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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裙轻

    紫圣王点点头道:“是了,一路背下去罢。”

    花月儿接着背诵,上卷经文将完时,他背道:“品特霍几恩,金切胡斯,哥山泥克……”

    紫圣王奇道:“你说些甚么?”

    花月儿道:“那是周大哥教我读熟的经文。”

    紫圣王皱眉道:“却是些上古语么?”

    花月儿道:“我不知道,周大哥也不懂。”

    紫圣王道:“你背罢。”

    花月儿又念道:“别儿法斯,葛罗乌里……”

    一路背完,尽是这般拗舌赘牙的话。

    紫圣王哼道:“原来真经中还有念咒捉鬼的本事。”

    但想到真经博大精奥,这些怪话多半另有深意。

    过了半晌,紫圣王摇头道:“月儿,经文中所载的精妙厉害的功夫很多,但是都非旦夕之间所能练成。”

    花月儿好生失望。

    紫圣王道:“你快去将那二十几根木料扎一个木筏,走为上策。

    我和菲儿在这里随机应变,跟地诛煞周旋。”

    花月儿急道:“不,我怎能离您老人家而去。”

    紫圣王叹道:“地诛煞不会伤害菲儿,紫圣王反正是不成的了,你快走罢!”

    花月儿悲愤交迸,抬腿用力在树干上踢了一脚。

    这一脚踢得极重,声音传到山谷之中,隐隐的又传了回来。

    紫圣王一惊,忙问:“月儿,你刚才踢这一脚,使的是甚么手法?”

    花月儿道:“怎样?”

    紫圣王道:“怎么你踢得如此重实,树干却没丝毫震动?”

    花月儿甚感惭愧,道:“我适才用力踢树,大腿都酸了,是以没使劲力。”

    紫圣王摇头道:“不是,不是,你踢这一腿的功夫有点古怪。再踢一下!”

    脚起脚落,花月儿依言踢树,声震林木,那松树仍是略不颠动,这次他自己也明白了,道:“那是周大哥传给我的旋风十八路谭腿。”

    紫圣王道:“旋风谭腿?没听说过。”

    花月儿道:“是啊,周大哥给囚在洞庭山上,闲着无事,自行创了这套腿法,他教了我十八字诀,说是:‘盖打劈,砸撑扎,穿撩架,单展贯,踹碰锁,箭弹飞。’谭腿四只手,人怕鬼见愁。第十七路勾挂连环机巧妙,第十八路披身伏虎反华山。”

    紫圣王笑道:“甚么连环机?甚么反华山?”

    花月儿道:“这十八字诀,每一字都有道理,‘盖’是以腿攻击膝盖;‘打’是全凭腿来打人;‘劈’是力势要猛,弟子演给您老瞧瞧好不好?”

    紫圣王道:“黑夜之中瞧不见,听来倒着实有点道理。这种上乘武功,也不用演,你说给我听就是。”当下花月儿从第一路弓步冲拳一条鞭、第二路左右十字蹦脚尖,将腿路之变、劲力之用都说给紫圣王听了。

    紫圣王只听到第十八路,心中已不胜钦佩,便道:“不用再说了,咱们就跟地诛煞斗斗。”

    花月儿道:“用这旋风腿么?只怕弟子火候还不够。”

    紫圣王道:“我也知道不成,但死里求生,只好冒险,你身上带着缅钢软剑是么?”

    黑夜中寒光一闪,花月儿将软剑拔了出来。

    紫圣王道:“你有旋风腿的功夫,可以用这软剑去伐树了。”

    花月儿拿着这柄软剑,犹豫不语。

    紫圣王道:“我传你的八极飞剑是内家的精要所聚,那旋风腿却是外家武功的顶峰功夫。你这柄软剑本可断金削玉,割切树干,那又算得了甚么?要紧的是,腿上须守得着‘碰’字诀和‘锁’字诀。”

    花月儿想了半晌,又经紫圣王指点解说,终于领悟,纵身下树,摸着一颗中等大小的杉树,运起八极飞剑的手劲,轻轻巧巧,若有若无的举刃一划,软剑刃锋果然深入树干。

    他随力所之,转了一圈,那杉木应手而倒。

    花月儿喜极,用这法子接连切断了十多棵树,看来不到天明,那一百棵之数就可凑满了。

    正切割间,忽听紫圣王叫道:“月儿上来。”

    花月儿纵上平台,喜道:“果真使得,好在一点儿也不费劲。”

    紫圣王道:“费了劲反而不成,是不是?”

    花月儿叫道:“是啊,是啊!原来‘踹碰锁,箭弹飞。’是这个意思,先前周大哥教了很久,我总是不明白。”

    紫圣王道:“这功夫用来断树是绰绰有余了,若说与地诛煞拚斗,却尚远为不足,须得再练《玄女心经》,方有取胜之机。咱们怎生想个法子,跟他慢慢的拖。”

    讲到筹策设计,花月儿是帮不了忙儿的,只有呆在一旁,让伯父去想法子。

    过了良久,紫圣王摇头道:“我也想不出来,只好明儿叫菲儿想。月儿,我适才听你背诵《玄女心经》,却叫我想起了一件事,这时候我仔细捉摸,多半没错。你扶我下树,我要练功夫。”

    花月儿吓了一跳,道:“不,您伤势没好,怎么能练?”

