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下药算计
杨mama前脚进厨房，沈小雪后脚就跟了进去。 杨mama听到声响回头来看，见是沈小雪，她有些慌张的退后两步：“小……小雪姑娘，你……” “杨mama不必紧张，我不过来喝口水而已。” “哦！”杨mama明显松口气，侧过身子让她先过，小雪也站着不动，笑眯眯的望着她： “杨mama，柳儿姑娘好些了吗？” “哦，还好吧！” “是吗？那她还在二小姐身边当差吗？” “这……好了再说吧！” “唉，杨mama好歹是二小姐的奶娘，她跟柳儿都是吃您的奶长大的，结果却天差地别，一个做小姐一个做丫鬟，真是世事弄人啊！” 杨mama黯然的低头不说话，小雪笑笑，一边说话一边接过她的食盒： “杨mama别难过，二小姐就这脾气。照我说啊，要想保住这条命，还是早些找个可靠的主子好，或者…… 能离开沈家大院儿，脱了奴籍，出去当个自由自由的普通平民更好，杨mama，你说了？” “啊？哦，对！对！” 沈小雪揭开食盒看看，里面满满几层都是包装精致卖相极好的点心，她看得直咂舌： “这么精致的点心得多少钱一盒啊？看着就嘴馋。” 杨mama扫一眼：“这是百味坊的点心，上面这盒要二两银子，下面的便宜点儿，一两银子一盒。” “这么贵！” “还行吧，左右是主子们才用得起的，我们这些粗人就不用考虑了。” “杨mama，等你以后带着柳儿离开这里，也买座大宅子，置办它上千亩地当个小地主，以后柳儿也能把这当饭吃。” 杨mama笑容僵硬尴尬，眼神漂浮不定，她知道小雪听到了她和阎开的对话，也知道自己的底细。 所以她现在最怕遇上沈小雪，生怕小雪以此要挟自己或者突然说些要命的话。 可同在一个屋檐下，不管怎么躲总有见面的时候，没想到会在二小姐院子里撞见。 小雪一边跟她说话一边留意她动静儿，趁着她不注意，把袖子里那包给老太太做药鸡蛋的粉末洒些在点心上，然后一边说话一边盖上，顺手还给杨mama。 “杨mama拿好，这么贵的点心要是弄坏了打翻了我可赔不起。” 杨mama尴尬的笑笑，左右看看，把食盒放在灶台的蒸锅旁边，然后转身就要走。 “杨mama别急啊，我想喝水，开水在哪儿了？” “哦，你旁边那一大锅都是。” “这都是喝的？” “是啊，咱们院里的下人都喝这个，常年烧开的，随时都能喝。” “是吗？那二小姐喝哪儿的？” “二小姐喝的水自然要单独少，哎，小雪姑娘以前不就专门负责劈柴烧水吗？姑娘忘了？” 小雪顿了顿，打个哈哈应付过去，然后当着杨mama的面舀水喝。 看着那一大锅开水，小雪想起之前自己挨打时，这院里的人没一个帮忙的，看热闹说风凉话的倒不少。 对，光给点心下药，以后查起来追问谁碰过点心，最后迟早会查到自己头上，不如让这一院子的奴婢都陪那恶毒的二小姐受受罪。 于是，她侧着身子挡住杨mama视线，趁着再舀水的功夫把剩下一大包药粉全倒开水过锅里，然后盖上锅盖拍拍手，回头笑眯眯道： “多谢杨mama，总算不渴了，咱们出去吧！” 二人看似有说有笑的回到姜大娘身边：“姜大娘，我好了，咱们把缎子交给乔mama就回去吧？” 姜大娘点头：“也好，来，乔家妹子，麻烦你了！” 二人交接完后便告辞离开，可刚出院门就见一个粉红跳脱的身影一蹦一跳天真烂漫的往这边。 瞧她满面笑容、面色粉嫩红润，初次见她的人定会夸赞这姑娘好生漂亮乖巧，谁也不会想到她会做那么些狠毒之事，这就是二小姐的可怕并厉害之处。 既然已经遇上了，肯定没有转身就走的道理，二人停下退到一旁，恭敬的唤了声二小姐。 沈若霞在沈小雪面前停下，上下打量她一番：“嘻嘻，沈—小—雪？” “是，二小姐。” “你还敢来我院子！” “奴婢是奉老太太之命来给二小姐送东西的。” “老太太？”沈若霞一手搅着头发偏着脑袋笑眯眯的盯着沈小雪打量。 “是的，二小姐。” “嘻，别以为攀上老太太本小姐就不能动你。” 她巧笑焉兮的探着身子，伸出青葱一般的纤细手指戳着小雪额头压低声音道： “别忘了，本小姐是主子，你是下贱奴婢，本小姐随时都能要了你的小命，信不信？” 姜大娘闻言脸色微变，回身恭敬道： “二小姐万万不要这样说，老太太现在需要小雪治病，还希望二小姐能时常过去看看她老人家，不知二小姐何时有空了？” 沈若霞不高兴的瞟一眼姜大娘，她当然认得姜大娘，虽然是老太太身边伺候的，在她眼里不过也只是个奴婢而已。 她脑袋一扬，轻哼一声：“本小姐愿意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你管得着吗？” “奴婢不敢。” “不敢你还问。” 姜大娘不说话了，沈若霞目光在她们身上扫了两圈，拍拍手道： “罢了，本小姐今个儿高兴，懒得跟你们计较，快滚吧！” 二人福福身低头快步离开，等看不到沈若霞了才稍微放慢脚步，姜大娘摇头叹道： “二小姐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她以前不这样的。” “不，姜大娘，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只是会装罢了。” 姜大娘垂眉想了想，摇头又是一声长叹。 走到听琴阁的路口，小雪借口要回听琴阁当差与姜大娘分开，她在路口站了会儿，并没回听琴阁，而是偷偷溜回二小姐院子附近，找个隐蔽的墙角蹲下偷听。 时间一点儿一点儿过去，天色渐暗，宅子里各处陆续挂起灯笼，可二小姐院里却没有半点儿动静儿，也没见谁跑出来请大夫，难道那药粉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是不是啊？那么一点点儿都能通便润肠，我下那么多药，没道理没反应啊！难道沈若霞没吃点心？丫鬟们也没喝开水？或者药效来得慢？或者根本不起作用。 她正仰头望天，叹息自己的第一次耍心眼儿竟然没着落，难道我天生只能做个好人？ “哎呀，来人来人，二小姐吃坏肚子了，快去请大夫！请大夫去啊！” 围墙里突然传来乔mama慌乱的呼喝声，片刻后两个小丫鬟咚咚跑出来，慌不择路的一人跑一边却撞到一起，二人顾不得疼，爬起来各自往相反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