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梦中美人
这句话说完,余笑尘注意到了自己的口误,但想修正已是来不急,那话都已说出,怎还能收回?但是林远馨听后,脸上不经意间流露出来了淡淡羞涩,虽然她常有听到这般夸赞,但都觉得是些好听的恭维话,不像此人口中说出让人感到淡淡脸红,观他那表情也是诚恳,丝毫没有流露出奉诚之意。 “余公子前往福安客栈正与我同路,顺便捎你一程也无防,不过这马夫的活儿自然归你。”林远馨笑着把话说完,接着先上了车,接着回头望了余笑尘一眼。 余笑尘憨笑一声也不好再推脱,便蹬上了马车,打趣的说道:“和一位身上散发体香的美人儿同车,心情舒服啊!” 林远馨又是‘噗嗤’一笑,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便也没有回他的话。 一路上两人也是交谈不少,但都是一些相互夸赞的话,直到最后到了城中两人分开之时林远馨才开口询问,“余公子打算在这待多久?” 余笑尘仰头想了片刻回答道:“不知道,再住个几日吧!怎么?林姑娘是打算宴请于我?” “有何不可?”林远馨掷地有声的回答道。 两人分开之后,余笑尘回了客栈,接着让小二哥给上了些酒菜,大吃一顿后也早早的回到了房间里,直到很晚才躺在了塌上。 这一夜,余笑尘的脑中浮现的全都是林远馨的身影,那眉目间传达着美意让他感到十分舒服,眼神中流露出来的精灵让其陶醉,整夜中不知醒来了多少次,脑中想着的还是林远馨,并且梦中也依旧是她。 其实,在林远馨的心中对今天刚认识的余笑尘这个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并不讨厌这个人,反而还有种异性相吸的感觉,可能是看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坚硬气息,也可能是他身上流露出来的沧桑感,又或者是他表露出来的神情和其它人不太一样,或者更可能,是因为他的彬彬有礼? 他的这一夜心中交杂,翻来覆去难入睡,躺在塌上觉遐想,仿佛能隐隐的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这种香气很是熟悉,那就是林远馨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这种香味似牡丹淡淡,芬芳的香味让人闻的心旷神怡又无比沉醉。 突如奇来的一阵风吹进屋内,掀起了桌台上的宣纸,又吹醒了正在塌上迷湖的余笑尘。他打了个哆嗦醒了过来,才发现刚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个幻觉,是自己在遐想,回味着那一抹牡丹花香。 余笑尘翻身下了床塌,走到窗前向外望了望,那更夫一慢四快的‘咚——咚!咚!咚!咚!’敲打着竹梆,才又将他的思绪再一次给扳了回来。 现在已是五更天,街上的食铺有许多已早早的开市了。 他将窗户关起,接着走到桌台前点了两根蜡烛,然后研墨提笔接着昨日晚间未完成的画卷,很是上心。 那是林远馨的画像,但昨夜未能完成。之所以没有完成,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去描绘她的相貌和形体,哪怕是轮廓,余笑尘都不敢轻易的落笔,因为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质和空灵般的眼神让他无从下手,就算是轮廓和眉角,余笑尘都画不出来,不是因为他的画功不好,而是因为不知如何下笔,生怕一笔下去便会出现纰漏,糟践了她天仙一般的美貌。 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没能落笔,只是呆呆的看着昨日晚间画的那脸颊轮廓和眉间灵眼,但也只是勾勒了一个外形,没有细润。 余笑尘看着这半面侧脸轮廓的脸颊微笑着,犹豫了半天,才丛丛起笔往那纸上挥动着,接着丢下笔又轻笑了一声,这才满意的又回到了塌上躺下了。 “一脉花香,馥郁芬芳。凝聚百味,独具馨香。” 这十六个字就是余笑尘想了半天才稍有满意的佳句,也只有这十六个字,才免强能配的上她。 日出三杆…… 新气入室,迷人离醉脑中攀想。日晕,朦胧不识丁,不辩亦观物,声响扰乱塌中迟起之人。听声则语,似有恼,但无气作。 “谁呀?”余笑尘突然开口大声呵斥着门外。 “客官,是我,店内伙计。” 门外传来声音,余笑尘一听才知道是店内的小二哥,想着他为何前来敲门打扰,难不成有什么急事? 他能有什么事情?但突然一想,便知道什么原因了,无非是掌柜子让他来催要房钱的。 