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大小姐表白
看着姜大娘掂着小脚快跑着离开，白氏轻叹一声：“唉，老太太身边的差事也不好当啊！” 沈小雪心里却想：原本想讨好老太太寻求庇护的，没想到半路被沈若霞抢了先，之前让胖妞去搬救兵，也不知她有没有去找沈老太太？沈老太太对自己又是个什么态度？ 无论如何，毕竟还要在这沈家大院儿里待下去，讨好沈老太太还是必要的…… 罢了，先去梁夫子那边看看再说，这些天她一直在想梁夫子当时为什么要跟沈老爷开口要自己？是看自己被打得太惨起了怜悯之心还是其他？ 反正有一条肯定不可能，那就是沈若霞说的他看上我了，怎么可能？我一个要什么没什么的小丫鬟，梁夫子那样眼高于顶的人怎看得上我？一定有其他原因。 白氏亲自将沈小雪送到听琴阁门口，亲眼看她进去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大半月不见，梁夫子依然是一身白衣，清淡冷漠的坐在窗下抚琴，屋里似乎还有人。 沈小雪在窗子对面站了会儿，等他弹完一曲，才对梁夫子福福身：“奴婢沈小雪前来报到，任凭梁先生差遣。” 梁夫子抬头看她一眼，淡淡道：“进来吧！” 沈小雪绕着游廊走一圈从正门进，见大小姐沈若萱和她的贴身丫鬟静儿也在。二人看到沈小雪明显有几分惊讶，静儿斜着眼把沈小雪上下打量一番轻哼一声偏开头去，沈若萱却笑眯眯道：“小雪，你的伤好了吗？” 沈小雪低头：“回大小姐，还有点儿疼，不过简单的活儿还是无碍的。” 静儿轻哼一声，小声嘀咕：“难道主子给你安排活儿还要先考虑轻省不轻省吗？把自个儿当什么了？” “静儿！”沈若萱轻斥她一声，她才不满的偏开头去。 对于静儿的嘲讽，沈小雪早有准备，要知道梁夫子在沈家大院儿里的美名，哪个丫鬟不想来他身边伺候？而他单单点了我，连沈若霞都嫉妒了，更不用说丫鬟们，就是不知大小姐沈若萱什么态度？ 沈若萱盯着小雪打量一番：“不知不觉的小雪都成大人了！上次若霞下手实在太重了些，可惜我当时在不家，否则一定拦着她。不过爹娘还有我和大哥都责备训斥过她了，她也保证以后不会再那样对你，你尽管安心好了。” 沈若萱的声音温柔和蔼，就像长辈拍着你脑袋安抚你那样，即便她本质是帮着沈若霞的，听着还是比较舒服，沈小雪心底对她也多了几分好感。 “是，多谢大小姐。” “嗯。”沈若萱看一眼梁夫子，抿嘴一笑：“难得先生看得上你，还不快快见礼。” 沈小雪来到梁夫子面前缓缓往下跪，梁夫子却伸手扶住她：“算了！不用跪！你的房间在后面，去看看吧！” 梁夫子说话语气依然清淡，但感觉很平和，她福福身往后面走去。 沈若萱一直看着沈小雪背影直到她过了后门，然后回头问：“先生，府里这么多丫鬟，你为何单单看上小雪？” “没什么，看她可怜罢了！” 后门进去是个天井，周围四间屋子，上面两间肯定不是自己住的，梁夫子让自己来到底是住哪间了？她回身走到门口，正好听到梁夫子那句话。 她的心漏跳一拍，不知为何心低涌出一股酸涩，还有几分说不出的失望。她低头默默站在门口，听着前面二人的谈话。 沈若萱拨弄着茶杯沉默半晌，突然开口：“梁先生，我爹……给我相了一门亲事，是北边沙洲城的戍边将军。” 梁夫子平淡回答：“恭喜大小姐。” “先生，你……我对你……” 琴声戛然而止，梁夫子回头正眼看着沈若萱：“多谢大小姐抬爱，本人孑然一身，给不了小姐任何东西。”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 “大小姐，我一直把你当小meimei看待，跟二小姐一样，并无他念。” 沈若萱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变红，最后还有几分不甘心：“你真的对我一点儿心思都没有吗？” 梁夫子转头看向窗外，声音平淡得冰冷又坚决：“没有！” 沈若萱立时捂住胸口，好像刚刚遭受过重击一般难受之极，静儿赶紧扶着她：“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姐，来，喝口水！” 沈若萱撑着桌子闭上眼，眼珠子在眼皮底下跳得厉害，静儿愤怒之极，指着梁夫子大声斥责：“姓梁的，你不要太过分，你的命是我家老爷救回来的，我们沈家上上下下对你以礼相待，你却这样对我们小姐，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梁夫子不为所动，只是冷声道：“我梁某人不需要被人施恩同情，沈老爷若觉得我在沈家碍了事，尽管把我轰出去就是，梁某人毫无异议。” “你！” “静儿！”沈若萱厉声叫她。 “小姐~~~”静儿急得直跺脚，沈若萱深吸一口气，扶着桌子站起来对梁夫子福福身：“先生，叨扰了！” 然后她自个儿走出门去，静儿气呼呼的瞪梁夫子一眼，用力一跺脚追了出去。 沈小雪无声无息的跨进门来看着那主仆二人走远，再看梁夫子，却依然只是坐在窗前发呆。 这个梁夫子真奇怪，美人表白他不为所动也就罢了，说话还那么僵硬直白，这样拒绝大小姐会不会太伤人了些？其实大小姐人不错的。 “你也觉得我无情？”梁夫子突然开口，把沈小雪吓了一跳，见梁夫子正看着自己，她赶紧低头：“不敢，只是奴婢觉得先生可以稍微……委婉些。” “如何委婉？” “这……奴婢也不知道。” 屋里静默下来，沈小雪低着头，眼角只能瞟到梁夫子的衣摆，看他起身往这边来，沈小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他要做什么？ 衣摆在她面前停下，他的声音就在自己头顶：“抬起头来。” 沈小雪心中又紧张又诧异，他靠这么近干什么？抬头干什么？ “抬起来头。”梁夫子平淡的声音重复一次，沈小雪做足了心里准备，一咬牙缓缓抬头，到平视的位置见面前多了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