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破晓
清晨的街道上行人稀少，不少人大都还在睡懒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火药气息，这大概是昨晚放爆竹的人遗留下的“杰作”。 “啊嚏！啊嚏！啊嚏！现在雾霾这么严重，这帮人还可劲儿放鞭炮，就只顾着自己高兴了，都什么人啊这是。“胡一飞有过敏性鼻炎，不能闻这种刺激性的气体，刚下楼就被空气中残留的烟火味儿刺激得一连打了三个喷嚏，正掏出卫生纸擦着鼻子，不满的抱怨道。 徐焱吸了口气，打趣道：“说实话，有时候我还真觉得这烟火味儿挺好闻的。“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啊嚏！“话音未落，胡一飞又是一个喷嚏，看来这过敏性鼻炎还真要命，对空气中的刺激性气味儿很敏感。 俩人来到马路对面找了个早点摊儿，各自要了两碗豆浆，两根油条吃着，几口甜甜的热豆浆一下肚，身上就暖和了不少。 天渐渐亮了起来，一些晨练的人也来买早点，小小的早点摊儿也渐渐热闹了起来。一些人还在讨论着这次停电，纷纷猜测着停电的原因。忽然天空上传来一阵嗡嗡声响，引得众人纷纷抬头，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直升飞机！“ “哇！飞这么低啊。” 众人惊奇着，对着直升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虽然C市有驻军，但是直升机却不常见，而且还是飞这么低的直升机。 徐焱和胡一飞却对此不以为然，不就是架EC－135轻型警用直升机么，估计是在例行巡逻吧，2015年元旦也见过这么一次。 EC－135轻型警用直升机最高飞行高度三千米，续航能力三个半小时，拥有这种飞机以后，C市成为了四川第一个拥有空中警务力量的城市。 在人群上空周围盘旋了两圈儿后，EC－135加大马力飞离了众人头顶。 地面上的人群此时才从第一次近距离观察直升飞机的新鲜感中反应过来，纷纷拿出手机对着远去的直升机拍照，徐焱也拿出手机打算拍几张，打算发到朋友圈，却发现手机没了信号。 “一飞，你的手机有信号吗？”徐焱一边拿着手机凭空晃动着，一边问胡一飞道。 胡一飞拿出手机一看，也愣住了，“怎么突然没信号了？怎么回事？” 这时身边的路人也三三两两的发现自己的手机也没了信号。 “奇怪，怎么打不出去电话了？” “怎么会没信号？网络断了？” 大家议论纷纷，却找不到满意的答案。 “老徐，现在不仅没来电，连手机信号也没了。还有那架直升机，我觉得不仅仅是例行巡逻那么简单。”胡一飞严肃的说道，语气间听得出来他对目前的状况不无担心。 徐焱这次却没有吐槽胡一飞小说看多了，而是郑重地点点头道：“现在电视也没法看，只能先回家听听收音机里有什么消息，再到周围看看情况。” 俩人回到住处，却发现小区中心花坛边上聚集了不少人，花坛上站着一人，拿着扩音器在对大家说着什么。 “请各位不要慌，因为春节期间用电量剧增，电网负荷过大，所以造成了这次停电。政府已经组织专业队伍进行维修了，请大家耐心等待，我们会尽快恢复电力的。在此之前请大家不要信谣传谣，保持正常工作，学习和生活，我代表社区街道办感谢大家的配合。”一戴眼镜的中年男子站在小区旁的花坛边儿上，手里拿着扩音器对着人群喊道。 “哼，每次都说这些有的没的，啥时候来电能不能给个准信儿？” “这下好了，我都两天没洗澡了，这可怎么办？” “都没电了还工作个屁啊？” “再不来电，停水了怎么办？” 听了中年眼镜男的话，人群中立刻散发出一阵阵抱怨。 是啊，现在很多工作都是靠电脑完成，基础设施也几乎全部依赖电力的稳定供给才得以运行，在现代社会没了电还真不成。 中年眼镜男淡定的望着人群，右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用波澜不惊的语气道：“政府已经考虑到这点了，如果真的停水了，每天下午五点三十分会派送水车过来，以保证大家的正常生活用水，这点请大家不必担心。” 中年眼镜男说完这话后便不再理会众人，直接离开了小区。 俩人没有加入围观的人群中，径直回了家。 “一飞，你相信那戴眼镜的说的话吗？”徐焱边从柜子里取出收音机边问道。 “信他？他那套官方式的套话我都能说上两句。我是不信他说的，典型的官方式句式，太含糊其辞了。”胡一飞撇撇嘴，表示并不相信中年眼镜男说的话。 “那么我们还是做好应对准备，这样总是没错的。”徐焱道。 应急广播也是二人应急方案里的一个重要部分，虽然只是一部小小的收音机，但是在非常时期却是极其重要的信息来源，如果连广播系统也寂静无声的话，那么情况就非常严重了。 打开收音机后，里面传出了女主播甜美的声音，但广播内容除了让大家对这次停电保持镇静，不要轻信谣言之类的套话外，就是一些音乐节目，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广告，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算了，关掉吧，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胡一飞不满的道。 虽然收音机里也没传递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俩人却不想就这么干坐着，这样心里反而不踏实。 徐焱和胡一飞认为，虽然目前情况不是很乐观，毕竟已经停了快两天的电了，人们的生活多少都受到了影响。但一昧的观望和等待，却对改善目前的状况没有任何帮助，关键在于行动，行动起来才是最重要的。 俩人决定趁现在还来得及，去楼下小卖部再采购一批物资。 胡一飞点点头：“看来咱们得再多买点东西，特别是水和干粮。” “对，还有感冒药什么的也得买点，药品方面一直都是咱俩准备环节中的弱项。另外还有卫生纸也必须多准备一些，我可不想到时候用小区里的树叶擦屁股。”徐焱打趣道。 楼下的小卖部看起来倒是一如往常，老板正悠闲的坐在店里拿着手机看小说。 “老板，现在手机没电了可没处充啊，您就省着点用吧。”胡一飞一进店门就和小卖部老板逗趣道。 老板听见有人叫自己，抬头一看，是两位常客，笑眯眯的打趣道：“是你们啊，这次又来买农夫山泉啊。” 徐焱掏出烟，给店老板递了一支，“您还不知道？刚有一位说是街道办的中年男人，来小区里通知大家，说暂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电，我俩这不本着未雨绸缪的精神，先买点吃的喝的备着嘛。” “那人是不是戴副眼镜？”老板接过烟，问道。 徐焱点点头道：“是啊，您认识？” 老板接过烟，一脸不在乎的道：“认识，街道办的孙主任，每次都是说些没用的废话。不过，我想来电也就这几天的事吧，总不能一直这么停下去吧，哈哈哈。” 胡一飞刚想说什么，徐焱忙给他使了个眼色。接着点头对店老板附和道：“嗯，我想也是，电力一定很快会恢复的。” 想象是美好的，事实是残酷的。当然，这是后话。 亏得二人早早就做好了准备，中午过后，小区停水了。 小区里倒是有两台自动接水器，可没电根本无法运行。 没有来得及接水备用的人显得有些焦躁。失去电力以后众人都显得有些无所事事，三三两两的在院子里扯闲篇儿，不时还抱怨几句，然后也只能期待电力尽快恢复。 老话说得好：期望越大，失望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