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0
临近的镇上举行美食节活动,小弥缠着雅臣要他带自己一起去,雅臣也不知道小弥从哪里得到了这个消息,被他磨得久了,想想也没什么危险的,就准备带一家人去。右京推了推眼镜,表示自己坚决不去这种热闹活动。雅臣也没有强求,小弥抱着他的手臂,笑容灿烂:“没关系的,右京哥,我会给你带美食的哦!”他脸上的灿烂感染了别人,连右京都不自觉露出了笑意。梅隐看着这一幕,唇角也微微弯起。 简单的幸福,只有那些心中对生活怀有希望的人才能够体会。 小弥一蹦一跳地远远走在前面,两只手也不闲着,各挽住她和绘麻的手臂。来往的人就算语言不通,但对他们一行人还是露出了友善的微笑。风斗像是和谁置气一般,脸色阴沉地压低帽檐走在队伍的最后。长长的一条街道,散发着迷人的香味,这样的冬天里,热腾腾的味道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漂亮的街道用彩带装点修饰,平直的路上没有一点灰尘,两旁摊铺的老板热情地招呼过往的游客。没有了东京的繁华,她只是感受到了一种独有的宁静和情怀。 梅隐没有说出口,但雅臣知道她很高兴,本就明亮的眼睛里像网住了整条星河,虽然在灯光下看不清楚,也能想象到她微微笑起的脸庞。 虽然是弥先拉住她的,但人潮涌动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担心地握紧他的手。弥啊,和别人都不同,他是她的弟弟,是她想要把最好的东西都双手奉上的人。小弥感受到她的紧张,呼出一口热气,心里十分甜蜜:“不用担心我,”他举起两人紧紧相握的手,手指灵活的闯入她的指间,“这样就都不会分开了。”弥这样做让她很心安,只是他说的话又让她惆怅起来,永远不分开什么的,是不是太奢侈了? 镇上的居民一改往日里的深居简出,像是释放天性般地尽情欢愉。在这样浓厚的气氛中,她双手合拢,许下新年心愿。小弥好奇地问她:“织雪jiejie,你许了什么愿望?”她有些神秘地眨了下眼睛:“不能说出来的,会不灵验。” 小弥还是追着问:“和弥有关系吗?” “嘛,是好的愿望哦。”她望向如蓝色瓷器般的天宇,心情舒畅,“来年一定要顺顺利利。”这么说来,在朝日奈家已经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本以为只有一个夏天的她,像是中了奖一样多得了一段时间。磨蹭着就到了一年的尽头,寒冷的空气中夹杂着的人情味却让她倍感温馨。 要是有人问起她最好的记忆是哪一段时间发生的,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想起在朝日奈家的回忆。如同口中含了一颗青橄榄,初时确实很酸涩,但渐渐就能品味出一点香甜。 弥也像模像样地将手合拢起来,闭上眼睛许着愿望,过了很久才睁开眼睛。 绘麻调笑道:“小弥,这样可是不行的,太贪心了呢。许了很多个愿望,恐怕一个也不能得成。” 没想到弥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是哦,绘麻jiejie,我只许了一个愿望。” “诶,那为什么要用那么多时间?” 他说:“是很重要的愿望,我担心天神很忙碌,听不到,就在心里想了很多遍。”绘麻惊讶地问:“究竟是什么愿望?”弥像小狐狸般狡猾地笑:“不能说出来的!”绘麻还是很好奇,但也不再追问。她双手一拍掌:“啊!我也要许愿。”弥和梅隐相视而笑,他带着稚嫩的脸庞青春洋溢,她初开花蕾的笑颜流光溢彩。 热闹过后的平静却更让人难过,只是他们因为人多的缘故,还不太能感觉得到。才回到家,脱下厚重的围巾,听着壁炉里火焰燃烧的‘滋滋’声音,从外面带来的寒气已经退却了,右京向她递上一杯热茶。他笑着询问道:“有什么有趣的收获吗?”她想了想,说道:“这么说来,倒是有呢,右京先生没有去真是太可惜了。”右京转过身倒茶,笑容平静:“没关系,你告诉我也是一样的。”他这句话满含深意,只可惜视线正处在欢腾的弥身上的梅隐并没有察觉。 大家因为见过了刚才那样的热闹,此刻都没有睡意,在这座空旷的别墅里也没有事情做,就打算来玩游戏。