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刺激
我把脸扭到一边，希望他不要看到我的脸，但其实这是欲盖弥彰，他肯定是已经看清楚了我的脸，所以才这样问的。 眼前的脸轮廓俊逸，五官恰到好处，组成一张几乎无懈可击的脸。但我并不能因为这张漂亮的脸就可以认定他是谁，因为我认识的人中，有两个都有着这样的一张脸，一个乖戾冷酷，一个则温暖平静。 特步板鞋，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牛仔裤，一件款式过时的李宁圆白色T恤。眉眼温柔，脸上满是惊讶和疑惑。 由此可以判定，这个人是那个和我一起吃刘三姐火锅的人，而不是恶魔莫瑞。首先莫瑞不会穿这么便宜的衣服和鞋子，再就是他的表情不会如此温良。莫瑞永远都是冷酷和残忍的，连笑起来都让人觉得全是恶意。 “真巧，在这里也能遇上你。” 说了这一句，我心里忽然有些释然了，虽说我在这样的地方出现很不好，但他何尝不也在这样的地方出现？一个男人，在这样的时间，出现在这样的红*灯区，他来这里的动机不也是找那个？ “我在外面看到有个人很像你，领了一个男人往巷子里走，我就跟进来了，但我进来后，你已经不见了，我在这里转了两圈，没想到真的是你。”他言语间有些遗憾，似乎并不希望是我。 在这样的地方，画着这么浓的妆容，带着一个男人走进来，出去的时候手里数着钱。这些条件加在一起，我是干什么的不言而喻。我再是有一万张嘴，也解释不清楚了。 我总不能说，我只是把那个男人领进去，和他做的其是英姐。我就算能说出口，别人也不会相信。 所以我决定不解释，反正我在张松手下做事也和在金边门站*街差不多，又何必要给自己洗白。我与他本来就只是萍水相逢，我又何必要求他要看得起我。 “我先走了。”我绕过他，继续向巷子外走去。 “你……很缺钱吗？”他跟在后面，谨慎地措词。 “是。”我轻声回答，做这一行的也未必人人都缺钱，有些人只是想过得更好，但我的确是缺钱，我差着张松几百万呢，能不缺钱么。 他摸了摸身上，翻出几张钞票，“我没带钱，先给你这个吧。” 看着他递过来的几张钞票，心里真是说不出来的滋味。我的问题，不是他几张钞票就能解决得了的。但我如果不收下他的钱，好像又说不过去，跑出来卖，有钱却又拒收，这明显不合理。 “心意领了，但这钱，我不能要。”我挡回了他递过钞票的手。 他愕然，还有些不知所措。或许对于一个特殊从业者来说，是不应该拒绝钞票的，做这一行，哪个不是见钱就叫爷。 “你不肯收，那就当我付给你的钱……” 这次换到我愕然，他的意思，是要当我的消费者？ 对了，他来这里，不就是来消费的么，既然我是做这行的，那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只是，我要带他去英姐的黑屋子，然后让英姐……？ 一想到温良如玉的他会在黑暗中和不再年轻的老油条英姐纠缠在一起，我这心里就感觉怪怪的。 算了，我还没有到唯利是图的地步，好歹也是和我同一天生日的人，我不准备这样坑他。 “我不做你的生意，找别人吧。”我说。 他英俊的脸又胀红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付你钱，你陪我去吃刘三姐火锅，我不做那个。” 我又愣了一下，原来是这样。 这事我是乐意的，只是不知道现在刘三姐火锅店还开着么？ 我说好啊，上次你请我，今天我请你。他笑着把钱递给了我，我愉快地收下。他在知道我做这个还愿意和我一起吃饭，这种不歧视的态度，让我对他的好感度暴增。 这一刻我甚至认为他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朋友。试想如果其他人知道我做个，而且是在金边门站，那谁还会理我？谁会不歧视我？ 就在我们伸手拦车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发现我们被人团团围住。 领头的是一个趿着人字拖的三十多岁的壮男人，穿着黑色紧身背心，裸露出来的皮肤上有图案诡异的纹身。嘴里叨着烟，一步一步地逼向我。 “你就是那个不守规距的人？来金边门站，不交钱？”人字拖一说话，露出夸张的黄牙。 对了，之前那些大姐说过，这里是有人罩的，想必这一片‘管事’的人，就是这个人字拖了。 “来这里的规距，新手先让我们大哥尝鲜，第一单生意所得归我们大哥，以后每月交保护费，不然警察突袭的时候，谁通知你们避风？遇到强吃不给钱的客人，谁帮你们讨钱？”