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音之哀，剑之利（下）
他，是君临天下的第一人，虽无王之名，却稳占王座的男人。 莱因哈特·博得里安。 他有着一个秘密，他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人。这个秘密，至今没有第二个人知晓。数十载，在他座上「第一」的宝座后过了许久，他也终于娶妻生子。 他有两个女儿，一个名为艾德里安娜，一个名为塞西莉亚。 他或许是一个成功的王，但却绝不是一个成功的父亲。虽两世为人，却没有任何教育子女的经验，他也烦恼着如何做一个父亲。 然而上天并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他预见了博得里安的毁灭。 那一天，他将两个女儿叫到了他的书房。他一脸复杂的表情，叹着气，对她们说道： “贵族的子女，也无非是因为其祖上的功勋而得到优待，然而那并非属于他们的东西。没有人生来就应该被歧视，没有人理所当然的就能够得到优待。你们，是我博得里安的后代，我希望，你们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够自由的活着。去创造属于自己的世界，艾莉娜，赛莉亚，你们，会是传奇。” 如果今后遇到了什么事，觉得再也走不下去了的话，就试着闭上眼睛吧，把身和心都交给最原本的自己，这样的话，就不会感受到感性带来的痛苦了。 这样，就不会因为剑指向谁，而迷茫了。 ———— 这是世界顶尖的力量的碰撞。 “为什么，我想你是知道自己的做法会带来什么的，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朱思娣并没有再拔剑，她担忧的把剑横在身前，还不忘对黑音说教，“魔界经不起这么多的战争！” “那与我有什么关系？”黑音冷声说，“现在的魔界就是和平的吗？就是值得你守卫的乐园吗？” “是值得「大多数人」生活的地方，”朱思娣迎着狂暴的黑色气流，往前走了一步，“是不是乐园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至少在你之前，第五世代还没有经历过任何大动乱。” “那么，我就成为第一个。” 黑音举起零式——已经从长剑变成了漆黑的镰刀，也代表她，从守护的「剑」变成了杀戮的「镰」。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由「魔王」的意志来决定的，只要魔王脑子不出问题，那么她理所当然会受到「大多数人」的拥护。但是很可惜，总会出现现实我们魔女一样，不受魔王意志所影响的「不幸」，我们被排斥，被歧视，被推挤。或许是同样因为不幸，我们身边总是聚集了一样被排挤的人。” “哎，所以你就激进到想要破坏现有的一切吗？” “不，是创造属于我们的一切。” 魔女为什么要被排斥，为什么生来就得被谩骂？魔女做错了什么吗？魔女不也是因为战争和不幸，而落得这个地步吗？同样是不幸，为何魔女又必须被排斥？ “被魔王意志束缚的愚蠢的灵魂，魔王不过是惧怕魔女的力量罢了，光凭你们六棱魔术师，如何阻止我？” 黑音高高举起镰刀，被狂风包围的她，露出属于死神的笑容。 她舞动着。 毫无章法的舞动着镰刀，漆黑的风暴在镰刀的引领下化身为黑色的厉鬼，扑向朱思娣。 “这就是你期望的吗？死神！实在是太幼稚了！”朱思娣甚至还有心思和黑音说话。 “先活下来，然后再和我说话吧！” “...已经听不进去了吗？” 朱思娣摇摇头，只好拔剑出鞘。 银白色的剑光，那是属于剑帝的荣誉，其余威甚至跨越百年，仍震慑着魔界的诸人。心眼之剑，在摒弃多余的情感后，直视恶意，斩断恶意的一剑，而这一剑，在面对此事的黑音，却是如此的无力。 恶灵们欢呼雀跃的朝着朱思娣扑过去，片刻就被剑光撕碎，但顷刻间又恢复原状——剑再怎么快，也是切不断影子的，刃再如何锋利，也不可能伤到风分毫。 “哈哈哈哈哈，怎么了？你自豪的剑法呢！” 黑音大笑着把镰刀朝着朱思娣头上劈头盖脸的砸下去，本来就出于被动的朱思娣不得不接下这一击。在那空挡，刚想反击，黑音却咧着嘴，双翼一展，一沾即走，不给她任何反击的机会。 占据着天空的黑音，也占据了主动权。 利用黑色旋风正面袭击，本人则在半空中等待着机会偷袭，面对这种无赖的打法，朱思娣皱着眉头，紧紧盯着半空中的黑音。 “...你的觉悟就这么一点吗？靠这样孱弱力量，你要怎么与世界为敌？”她浑然没有被压制的样子，游刃有余的防御着旋风的同时，说道，“为什么，塞西莉亚·博得里安，你的父亲，是那么和蔼可亲，又是那么的温柔善良，他甚至希望建立「理想乡」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即使掌握着世界最强的力量，他也不曾挑起过战争。那么你，你到底为什么会希望要创造乱世？” “...我达不到他的高度，那个男人的话...我的父亲的话，就算是理想乡，他或许也可以创造出来吧？”黑音轻轻一笑，“我做不到他的高度，那么，我也只有创造一个「不存在的理想乡」了。” “...「乌有乡」？”朱思娣凝视着黑音，“你期望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 “啊，我从没期望过世界怎么样，我的事都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遵循「她」的期望，把世界变成她期望的样子。明白了吗？明白了，就乖乖的躺下吧！” 黑音单手握着镰刀末端，她冷冷一笑，轻轻挥动了镰刀。 黑色的刀刃，是死亡的刀刃。黑色的影，是死亡之影。 ———— 曾近也有过这样的感觉。 那是被神抛弃的时候，落到地面上，刚刚拥有自己自我意识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用空洞的眼神望着前方，连自己到底是谁都不知道。那种迷茫，恐惧，和现在一模一样。 魔女。 “...真是抱歉，我需要小小的利用一下你。”爱丽丝抚摸着望光滑的脸颊，“我要让jiejie大人认清自己的敌人，到底有多么可怕，不然的话，她很可能就会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死去。” “......” 望一言不发的看着爱丽丝。 她不明白。她知道，眼前这个人，必然是整个魔界最爱黑音的人，然而这个人，现在却要成为黑音的敌人。 “爱丽丝...” “安心吧，你是不会有事的。” 爱丽丝亲昵的吻着望的脸颊。 “因为你可是「希望」啊。” 为什么，我会是「希望」啊？ 外面，校庆的演唱会开始了，那声音也传入她耳中。 为什么，我会是灾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