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先天境的分水岭
苏路心中警意大起，低喝一声猛地伸出右拳，旋即两只下山猛虎狠狠地对撞在了一起。 嘭！ 闷响声从两人对撞的地方传过，紧接着一道人影从那平地而起的烟尘中惨嚎着，像是破麻袋般迅速飞出，重重地甩在了四五米开外，咚的一声砸在了地面。 一招！ 看着那犹如死狗般，在地面不断翻滚惨嚎的苏路，现场一片哗然，看着那道缓缓收回拳头的青色人影，所有人都是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液，目光略显震撼。 那苏路好歹也是先天六阶的武者，放眼整个苏族小辈那都是排得上号的存在，众人还没从先前苏路一招击败苏兴的情况中反应过来，没想到一转眼他又是被别人击败，而且也只是仅仅一招。 可是，这么大的力量差距，根本不可能在同阶武者中存在，最起码也要达到先天七阶开通武脉之后才能达到，苏轩他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 他竟然踏入了七阶？ 先天之境共分为十阶，但前五阶实力差距并不太大，真正的差距要从六阶开始算起。 先天六阶，这个阶段又称为蕴脉阶，是指武者开始在体内蕴养武脉，真正将体内蕴藏的三条主武脉给显化出来。 蕴脉之后，武者开始逐步打通体内的三条武脉，每打通一条武脉，便是晋升一阶，直到三条武脉尽数贯通踏入先天九阶，并最终三条武脉相互连通，成就十阶巅峰武者，而那实力，则是飞速增长，远远超过前六阶的总和。 因而，可以说，先天七阶是先天境一个分水岭，只有达到了先天七阶的武者，才能算是真正的武者！ 而若想一招就将一位六阶武者打飞出去，苏族小辈之中也并不是没有人做得到，但那都是七阶以上的武者，六阶之下，同阶之中，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悬殊的实力差距？ 望着那道瘦削的身影，众人都是眼神变换，隐约间，心头似乎又是掠过了五年前，那道打破了一个又一个记录的天才身影。 仿佛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苏轩拍了拍手掌，旋即抬步，在众人那复杂的目光下，慢慢地朝着那倒在地上的苏路一步步走去。 “涛哥救我！” 看着那面无表情走来的苏轩，苏路脸色立马变得惨白，不顾肺腑间火辣辣的痛感，艰难地抬头，朝着某个方向叫喊着。 涛哥？是苏涛！ 众人恍然，苏轩再不济那也是苏族名义上的少主，怪不得这苏路敢公然对他出手，原来身后还跟了个苏涛。 顺着苏路那求救的目光看去，围观的人群分开，那里，一道褐色的身影，在数位少年的簇拥下，缓步走来。 他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那躺在地上的苏路，便移回目光，脚步轻轻踏在地面，站在苏轩的面前，他那张桀骜不驯的面孔之上，逐渐浮现出一抹冰冷的笑意。 “呵呵，不愧是咱苏族的少主，很好，没想到五年过去了，你倒还是神采依旧啊……”那领头的名为苏涛的褐衣少年轻轻地拍了拍手掌，带着身后的数人走到了人群中，笑呵呵地道。 “过奖了……”对于苏涛的出现，苏轩没有半点的惊诧，只是懒洋洋地抬了一下眼皮，神色平淡地如同没看到对方似的，与周围人等那隐隐的惧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看到对方这幅懒洋洋的表情，苏涛眉头一挑，旋即强行压下心头的恼火，面上冷笑一声道：“不过，苏轩，你最好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抢尽了风头的阳平城第一天才，现在的你，只是苏族的一个耻辱罢了，如今苏族小辈第一高手，乃是我大哥苏贺，我劝你以后少再以苏族少主身份自居！” “苏族小辈第一高手？” 还不等苏轩说些什么，他的身后，苏兴便是嘲讽地一笑，道：“你还真是会给你哥戴帽子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苏丛云云姐的实力可是不比你那个大哥差到哪里去。” 苏族小辈中，如今只有两位踏入先天九阶，其一是苏贺，而另外一位，则是自小就与前者不分伯仲的苏丛云。 “哼，那又如何，不管怎么说也跟这位过时的天才没什么关系吧？”苏涛眼睛眯了眯，不屑地道。 对于这种低级的挑衅，苏轩只是摇着头笑了笑，旋即不再多说，转身迈步就要离去，像这般的争论永远没个头，他要是当了真，那才是脑子进了水。 “想走？” 见到对方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不给自己面子，苏涛脸上闪过一抹阴狠，旋即大步上前，一双手臂之上陡然间像是鼓起的气球，粗大了一辈有余，双手仿若鹰爪般弯起，对着苏轩的肩膀抓去。 “哼！” 感受到身后的动静，苏轩轻哼一声，两只肩膀忽然像是起伏不定的巨浪，猛地一震，一股绵柔的力量顺着极为刁钻的角度，直接就是卸开了抓来的手掌。 紧接着他迅速转身，右手化作了一根铁棍，顺势朝着对方的胸口甩去。 嘭！ 