    紫圣王道:“真经上言道:神消者人灭,气进者人兴,灵现则人慧。心戾者元神退,心欲则气虚,心进者灵消。这两句话使我茅塞顿开,咱们下去罢。”

    花月儿不敢违拗,抱着他轻轻跃下树来。

    紫圣王定了定神,拉开架子,发出一掌。

    黑暗之中,花月儿见他身形向前一撞,似要摔倒,抢上去要扶,紫圣王却已站定,呼呼喘气,说道:“不碍事。”

    过了片刻,左手又发一掌。

    花月儿见他跌跌撞撞,脚步踉跄,显得辛苦异常,数次张口欲劝,岂知紫圣王越练精神越是旺盛,初时发一掌喘息半晌,到后来身随掌转,足步沉稳,竟是大有进境。

    一套“降龙无情掌”打完,又练了一套“伏虎无忧拳”。

    花月儿待他抱拳收式,大喜叫道:“你伤好啦!”

    紫圣王道:“抱我上去。”

    花月儿一手揽住他腰,跃上平台,心中喜不自胜,连说:“真好,真好!”

    紫圣王叹了口气,说道:“也没甚么好,这些功夫是中看不中用的。”

    花月儿不解。

    紫圣王道:“我受伤之后,只知运气调养,却没想到我这门功夫,愈是动得厉害,愈是有益。只可惜活动得迟了一些,现下性命虽已无碍,功夫是难得复原了。”

    花月儿欲待出言宽慰,却不知说些甚么话好,过了一会儿,道:“我再砍树去。”

    紫圣王忽道:“月儿,我想到了个吓吓地诛煞的计策,你瞧能不能行?”

    说着将那计谋说了。

    花月儿喜道:“准成,准成!”当即跃下树去安排。

    次日一早,高虎来到树下,数点花月儿堆着的木料,只有九十根,冷笑一声,高声喝道:“小杂种,快滚出来,还有十根呢?”

    叶菲儿整夜坐在高峰身边照料他的伤势,听他**得甚是痛苦,心中也不禁微感歉疚,天明后见高虎出洞,也就跟着出来,听他如此呼喝,颇为花月儿担心。

    高虎待了片刻,见松树上并无动静,却听得山后呼呼风响,似有人在打拳练武,忙循声过去,转过山坡,不禁大吃一惊。

    只见紫圣王使开招术,正与花月儿打在一起,两人掌来足往,斗得甚是紧凑。

    叶菲儿见伯父不但已能自行走动,甚且功力也似已经恢复,更是又惊又喜,只听他叫道:“月儿,这一招可得小心了!”

    推出一掌。花月儿举掌相抵,尚未与他手掌相接,身子已斗然间往后飞出,砰的一声,重重的撞在一株松树之上。

    那树虽不甚大,却也有碗口粗细,喀喇一响,竟被紫圣王这一推之力撞得从中折断,倒在地下。

    这一撞不打紧,却把高虎惊得目瞪口呆。

    叶菲儿赞道:“伯父,好掌法啊!”

    紫圣王叫道:“月儿,运气护住身子,莫要被我‘降龙无情掌’的‘腥臊并御’力伤了。”

    花月儿道:“月儿知道!”一言甫毕,紫圣王掌力又发,

    听他又喊道‘批亢捣虚’。

    只听得喀喇一声,花月儿又撞倒了一株松树。

    但见一个发招,一个接劲,片刻之间,紫圣王以掌法接连将花月儿推得撞断了十株大树。

    叶菲儿叫道:“已有十株啦。”

    花月儿气喘吁吁,叫道:“月儿转不过气来了。”

    紫圣王一笑收掌,说道:“这玄女心经的功夫果然神妙,我身受如此重伤,只道从此功力再也难以恢复,不料今晨依法修练,也居然成功。”

    高虎疑心大起,俯身察看树干折断之处,更是心惊,但见除了中心圆径寸许的树身之外,边上一圈都是断得光滑异常,比利锯所锯还要整齐,心道:“那真经上所载的武学,难道真是如斯神异?看来紫圣王的功夫犹胜昔时,他们三人联手,我岂能抵敌?事不宜迟,我也快去练那经上的功夫。”

    向三人横了一眼,飞奔回洞,从怀中取出那花月儿所书、用油纸油布层层包裹的经文来,埋头用心研读。

    紫圣王与花月儿眼见高虎走得没了踪影,相对哈哈大笑。

    叶菲儿喜道:“伯父,这真经真是妙极。”

    紫圣王笑着未答,花月儿抢着道:“菲儿,咱们是假装的。”

    于是将此中情由一五一十的对她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