缓和一下气氛，谁知，那两个书童也是没度量的，直接朝着她就吼了起来。 颜若玖心里一塞，可为了打听费子冉的下落，她只能生忍。 于是，颜若玖轻咳了一声，更为客气道：“两位不要误会，我不找你们主子，我找焉墨，总可以吧。” “不行！”两个书童许是气恼蒋正熙，对于颜若玖的请求问都没问直接拒绝。 颜若玖有些闷气道：“为何不行！” “都说了，打烊了，你们赶紧走吧！”两位书童没好气地嚷嚷道。 蒋正熙是个什么性子，不愿自个委屈，更见不得颜若玖这个样子，他不过是令牌没戴，不然也不会这么麻烦受气，看着颜若玖气恼的样子，蒋正熙直接吼道：“砚台！” “是公子！”砚台早就看不下去了就等着蒋正熙发话呢。 蒋正熙才没心情跟他们理论的，砚台听命，直接将那两个没有眼色的书童拎起狠狠摔倒一边哼道：“瞎了你们的狗眼！” 两个碍眼的书童被挪开，蒋正熙直接拉着颜若玖道：“走，跟我进去。” “蒋，蒋正熙……”颜若玖真怕他惹事。 “呵呵，放心吧，小爷才没工夫跟他们计较。”蒋正熙倒是大度。 “我，我说……” “人呢！都给小爷我出来！”蒋正熙拉着颜若玖立在大厅里高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