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怀珠失踪
谢景迟着急地望着裕王,心中没个谱。 一边埋怨着自己怎么一开始就不注意一点,丢了一个人都没发现,又担心着怀珠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又在想到底是什么人掳走了怀珠,还是说怀珠只是单纯的迷路了?谢景迟很希望怀珠只是单纯地迷路了,可是她没办法这样乐观。 裕王道:“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件事本王会处理的。” 谢景迟上前抓住裕王的手道:“你可一定要快一点……一定要怀珠平平安安的回来啊……不然我要自责死了。” 裕王低头看了看谢景迟的手,弯唇笑了笑,回答说:“放心,不会有事的,你回去休息吧,天也不早了。” 碧回适时地上前,搀着谢景迟,在她耳边小声道:“姑娘,先回吧。”说完,一只手还悄悄地拉扯了一下谢景迟的衣服,谢景迟楞了一下,出于对碧回的信任,便是点了点头,看着裕王道:“那我先回去了……” 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又看了看室内的隔断,隔断之后便是床了……晏词欢还在那儿躺着,于是谢景迟又补了一句说:“别……太cao劳。” 说完便急匆匆地走了,裕王略感有趣地打量了打量谢景迟的背影,转身往另一边走去,晏词欢早已穿上了些衣裳,在屏风后躲着,看裕王转到了另一边,顾不得其他的跑了出来,望着裕王,有些不甘地喊道:“王爷……” “你先睡吧,本王要处理些事。”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往那侧的里间去了,进了里间,关上房门之后,裕王走到书架边,轻轻转动了一下书架上摆着的笔架,床里的墙登时向内打开,裕王上床走近密室。 裕王拿出火折子,拎起一旁的灯盏,点亮之后,转了转内侧墙上的壁灯,门当即合上,裕王向身后看了一眼,确定门已关好之后,向内走去。 ··· 谢景迟带着碧回一路缓行,回到了屋中之后,谢景迟把门关上,将那些历守的丫鬟撵了出去,而后拉着碧回的手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还是有什么办法么?” 韫玉到一旁给谢景迟倒了杯水,捧到谢景迟眼前道:“娘娘刚刚疾行,喝点儿水吧。” 碧回也点了点头说:“姑娘先喝口水,等我慢慢给你说。” 韫玉对于碧回的称呼很是不满,却也只是斜眼看了看,谢景迟接过水后饮下,碧回道:“找寻怀珠,请托裕王,只能是明日才可开始找人,如今深夜,又怎么可能兴师动众的去宫中搜查。” “宫中?怀珠是被宫中的嫔妃捉去了么……”谢景迟看碧回好像知道什么的样子,不禁有些狐疑地问道。 碧回道:“我不晓得是不是宫中的嫔妃捉了去……”碧回说完犹豫地看了看一旁的韫玉,谢景迟顺着碧回的目光看了看,韫玉行礼道:“奴婢是娘娘的陪嫁丫鬟,碧回jiejie有话尽可直说,奴婢只当没有听到。” 谢景迟这才反应过来碧回的意思,忙点了点头说:“尽管说吧。” 得了这样一颗定心丸之后,碧回才理了理思路,讲道:“姑娘你想,捉去怀珠——你的陪嫁丫鬟——肯定是不怀好意的,那么你想想,会对付你,对你不怀好意的人,有哪些?肯定不会是裕王,因为人就是自家府上的,没这个必要。也不会是晋王和肃王,这两人和裕王一向要好,更何况肃王如今被禁足当中,显然是没有那么长的手伸到宫里去。” 碧回说了之后,又看了韫玉一眼,继续说:“也不会是荣王殿下,那么余下的有可能会办这件事的宫外人,就是庆王和雍王。庆王不会去理这样的事,而雍王……姑娘,你应该明白一件事,雍王对你一直不大有好感。” 这样一说,谢景迟也是回想起了,雍王先前在宫中和自己相遇的时候,还对着自己发了一通的火,谢景迟面露疑色:“可你不是说,在宫中么。” 碧回点了点头说:“雍王和你是有些不对付,不喜欢你也是事实,但是就算是雍王所为,也会有一点——他绝对不会放到荣王殿下轻易能发现的地方,也就是说,就算是雍王抓了人,他也不会带出宫,更有可能的是在宫中的某个地方。” 谢景迟仔细思考了一下,好像是这么一回事,而后又问:“那还有什么人有嫌疑?” “我只觉得人是在宫里,却是猜不出是谁。”碧回摇了摇头说道,“姑娘不妨自己想一想,可是得罪了什么人?若是今日参与中秋家宴的人抓了怀珠,必定会在家宴之上有所表露,姑娘想一想,可有什么人,有什么异常么?今日我虽在殿中,却是不大清楚诸位王爷皇子公主后妃平时的为人,无法辨别……” 韫玉此时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孤光公主她……今日似乎格外的不同一些。” 韫玉的话,让谢景迟好好回想了一下,当时谢晚娘在说家里关系的时候,应该是说过孤光公主这个人的,谢景迟当时还仔细地留意了一下,现在回想起来,也有颇多的感叹。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裕王姬无渊最为亲近的人,除了他的爹娘——也就是皇帝和贤贵妃——之外,就是孤光公主姬兮忆了。 