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要去修真
“凌，你不该来这里的。”一句低沉而沙哑的话语打破了阁楼那止水般的寂静，随之，一名身披黑色斗篷，半张脸被宽大帽檐遮住的邪异青年，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陌凌的身后。 “没事的，那些人也有休息的时候，不会总跟着我的。”陌凌并没有因为此人的突然出现而感到丝毫的诧异，他的目光依然平静的逗留在阁楼下那清幽的街道之上，看着埋头赶路的人，夏风扬起的尘…… 微摇了摇头，邪异青年默默地走到陌凌的对面，拉过一个凳子坐了下来。他似乎早已料知到了对方的来意，一坐下，便率先开口问道：“还是为了柳云霜吗？” “恩，我想知道最近柳家发生了什么？”陌凌将视线移回楼内，望向对面谜一般的邪异青年，脸上的表情显得出奇的认真。 “就在前不久，轩国的附属国南墨派了一位王子来云都面圣，负责接待此人的官员便是现任礼部侍郎的柳权贵……”说到这，邪异青年顿了顿，声音突然转沉接着说道：“不知为何，柳权贵与这位小国王子一见如故，竟私底下将其引荐给了柳家家主。而柳家家主对此人更是喜爱非常，就在他们见面后的第二天，便动用了家主令，在柳家下达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决定。那便是出动柳家在朝的所有官员去向皇帝请愿，将自己的长女柳云霜下嫁予这位小国王子为妾……” “什么……”陌凌拍案而起，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在顷刻间变得冰冷之极，“难道柳家那个老混蛋不知道我在追柳云霜吗？！” “知道，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但是有些事，你敢去碰，不代表别人也敢。你要知道自古皇家最忌的就是军政联姻，横在你与柳云霜之间的，可是至高无上的皇权呢……” “皇权？！”经邪异青年这么一点，陌凌瞬时便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你是说，柳家家主这么草率的把柳云霜给嫁出去，就只是为了和我们陌家撇清关系？” “不全是，柳家早在上几代人便和南墨王室建立了极为密切的书信往来，其中具体的细节，还需进一步去查实。”邪异青年那帽檐下的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对此事有着十分浓厚的兴趣。 “不用查了，以柳云霜的性格是不可能答应这门婚事的。我现在只想知道，她们两姐妹到底打算去哪？” 对于两姐妹的去向问题，那邪异青年显然兴趣缺缺，只见他撇了撇嘴，不紧不慢的答道：“整个柳家的势力遍布轩国上下，她们还能去哪啊？！自然是上仙雾山投奔柳云霜几年前结下的那个便宜师傅啰，说来也巧，最近那个开元宗正好也在举办他们十年一届的纳徒大会。” “对啊，除了这个被皇家供奉的开元宗之外，她们又能去哪呢？！”陌凌眼前一亮，随即略微的考虑了那么几分钟的时间，忽然抬头对邪异青年接着说道：“你帮我安排一下，我也要上仙雾山去修真！” “呵，你是走不出这云都的！如今主人正统领轩国五十万大军在边境与月夜交战，你别看那个轩国皇帝隔三差五的给你送些金银细软过来，就觉得他对你有多恩宠。其实你此时的处境在他眼里跟一个质子并没有什么区别，他想要杀你，仅仅只是需要一个理由而已！” “自古皇家皆无情，这个我当然知道！不过，这不是还有你在吗？！我相信你一定会有办法让我去的，因为你在我眼中是无所不能的零！” 几日后，云都城下。 全身依然笼罩在黑色斗篷下的零，背靠着青灰色的城墙，正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眼前一名衣着简朴的少年。这少年看上去约十七八岁年华，面容蜡黄消瘦双眉杂乱无序，一双眼睛微眯显得无精打采，整个人就好像刚从饥荒之地逃到云都来的难民一般。 看着看着，零嘴角一扬，突的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千幻的手艺真是越来越精湛了，还别说，你现在这幅妆容跟你的气质还真是蛮搭的哈……” “我搭你一脸……”陌凌狠狠的瞪了零一眼，继而严肃的说道：“别笑了，说点正事，柳云霜她们逃出来没有？” “她们两姐妹有柳家祖母的暗中帮助，早在前日就已经出城了，估计现在都到云雾山山脚了……” “靠，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本来我还打算……” “嚯！