年纪较长的几位哥哥都表示不会参加,这些小辈的花花肠子自己还能不清楚,等到时候在弟弟meimei面前失掉了脸面,自己的威严也会丢得一干二净。光别有意味地笑了,坐在沙发上等着好戏上场。玩游戏的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狠,梓被迫亲吻了绘麻的脸颊,绘麻脸都羞红了;椿勉强抱起昴唱了首歌,尽管脸色非常难看;侑介不得不当众跳了一段热辣奔放的舞,尽管那动作十分僵硬···梅隐也觉得有趣,眼睛里满满都是笑意,可能是运气的原因,她一直没有被处罚过,眼见着周围的每一个人都遭殃了,她心底也有点不安。 不愿来参与的几个人正觥筹交错,轻酌浅斟,耐心地等着收拾残局。等到游戏就要结束,有人才想起来,所有人都被处罚过,只有织雪小姐安然无恙。小弥虽然也很疑惑,还是维护道:“那是因为织雪jiejie的运气很好啦,那又有什么办法!”侑介被堵住了话头,本来想要借此机会能够亲密接触的他,竟然一次也没有成功过。梅隐想了想,笑道:“说的也是呢,幸好没有被抽中,一直提着心。”既然是这样,游戏也只能这样结束了,虽然当中的一些人并不满足。 小弥玩了很久,兴奋得过头了,睡意渐起,头搭在她的肩膀上。弥整天恨不得能和她成为连体婴,虽然说弟弟依赖自己确实很好,只是心中的那点异样又是从何而来?雅臣轻柔地将小弥抱起,眉眼温和:“织雪小姐,晚安。”大家也都纷纷起身,突然发现就只剩下她和侑介还没有离开。或许侑介是故意留下来等待她的,或许是自己也确实有活要说。“那个···”“您···”他们一怔,脸色柔软,同时说道:“你(您)先说吧。”多日以来的尴尬突然就消融了。
她见侑介还在等待,就先开口道:“我想告诉您,不论怎样,我还将您当作家人看待,希望不要就此疏远。”她的脸色平静柔和,侑介的心像是被无形的手给攥住了,动弹不得,呼吸也很难受。她知道这样强人所难,只是右京不是说了吗,应该让他跨过这个坎,“我觉得,您当我的家人会比恋人要好得多。” 是啊,当她的家人多么好,所有的事情都能被考虑到,所有的请求都能被答应。但是他的心就是不满足与此,想要更加更加贴近。他有些苦涩地扯开唇角:“你一点点也没有喜欢过我吗?我以为你会那样帮我,最起码对我也会有好感。” “嗯,我确实很欣赏您的性格,只是您所想的,我从来没有想过,以后也不会那样想。”她的话语简直称得上挑明了,侑介的脸色煞白。 侑介突然有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只是他的尊严还强硬地让他停止着背,堂堂正正地站在她的眼前。“那样啊,可我能怎么办呢?”话才出口,就已经控制不住,“你应该不会尝到这种感觉,就近在眼前却求而不得的痛苦。我们不能试一试吗?要是你能喜欢我,那就很好;要是还是不喜欢,我就会潇洒退出。”这种话连自己都没把握,可是有人不是说过么,为了所爱的人,哪怕只有亿万分之一的机会,还是要奋不顾身地飞蛾扑火。 梅隐为难地皱起眉毛,听起来确实是个好方法,更何况,他眼睛里的光芒让她感觉到心疼,曾经也有一个人这样看着她,这样子恳求般地望着她的眼睛。眼前的侑介不知怎么就和当年决然离开的陈木言相重合,她知道这样不对,但是眼前的迷蒙还是让她失神了。她清楚自己不喜欢陈木言,也不喜欢朝日奈侑介,但是当他露出这样的神色,像是跳动着希望火焰一样的眼神,不自觉的就会让她心慌。 见她犹豫了很久,侑介语调缓慢地着说:“你可以再考虑一下,我可以等。”等待这个词在她的耳中已经成了禁语,它意味着要拖延时间。 摇了摇头,她低下头去:“真的很对不起,我不能这么做。给您希望再收回,实在太残忍了。我啊···”侑介几乎想要流出眼泪,他一下子捂住她的嘴唇,生怕她说出一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你的话。他胡乱地点着头:“算了,就这样吧,我愿意这么做,你也不要再劝我什么。”回头是岸什么的,他一点也不在乎。 侑介离开了,他像是被火焦灼过一般,连脚步声都很沉重,扔下她一个人,即使将脸全部埋进厚重的大衣里,还是觉得冷得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