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静姝被袁何氏那句‘静姝也是你的阿姐’震惊的不行,也知道今天必定是有事发生了,慢慢的挨着袁秀才坐的长板凳一角坐下来,袁静娴被袁何氏一吼,黑着脸跑去了灶间。 打量了一圈,这里面只属袁秀才是真欢喜,他笑着对袁何氏道:“娘子这是想通了,真好,以后我们一家子和和乐乐的过日子。” 坐在一旁的袁静元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袁何氏却是笑意盈盈道:“相公说哪里的话,我们自然是一家人。”又拉着静姝的手道:“以前是做娘的不对,以后你就上桌吃饭,这样才是一家人的样子呀。” 静姝的手被袁何氏一拉,顿时全身的汗毛的战栗起来,不自然的抽回自己的手,袁何氏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仍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和蔼道:“相公啊,我这几日想着,静姝也已经十六了,虽说前两次的事名声不好,也总不能在家呆着变成老姑娘啊,这京城哪家的姑娘过了十六还没嫁人的,不知道人还以为我这个做娘的不尽心呢。我这心里心焦着呢,就托了平安街的刘婆子相看相看人家。” 静姝只听见袁何氏自顾自的说了一通话,心里直道:终是来了。 静姝只听见袁何氏自顾自的说了一通话,心里直道:终是来了。也不等袁秀才接话,冷笑道:“母亲这样说,定是有了中意的人家,不知母亲为了找了什么样的人家?” 袁秀才也极为欢喜的问道:“不知娘子给姝儿找了什么样的人家?姝儿名声虽然难听了些,但到底是个好姑娘,这样在家蹉跎下去也不是个法子。” “说的是汝南街的一户人家,那户人家姓吴,这个吴老板啊,相貌周正,人也风度翩翩,家中的父母早年去世了,静姝一嫁过去便是当家主母,吴家也是小富之家,虽不能绫罗绸缎,那也是吃穿不愁的。” 袁何氏顿了顿,含笑着看着众人,袁秀才一听这男人的条件如此之后,几乎要立刻点头了,袁静娴正拿着碗筷走进来,面露不岔的道:“娘,这么好的人家这个丧门星她也配……”被袁何氏一瞪噎了声。 袁何氏毕竟是有手段的,话说的极漂亮,平时磋磨静姝也鲜少被袁秀才看到,怕是在袁秀才眼里只是刁蛮了些,心也是好的,却不知她已经是烂了心肝的,静姝只觉得一口气梗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凉凉道:“怕是要母亲白费心了,这么好的人家怕是看不上我这样克夫的女子吧?” 袁秀才一想也是,面带担忧道:“静姝说的也有理,是不是有什么事没说清楚?” 袁何氏眼刀子剜了静姝一样,道:“还能有什么事,我都托人打听了,这吴老板样样都是好的,只是年岁大了些,只是静姝这名声,也断是找不到十全十美的了。”说着,还叹了口气,露出忧心极了的表情。 袁秀才见袁何氏这样,忙道:“年岁大些倒没什么,姝儿的事还烦劳娘子了,要是嫁了个如意的夫家,也是娘子的功劳。” 静姝只觉得袁何氏的嘴脸恶心,袁秀才也不知是真傻假傻,竟然不再多问半句,就这样决定了女儿的终身大事,想来前两次也是这样,才让她落了个克夫的名声。 “恐怕不是年岁大了些那么简单吧,我怎么听说那吴老板年过四十,前头死了好几个夫人呢。”静姝抬起头,双眼盯着袁何氏。 袁何氏被静姝这么一瞪,倒是心虚了些,袁静娴最沉不住气,嚷道:“就是年过四十,前头死了好几个又如何,有人肯娶你做填房就该烧高香了,还以为自己是多么金贵的人嘛。” 静姝不说话,静静的看着袁秀才脸色难看了些,袁秀才面露责备道:“静娴这是说的什么话,这些话是你这样的小姑娘说的吗?这是……真是太没有礼数。”有扭头对袁何氏道:“这年纪实在太大了些,姝儿花一样的年纪,怎么能嫁与这样的人家。” 袁何氏心里恨极了静姝,不知怎么就转了性,平常的姑娘家听到自己的亲事谁不是羞羞答答说不出话,她倒好,尽坏好事。抬起袖子掩面假装啜泣道:“相公这是怨我吗?实在是静姝的名声太难听了些,谁家不惜命,这娶了静姝可是会丢了命的,吴老板年岁是大了些,但是年纪大会疼人啊,这死了夫人又不是他的错,正好说明也是个命硬的,不是正和静姝相配吗?我这一颗慈母之心,竟然被误会至此……呜呜……”
静姝简直要被这精湛的演技所折服,这唱念做打如此熟练,看来是做惯了的,袁秀才果然面露愧疚道:“娘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娘子待姝儿是极好的,只是这年岁……”袁秀才看着低声哭泣的妇人说不下去。 袁何氏是袁秀才的续弦,比袁秀才小了近十岁,平日里袁秀才也因此惯着她,实在说不出重话来。 “相公,虽然年岁大了些,但是这吴老板家里做着生意,静姝嫁过去吃穿不愁,不是比现在强吗?何况,吴老板极喜爱静姝,愿意出五十两的聘礼,我想着相公再过半年又是春闱,又了这银子也好打点啊。”袁何氏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知道袁秀才考了多年不中举,科举考试是最看重的。 “这……这……”袁秀才一听面露犹豫,倒不是真看中五十两银子,而是觉得吴老板家中富有,对静姝却是个好归宿。 袁何氏趁热打铁对静姝道:“静姝,你也知道你爹一直想中举,前些年不是家中没银子打点一直也没考上,娘知道你是个有孝心的,想来也愿意帮你爹一把吧。” 静姝膝盖上的双手紧紧的握着,她刚来到这里,这也害怕那也害怕,总是做低伏小,可是没想到袁何氏这样等不及,看来今天是不能善了了,可是这难道不是一次机会吗?仅仅两天,她就十分想离开这个地方,她有手有脚,即使吃苦,也断没有饿死的道理,总好过呆在这样一个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