你以为调开那么多盯着你的暗线有多容易啊？！”这话虽带着些许的不满，但零却没有展露出任何生气的情绪，显然他确实没尽到全力。 “行行行，这个人情算我欠你的……”陌凌与零自幼一起长大，两人的关系亦兄亦友，好的就跟一个人似的。他也就表面上发发牢sao而已，自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去生零的气。 “呵，这还像句人话。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有几件事要和你交待一下，你此次前往仙雾山只能有三影同行，我和其余人要留在这云都之中，应对随时可能变幻的朝局，所以，你要切记低调行事。还有，千幻的易容术是不可能瞒过主人的，你必须在主人凯旋之前赶回到云都来，否则……” “切，大不了被揍一顿就是了，反正追不到柳云霜，我是死也不会回来的！”话音未落，陌凌已然转身，极为潇洒的抬手朝身后摆了摆，豪气凌云的道别道：“咱们就此别过，你就安安心心的回去等着喝本少的喜酒吧！” 云都位处轩国咽喉之地，西临龙江，东靠望月山系，南北地势平坦开阔，修筑有两条商贸大道，贯穿全国。而陌凌此去之地，正是位于云都北方的花州境内。这花州盛产各类胭脂水粉，最受云都各色贵族少妇的喜爱，所以在这北道之上，仅需少量钱财，便可搭上一队行商的车马代步。 由于急于赶路，陌凌也没怎么去挑，随意拦下了一支由十几个人组成的小型商队，在谈妥了价钱之后，便上了马车。 马车内的装饰虽然简朴，但空间还算宽敞，足足能容下七八个成年人坐下。一上车，陌凌便找了一个角落舒舒服服的躺了下来。 赶马车的商人见陌凌这一躺几乎占去了一排位子，有些不乐意了：“喂，谁让你躺着的，我这马车还要做别人的生意呢！” 这些花州来的脂粉商人送货到云都后，一般都是空车返回，所以，大多沿途都会做一些载客的生意。在生意好的时候，像这种马车基本都是要挤下十几个人的。不过，陌凌却不知道这些，没好气的回道：“靠，你这是什么服务态度啊！本少爷我又不是没给你钱，就你这破车，还想拉两个客人啊？！” “呦！就你这穷酸样，还敢在本大爷面前自称少爷，你丫的做白日梦做疯了吧？！”赶车商人一脸的鄙夷之色，大有要把陌凌赶下去的意思。 “哎呦喂，本少爷我过腻了富人生活，想体验一下穷人的日子，怎么了？！瞧你那眼力劲，妈蛋，这车我买下了！”说话间，陌凌从怀中抽出一张金票揉作一团，随手就朝着赶车商人的脸丢了过去。 只见，那纸团划过一道弧线，极为精准的打在了赶车商人的鼻梁之上。那赶车商人瞬时大怒，刚想扬起手中马鞭朝陌凌抽去，眼角余光却定格在了纸团上那闪着淡淡金光的印章上面…… 看着商人那静止于半空中的还击动作，陌凌真是好气又好笑，淡淡的说道：“轩国最大票号，荣禄票号的印章你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知道……”那赶车商人顺势把马鞭一收，颤颤巍巍的将纸团捡起，展开到眼前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而就在这不大的一会功夫，那怒不可遏的面容已是一变，此时，他的嘴角都快咧到后槽牙去了，“嘿，嘿嘿……你们城里人还真会玩哈！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有眼不识泰山……” “知道就好，你给我好好的赶你的车，没事别来打扰本少爷我休息！”陌凌无心再去搭理这势利的赶车商人，话音一落，便直接将眼睛一闭养起了神来。 那赶车商人本还想再讨好陌凌两句，却见对方已然做出了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便不再自讨没趣，恭恭敬敬的将门帘拉下，扬鞭驱马踏上了前往花州的道路。 这一路行去，地势极为的平坦，再加上这几天为了配合零的计划，没怎么睡好觉的缘故。陌凌这眼睛刚闭上没多久，就觉一股困意直涌大脑，昏昏沉沉间竟睡了过去。 而这一睡便从正午睡到了傍晚，直到车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陌凌才迷迷糊糊的转醒过来。 “你们让九个人挤一辆车，胖爷我也就忍了！奶奶的，现在竟敢叫胖爷我交双倍车费，你们还正当胖爷我好欺负了是吧？！” “死胖子，你别给脸不要脸，就你这体型足足占去了三个位置，我收你两倍的车费，还算少的呢！你爱坐坐不坐滚，老子就当是做善事，白拉你这一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