余笑尘半天没有理会他,继续睡着,直到又一声敲门声响起,余笑尘才终于火了,开口便骂道:“不就是那房钱嘛,催死人了,我明日便付上。” 其实,余笑尘行到姑苏时身上已然没有多少银两了,之前的那些银两已付了五天的房钱,但他现在已在此住下了七八日,本来和掌柜说好离开时结清的,当时掌柜也是答应了,可后来却又反悔,因为他看到余笑尘每天吃的饭菜都很清淡,节省的不得了,这才断定他应该没有钱了,才着急的每天催那房钱,余笑尘有时也有意躲着那掌柜,但还是被催的头脑发裂。 之前的他还可以一路去揭那官府发的悬赏令去捉拿一些逃犯换些银钱,可至从行到姑苏地界时就再也看不到官府发的悬赏榜文了,这里太平的不得 了,几乎连口角纷争的小案子都很难遇到一件,更别谈什么悬赏令了。这也让余笑尘每天都哀叹着“这也不来活,可如何是好?” 要说余笑尘不学无数和懒惰那也不是,只是有前车之鉴,之前在长孙府上当差就是例子,所以他现在对那大家府第的生活也不向往,只是梦想着能否找到一份即可游山玩水又能偶得一些碎银花花的活计,但是梦想总归是梦想,这种活计天下之人都想找,但却没有,所以他也是无耐。但他也有打算,如果这几日还不来活,便要去做那劫富济贫的勾当了…… 其实每个人都有好的一面和坏的一面,有时候邪恶诞生之时拦都拦不住。当然,余笑尘也不是什么善类,他从来都没想过要当什么好人,只要不被人欺负就行,更别提什么高尚不高尚的人格,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只要能够得以温饱尚可足矣,只是那杀人放火之事自己也不会去想,但那小偷小摸,有时还会想一想的,但也未曾真做。 之所以未曾真做,是因为他还没被迫到那等地步,否则以他的身手,自然也无人能拦得了他。 “客官你误会了,我不是来催房钱的,是有你的名刺。” “什么?名刺?谁下的?”余笑尘突然愣住,想着自己在这苏州境内也无熟人,是谁给我下名刺?真是怪哉!
他想了想也没能想到是谁,除非是昨日女子。但是人家为何要下名刺给我?想想又不可能,便也没去下塌开门,只是问道:“这姑苏城内我谁也不认识,怕是下错了吧!那名刺上写的什么?” “哦!名刺内容必需你亲启,但这外封上写有余笑尘三个字,我想应该是客官您的名字吧?另外这上面还画了一朵牡丹花。” “真的是她”余笑尘的心脏突然加速,想着那林姑娘可能早已把自己忘记了九宵云外了,但未曾想她还记得自己,心里美的简值就要飞到天上去了。 他赶紧从塌上爬了起来,外衣和鞋子都未来得急穿就跑到了房门前将门打开,然后一把就夺过了小二哥手中的名刺对着它发出哈哈大笑,那喜悦的心情就和吃了蜜糖一样美。 余笑尘接过名刺拆开一看,果真是昨日那姑娘,信上写有两名话:“虎丘半塘得仙楼,美味佳肴饕餮宴,午时有中恭请!” 余笑尘一看便知是她请自己吃饭,高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好半天才开口问那小二哥:“敢问小二哥,虎丘得仙楼怎么走?” “出门往西一直走十里,过一榭园大荷塘再往东即到虎丘半塘,再往东角二百步即到,那是江南有名的酒楼,很好找的。”小二哥将路线讲了一遍便退下了,接着余笑尘便迅速的穿好衣衫,收起了桌上画卷塞在怀里出了门。 楼下问了下时辰才得知现在已是巳时有初,离赴约之时还有一个半时辰,想着走到那里约一个时辰左右,那么花上半个时辰买件礼物也是有时间的,于是便打听了一下这城中有无女儿家游逛的地方。 余笑尘行至山塘,在街中转了半天也不知买些什么,睢着这四百余步街道上的商家很多,但能得见自己认为可以配的上林姑娘的礼物确是很少,不是没有,有的只是他囊中羞涩,价钱低的又看不上眼,所以犹豫半天,最终才选定了一个非常精致的香囊。 香囊精致,面绣大红牡丹,图案美观,乃是上上之作,看着就让人心动的想要掏银子去买。也只有这一景图案,才能配的上那梦魂忘返之人,因为牡丹,深印人心。 其实他知道这香囊通常都是男女之间的订情信物,也有送长辈或是晚辈的,但很少有同龄中不相干的异性互相境送的,特别是四种图案,双喜、鸳鸯、鸾凤和富贵花不可乱送。 余笑尘自觉有些不妥,但时间太紧,加上这香囊自己甚是喜爱,一时手快将所有银钱都付给了店家,现在心中虽有丝丝滴血和后悔之意,却已是来不急了,只有硬着头皮前往了。 约有一个时辰,余笑尘终于来到了这得仙楼下。得仙楼位于一处荷塘岸边,与虎丘塔相视,景观非常之好,看上去就有一种神作之感。 这虎丘塔始建于五代后周显德六年,落成于建隆二年,塔有七级分八面,内外两层枋柱半拱,墙身为砖,檐质为木,是为数不多的砖塔代表之作,这一座虎丘高塔屹立在此,无形中就给‘得仙楼’增添了不少境意,使得整个环境变得都威严了起来,看上去就是谈富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