苏涛心中一惊，但也毫不怠慢，双臂收回挡在身前，一阵巨力击打在双臂之上，往后退了半步便是稳住了身形。 “苏涛你想干什么？” 见到对方说动手就动手，那些深知苏涛实力的少年们，立马是唰唰地从原地站起，站在苏轩的身后，与苏涛等人对峙了起来。 “呵呵，没想到你还是这般胆小，只会躲在别人的身后，若是将来真让你当了咱苏族的族长，还不被别人笑话死！” 看着那十几位站在苏轩身后怒目而视的少年，苏涛脸色明显有些难看，不过现在双方加起来差不多有三十几位，真要是打了起来，被苏族刑堂严格追究下来，那就算是一场小规模的聚众斗殴了，到时候作为此次事件的挑衅者，他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谁当族长可不是由你来订的，不论是谁都肯定不会是你。”摇了摇头，苏轩感觉有些无趣，再次转身欲离去。 “苏轩，我也不怕告诉你，家族已经商讨好了，两个月后的族试，将会重新确立族长继承人的身份，非我大哥莫属，你这个家族少主最多还有两个月能蹦哒，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吧！” 知道今日不可能再将对方如何，目光陡然一闪，苏涛忽然上前一步，对着苏轩离去的背影大声喊道，旋即冷笑一声，袖袍一甩便是带着众人离去。 听到这句话，苏轩脚步微顿，众人也都是面露震惊，虽说早有传闻，但却都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定了下来。 不过旋即，他们又想到那个早就在老族长在世时，就因为超乎常人的天赋，被定位家族族长的苏三爷苏无战，都是暗自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自从十五年前，苏无战外出一年有余，最终像是疯子一样捧回了一个婴儿之后，阳州城青年一辈第一高手便就此倾倒，整日不问家族事物，像是废人一般借酒消愁。 最后虽说是在苏老爷子的强行命令下戒了酒，但也是终日颓唐，不思进取，苏老爷子去世之时都是满脸遗憾，而那早就定下来的族长之位也是暂时交给了苏大爷苏无宏。 然而如今十五年过去，原本的婴儿如今也长成了翩翩少年，但十几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苏三爷还是没能回来，渐渐地，那些本是支持他的家族元老，都是一个个地耗光了耐心，为了家族的利益，最后要么站在了苏无宏那边，要么就是保持了中立。 直到现在，苏无宏那伙人终于是忍不住，想要直接废黜掉苏无战一脉的家族传承，移交到苏无宏那一脉，将苏无宏代理族长前面的代理二字彻底抹除。 所有人都清楚，重新确立的不仅是家族族长继承人，更是现任族长的身份资格！ “苏轩……”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一位胆大的少年看着苏轩那顿住的背影，走上前去，刚想安慰些什么，却是被后者抬手制止，接着，一张平静的脸庞也是转了过来。 “现在家族小辈之中，最强的是谁？”目光平静地扫视一圈，苏轩开口，语气平淡无波。 众人怔了一下，这件事情整个苏轩应该全都知道，他现在怎么问起这个了？不过很快那位胆大的少年就是站了出来，毫不犹豫地答道：““最强的话，要数苏贺和苏丛云，不过到底谁更强一点，那就不太清楚了……”” “那他们两个都是什么实力？” “都是先天九阶……”那位少年迟疑了片刻，小声地补充道：“而且他们都已经放出话来，要在族试之前突破到先天十阶！” “十阶？” 闻言，苏轩目光微眯，眼前立马是浮现出了一个小塔的虚影，缩在袖中的双拳也不禁是紧紧地握了握，神情似乎是有些不甘，但旋即又是松开，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道：“多谢，我知道了……” 说完，便是脚步一抬，在众人的注视下，缓慢地离开了演武场。 “妈的，苏无宏那些家伙欺人太甚，都已经等了五年了，难道多等一些时间会死啊，而且还要采取族试的形式，这不是明摆着侮辱人吗？”等到苏轩的身影消失在眼帘，那位胆大的少年有些气愤地骂了一句。 “你想死啊，苏无宏好歹也是咱苏族的代理族长，这五年间又是笼络了一大批忠心的族人，要是被人听到你敢骂他，把你驱逐出家族都是事小！”那位猥琐少年吓了一跳，像是受惊的兔子，忙得四周扫视了一遍，低声骂道。 “哼，我只是表达不满罢了……” 那少年也是反应过来，咽了口唾液，旋即看了一眼苏轩消失的方向，脸上却是有些无奈：“距离那族试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了，既然那件事情定了下来，说明家族的绝大多数高层都是认同了此事，难道，真的让苏贺那家伙得逞吗？” 话说出口，在场的数十位少年大眼瞪小眼，很长时间都没人说话，最终却都是叹了口气，脸上的担忧显而易见。 苏轩现如今只是先天六阶的实力而已，哪怕他忽然恢复了五年前的天赋，也不可能在两个月的时间内连破四阶，踏入先天十阶的地步啊…… 几位少年对视一眼，丧气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