孤光公主是裕王的亲jiejie,只比裕王大了两岁,两人有段时间是一同养在贤贵妃身边的,关系很是亲近,孤光公主对这个弟弟也很是照顾,裕王对这个jiejie更是敬爱有加,所以谢晚娘对孤光公主也颇为殷勤。 谢晚娘的大哥谢攸和孤光公主成亲的时候,谢晚娘只有五岁,换句话来说,谢攸和孤光公主已经做了十多年夫妻了,但是这十多年里,起码有十年是不和睦的,两个人的感情生活,十分的不睦,按照谢晚娘讲的程度,谢景迟猜着,如果不是因为两人的身份原因,可能早就离婚了。 也就是说,孤光公主对谢攸的感情肯定是不怎么好的,连带着对谢晚娘也不是很好,哪怕谢晚娘在每年孤光公主生辰的时候亲手给她做些饭菜吃一吃,孤光公主对谢晚娘也没有太多好脸色。 谢晚娘最为感叹的一点是,自己和裕王的大婚,孤光公主作为同母的亲jiejie,送来的贺礼却是显得异常寒碜,甚至不如不送。 这样一回想,谢景迟突然发觉,今天在宴席上,虽然孤光公主没有怎么捧抬自己,但也难得的算是给了自己好脸色了,没有挑刺,这算不算是不正常? 谢景迟开口道:“确实,今天的大嫂,出奇地和善……韫玉若是不说,我还没有发现……” “孤光公主?”碧回听了之后,垂首皱眉微微思索了一下,而后道,“姑娘,如果王爷同我说过的关于大婚的事是真的,那么孤光公主可能也是有一些参与在里面的,就算没有参与,也起码是一部分原因。” 韫玉听得云里雾里,但仍是没有插话,谢景迟却是主动道:“这样吧,韫玉,我也不瞒你了,我们话说的直白一点,我消失的三个月,不是因为生了病,而是根本没有在裕王府上。” 韫玉惊讶地抬头看了谢景迟一眼,谢景迟颇为严肃地说:“大婚当晚,我本在等着裕王前来掀了盖头,喝了合卺酒,但是没想到,等来了裕王,同时也等来了一次九死一生。我被裕王当场掐的休克陷入假死状态,被抛尸城郊乱葬岗。”
这番话抛了出来后,韫玉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谢景迟,又艰难地将目光转向了碧回,却听谢景迟继续道:“但是当夜我便是清醒了过来,遇到了当晚离京的荣王,荣王带我一同去了安州,我在安州遇到了碧回,随后又跟着荣王回了京城,之后才被裕王接回裕王府,也就是你和怀珠再次见到我的那一天。” “娘……娘……”韫玉张了张口,却说不出别的。 谢景迟看着韫玉,而后说:“可能一时间你无法接受这件事,但你知道了这个,我们才能继续说下去。裕王对我动了杀心,原因是什么?” 碧回抿了抿唇,而后回答说:“原因有三,其一,孤光公主和谢攸的感情不睦,作为孤光公主的亲生弟弟,裕王对这个jiejie一向敬爱有加,自然对谢攸、对谢家的人,都有或多或少的不满。其二,裕王如此狂妄桀骜的人,想来最恨旁人威胁,而偏偏姑娘是求了谢太傅,求了皇上,才有的赐婚圣旨,这在裕王看来,便是胁迫。其三,皇上赐婚前没多久,裕王刚刚新纳了一房妾室,正是宠幸不断的时候,这时若是这个妾室在裕王枕边吹一吹风,自然很容易就激出裕王的怒气,裕王也不是一个畏首畏尾的人,或许在他看来,杀不杀没什么两样,所以就动手了。” 谢景迟听完之后,叹了一声,韫玉难以相信地吞了吞口水,刚退了一步便是接受不了瘫坐在了地上,谢景迟弯腰去扶了扶韫玉,温声道:“还好啦,我现在还活着,也能好端端地站在你眼前,这也算是一种幸运吧。” 对谢晚娘的亲友来说,真是莫大的幸运,本该死在新婚之夜的谢晚娘,却是得了缕新的魂魄,得以重生人世间。 可对谢景迟来说,就凄惨了一些。 “娘娘……我们……我……”韫玉语无伦次,刚说了几句,就捧起了脸,哭了起来,谢景迟安慰道:“这不是没事么,别哭了,我们还要说怀珠的事呢。” “娘娘——不对,小姐。”韫玉用手背将泪水抹去,而后目光坚定地望着谢景迟道,“小姐,先前奴婢不知您的日子竟是这样四面楚歌的境地,如今知道了,之后更是会护小姐周全。小姐……先前晏氏送来的那碗汤还记得么?” 谢景迟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韫玉道:“您刚返回裕王府的那段时间,晏氏说是奉王爷的命令送来的,小姐当时便让怀珠扔了,奴婢留了个心眼儿,留了一些,寻了个空闲拿去给外面的郎中大夫验了一验,最终只有一位最为德高望重的,探出了有什么药。说汤中加的药,可给人以喜脉的假象,但只能维持四个月,四个月后,喜脉的脉象会自然消失。当时奴婢以为,晏氏是用这样的药来加害小姐,害得小姐假孕,便对晏氏多多设防,只是如今再一想……” 谢景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而后说:“我现在,就是假孕啊……我根本就没怀孩子,柳太医、雍王、荣王,诊过之后,都说是喜脉,看来那日裕王强行让我喝的,就是这种药了……” 韫玉心疼地望着谢景迟,继续说道:“那位大夫说,四个月后,脉象消失,但服用此药的人,必定会感受到如同分娩一般地疼痛,伴随着流血症状,会让人以为是小产滑胎……” 谢景迟盯着韫玉问:“分娩一般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