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回国
纪灵松开手中的人头，那头颅在地上骨碌了几下，封住头颅行动的暗红色物质脱离下来，头颅以数十条蛇为足快速向房中的一个方向移动，那里有美杜莎的身体。头与身体神奇的接合，美杜莎复原后跑向房间中的李大正，拥抱住他的身体，“不，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她看着我们对李大正说：“他们是你们东方的神仙，一定可以救你！” 我在房中摸索到电灯开关，按动开关后房间变得异常明亮。李大正身体僵硬，目光呆滞，正茫然地看着我们。“我累了，真的累了，每天躺在冷柜里，眼看着自己腐烂衰败，还不如死了。”他开口缓缓说道。 纪灵缓步走到他们近前，盯视着李大正与美杜莎，对他们说：“让你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并非难事，不过女妖，你要永远失去一只眼睛，你愿意吗？” 美杜莎愣了一下，随后点头回答：“即便我找回了眼睛，还是人人谈之色变的女妖，只有他，把我当作平凡的女人，宠我，疼惜我，让我第一次体会到人类所说的幸福。”她笑了笑，美好却又恐怖十足脸部轮廓看上去竟然很温柔，头上的蛇发也恢复成本来的栗棕色长发。 “因为你的眼睛，他现在的状态是灵不会离开躯壳，而rou身却抑制不住死亡，让他rou身不朽便是了。”纪灵用拇指的指甲在食指上划出一道小口，鲜血从指上流出，他按捏住李大正的两颊，将血滴在他的嘴里。“我的血可以令你的身体三十年内保持不腐。”纪灵解释说。 我看到，美杜莎剩下的一只眼睛里绽放出粲然笑意，而李大正在做了一个吞咽动作之后，身体立刻就不似之前那般僵硬。 我问杨一聪：“你还想得到女巫之泪吗？现在看来没戏了！” 杨一聪看着眼前喜极而泣拥抱在一起的李大正与美杜莎，释然地说：“我有兴趣的并不是宝石本身，而是它身系的秘密，现在所有的秘密都解开了，要宝石又有什么用！” “小聪，今天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提及，李大正这个人已经死了，我会换一个身份跟她过隐居的日子。”李大正这个年近五十的男人似乎在这时候已经看破世间浮华，找到人生中的净土，语气平和而沉静。 “舅舅，你要去哪里？”杨一聪走到李大正近前急切地问道。 “不用担心我，这条命得之不易，我会好好珍惜的。”李大正安抚杨一聪说。 陆斩说：“行了，事情都解决了，我们只要等一个星期，所有人都会断了对宝石的念想，走吧，时间留给他们。” 我们四人匆匆下楼，回到各自的房间睡下，这一觉，我睡得安安稳稳，一直到到第二天大亮。 杨一聪在外面敲门叫我下楼吃早餐，我随便洗漱了一下便出了门，纪灵和陆斩都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所以门外是三个人等我一个。 我们刚下一楼就被执事拦住了去路，“少爷，夫人她……给我留了张字条，离开这里了。”执事说着，把字条递给杨一聪。 字条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手写体英文，看得我头昏眼花，我问杨一聪字条上面写了什么，杨一聪对我们说：“信上说，遗产中留给她的不动产部分全部捐赠福利机构，她将永远地离开这片伤心地。” 执事不停地摇头叹息，而我们几个人却知道，悲剧的背后其实有一个关于舍与得的爱情寓言故事。 女妖感动于人类男子的真情，舍弃了一只眼睛与伤人于无形的力量，得到可望不可求的爱情。 我与杨一聪相视一笑，陆斩在后面不耐烦的催促我们去吃饭，纪灵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露出一抹轻笑。 “纪哥，今天的伦敦有太阳呢，真是难得。”我对纪灵说。 “浓雾能够一时裹藏阳光，却总有散去的时候，只要心向阳光，剩下的就交给命运吧。”纪灵这番话就像一首现代诗，可琢磨起来似乎还挺有道理的。 余下的几天里，我们一面假装成在寻找宝石，一面将遗产继承的手续办妥，闲暇的时间几乎都是在四处游玩闲逛。 七天之限的最后一天，我在纪灵房间里喝茶，顺口问他道：“纪哥，你说李大正为什么要规定必须在一个星期内找到宝石呢？” “他们人都走了这么久了你才想起来问，我猜可能是他想留少一点的时间给美杜莎去杀害自己的亲人，这种事情应该很纠结吧！”纪灵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 “明天就要回国了，这次英国之行的结果还算不错了，开心！”我一想到回去能拿到杨一聪许诺送我的车，我的心里才真的兴奋到不能自已。 临行前的晚上我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清寂的夜色，又失眠了。我起床打开从到英国就未使用过的笔记本电脑，一登陆QQ，熟悉的小奶狗头像不停地闪动，这是简情的头像。我心里有点紧张，这几天我和纪灵的电话都打不通，她联系不上我们肯定急疯了，一打开消息弹窗，果然与我想的一样。 “钟南山，在吗？” “钟南山，你们去哪里了，看到消息的话速度回复我！” “你们两个人间蒸发了？再没有消息我要报警了！” “快点出现啊！电视台出事了！” 我看到最后一条的时候吓了一跳，一看消息的发送时间就是在刚刚，此时简情的QQ头像已经是代表离线的灰色了，我试着回复了一句“我来了”发送过去，只过了几秒钟，简情的消息就传了过来，一连串的惊叹号。 简情：“你们在哪里？” 我：“先别问这些了，电视台出什么事了？” 简情：“电视台15楼……有人死了。” 我看出简情话中的意思绝不像字面写得那么简单，便发信对她说：“后天我们去电视台，见面说。” 虽然猜到那边的事情可能十万火急，可再急我们人不回去也没办法处理，简情明白这一点，也不再与我絮叨，我下线关电脑，重新躺上床，一会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我们搭乘第一班飞机回国，登机后我对纪灵提起昨晚简情找我的事，纪灵皱眉说：“我自从遇上你以后就没有不忙的时候。” 我居然无言以对，遇上这么多怪事怪我咯？可是我在遇上他纪灵之前分明就是个普通到不能更普通的青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