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2）

    张白请了一天假，就回到正缺人手的寿木店。一进店，张白就破口大骂。张白骂的不是少东家石斛，也不是寿木店伙计，而是未过门的新妇。“你不是天天说她如何如何的好，今天怎么突然骂起她来，真是让人感到奇怪。”龚宰有些好奇，就询问起原因。“自己的新妇要说她好，如今成了别人的小妾自然要骂。”张白说得倒很实在。“不说都督，小弟的父亲若是都督手下任何一个人，这贱货还会愿意去人家的小妾？”张白未过门的新妇杨华华颇有几分姿色，不晓得哪一天给殷文圭的四郎殷基业看上。跟徐渊的四郎徐天予一样，殷基业也是金陵城闻名的花花公子，手下美娇娘无数。殷基业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杨华华弄到了手。张白向石斛请假，就是企图挽救和杨华华的关系。想不到，杨华华心意已决。没有办法，张白只好同意解除婚约。龚宰说，“她违约在先，聘礼应该加倍退还才是。”“老哥怎么突然说出这种没水准的话？聘礼退还已经算不错了！若是不退还，小弟还能怎么样？就算那贱货已经成了小弟的新妇，柴基业将她抢了去，小弟找谁说理去？不用说是小子，就是平卢节度使、同平章事、诸道副都统朱瑾也没办法。坊间传言，朱瑾设计杀了内外马步都军使徐知训，就是徐知训jian污了朱瑾的女人。最后怎么样，还不是被都督族灭？没地方出气，只好骂骂，过一过嘴瘾。”张白心里虽然愤愤不平，但很现实。龚宰含笑说，“骂也骂了，气也出了，就在寿木店继续帮少东家干。卖寿木虽不是名声响亮的行当，但至少饿不死你。人若是饿起来，不是老哥吓你，死人一不小心都会断胳膊缺腿。”两人正说着，石斛走进了寿木店。“大丈夫能屈能伸，能藏能露。暂且蛰伏在寿木店，说不定将来有腾飞的时候。”石斛插了一句。“少东家有可能，仆只能等下辈子了。”对未来，张白看不到前景。“石头也有翻身的时候。”石斛说，“将来的事情，谁说得清楚？看看如今台上的那些人，像你这个年龄的时候，比起你说不定更差。”“少东家说的是。”龚宰说，“武忠王那时候还填不饱肚皮呢！”三人还没有开始做正事，一名年约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就进入了寿木店。石斛连忙迎上前去招待。

    “客官发财！”石斛拱手说。

    “发财！在下杨千里。小哥想必是少东家石斛吧？”男子看了石斛一眼，拱手说。

    石斛拱手说，“正是小子。”

    杨千里说，“有人出钱请在下好好教训教训少东家。”

    龚宰、张白顿时紧张了起来。早上生意还没有开张，麻烦却已经找上门来。

    石斛说，“杨兄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理应如此。杨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石斛的话让杨千里感到有些意外。

    “行！”杨千里对石斛的建议不反对。

    “杨兄请！”两人就来到店后库房里面。

    “杨兄看到”，石斛说，“小店就这么一点坛场。一来杨兄要教训的是小子，又不是寿木店，二来杨兄在店里教训了小子，传扬出去，小子以后的生意就没法做。小子想，不如另找一个地方让杨兄好好教训，杨兄意下如何？”石斛很坦白，态度也很诚恳。

    “只要能将事办完就行，其他就依少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