下面的一个小弟说。 既然是人家的规距，该交的钱，我得交，我从包里摸出英姐分给我的三百块钱，主动递了过去。 “现在才交钱？晚了！虎哥生气了，先不要做生意了，陪他三天，往后一周的收入，虎哥要分一半，以示惩罚。”下面的小弟说。 人字拖一直没吭声，只是抽着烟，大哥范儿十足。 交钱没问题，但要我去陪人字拖，我绝对不会答应。看着一步步收缩的包围圈，我心里想这下怎么办，打电话求救肯定是来不及了，只要手机一摸出来，肯定会被打掉，根本没有打出去的机会。 我身边的人迅速挡在了我的前面，“我给你们钱，你们不要为难他。” 我心里一暖，总算是有个人愿意护着我了。 人字拖看了看他，脸上表情很怪。“你是哪位，有些面熟，报上名来。” 这时下面的一个小弟附在人家拖的耳边说了两句，人字拖的脸色明显变了变，突然挥了挥手，“走吧，下次记得要守规距。” 我有些懵，幸福来得太突然，我有些不太敢相信，这就放我们走了？ 然后我就反应过来了，人字拖和他的人，是把眼前这位认成莫瑞了。 虽然我不知道莫瑞具体是做什么的，但邹昆说过，明城这一亩三分地上，认识的不认识的，比他大比他小的，都叫他一声小瑞哥。有江湖地位的人，才会不管年纪大小人家都称为哥。 所以莫瑞肯定是有江湖地位的人，眼前的人字拖知道惹不起莫瑞，就装着没认出来，然后放过我们。 离开金边门，我松了口气。他问我说，刚才那些人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我想说有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很凶，因为把你误认成了他，惧于他的实力，所以才放我们走。 但我终究没有这样说，我担心这样说出来会很伤人。于是我笑着说，因为你勇敢地保护我，所以他们怕了。 他半信半疑，说我很勇敢吗？ 我们来到学校门口的火锅店，已经打烊了，于是就近在附近的街边吃串串香。 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他叫康纬，然后补充说，健康的康，纬度的纬。 本来想问他认不认识莫瑞，但想想算了，如果他知道有一个人和他长得很像，他万一要求我带他去见见怎么办，莫瑞那样的恶魔，我避之不及，肯定不会主动去见。 他先吃完，悠闲地坐在我对面，温柔地看着我吃。放在桌上的修长手指，轻轻地叩着桌子。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男人吃完饭后不是都喜欢抽只烟吗，你好像从不抽烟？” 他温柔地笑，“我不抽烟。”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的食指和中指的上部，有明显的淡黄色，那是因为那两个指头长期夹烟，被香烟熏出的颜色，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是老烟鬼的标志，可是他却说他不会吸烟。 刚才在出租车上的时候，我也明显闻到他身上有隐约的烟草味，因为我不抽烟，对烟草味很敏感，我绝对相信我的嗅觉没有任何问题。 他似乎发现了我的不对，缩回了双手，说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我装着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我喜欢男生不抽烟，不抽烟的男生干净。 他耸了耸肩，笑着说谢谢夸奖。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看到是张松打来的，我顿时紧张起来，他问我在哪，我说我还在金边门。他说你不是任务完成了嘛，还在那干嘛，赶紧回来，我有急事找你。 和康纬告别后，我打车回了公司。张松在办公室等着我，手里端着杯酒。 “小陆珊，你连街都站了，那么恶心的男人你都能忍受，你现在应该放下包袱了吧，”张松说着走了过来，一把抱住我，将我压在了皮沙发上，手在我身上游走起来。 我奋力挣扎，但他越压越紧，他扯住我的头发，在我脖颈间乱啃。 我伸手去抓他的脸，他拍地给了我一耳光。“小陆珊，你喜欢反抗是不是？行，我成全你，咱们来点刺激的。 说着站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截油亮的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