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话 似曾相识
第39话似曾相识 无法再控制身体飞翔的速度，清泷将全身之力，灌注在右手，向血脉瓶发射过去…… 一道金色的光芒，将血脉瓶紧密地包裹住，形成一个圆形的结界。 血脉瓶好像忽然带了降落伞，急降的速度，立刻减缓，徐徐下降。 一阵疾风，从血脉瓶旁吹过，是清泷在急促下坠。 清泷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下坠的速度…… 急速坠落之时，他用尽全身之力，将血脉瓶拥入怀中，牢牢抱住。 失血过多，体力透支过度，清泷眼前一黑…… “噗通……” 清泷直接掉入山涧的溪水中，血脉瓶在结界的保护下，在清泷的怀中，一同跌入山溪中。 顺流水而下…… 溪水在山中慢慢汇聚，流进了山间的一个宅子的池塘内。 这是一个天然的池塘，在宅子内蜿蜒，深浅不一，漫出池塘的溪水沿着山涧，又往山下流淌。 ~~~~~~~~~ 接近天明之时，飓风逐渐停歇，四周寂静，紧张和惊慌的情绪终于过去，高岳高度紧绷的神经得到放松，渐渐觉得眼皮困乏。 “沙沙……沙沙……”一阵风吹树叶的响声。 沙沙……沙沙…… 沙沙沙……沙沙沙…… 刚进入睡眠，高岳惊醒了。 天空开始发亮，晨曦的阳光还未来临，庭院外仍然灰蒙蒙的一片。 惊醒之后，再睡不着了，高岳披起外衣，推开房门，提起回廊上的“气死风”灯笼，走出寝室，走向院子。 这个宅子之前一直没有人居住，院子中的树木高大茂密，四周的地上都长满了厚厚的青苔，放眼望去一片绿色，很天然，很有特色。 “沙沙沙……沙沙沙……”声音来自树丛的另一侧，是树叶被拨动的声音。 高岳向树丛走过去，透过密密麻麻的树枝，好奇的望过去…… 一头黑色的巨兽，利爪獠牙，样子似狐非狐，满身臭味，它用爪子拨动树丛，低头寻找着什么东西。 这头巨兽是尸狐首领大黑，它将血脉瓶丢入山涧，又心有不甘。 血脉瓶内，众多的天皇女眷的阴性血液，就像是毒品一样，强烈的吸引着它。 尸狐大黑追踪着，追寻着血脉瓶的味道，追着气味来到这个院子，希望找到机会夺回去。 “是怪物……有妖怪……”，高岳吓得不敢动弹，瞬间被凝固了，心，怦……怦……怦然的加速跳动，屏住呼吸，生怕被巨兽发现。 然而，巨兽依然发觉了，动了一下鼻子之后，青色的眼眸，发出犀利的凶光望向这边的树枝。 “气死风”灯笼透着光，高岳一下就被看到了。 ‘被发现了，该逃吗？’ ‘能逃得掉吗？’ 未待高岳反应，巨兽一个狐跃，将高岳推倒在地上。 巨爪已压在他的胸口上，高岳用双手护着胸前，用手力抵巨兽。 胸口如同巨石压顶，是这般的难受…… “气死风”被甩到一旁。 昏黄的灯光罩在巨兽的身上，长长的影子投射在树丛上。 这个画面…… 这个感觉…… 这个感觉……很熟悉…… 就好像……好像…… 我……以前也遭遇过这种巨兽…… 我……曾经被这种巨兽袭击过…… 是……在哪里……？ 高岳在脑中搜索……回想……？ 在哪里……？ 这种感觉……是……？ 胸口的巨大压力，令高岳无法呼吸…… 心脏被挤压，血液无法供给到脑部，脑子一片空白…… 无法控制……的感觉…… 从心底深处涌现而出的……感觉…… 从心底深处涌现而出的……画面…… 从记忆深处涌现而出的……影像…… 一个模糊的影像…… 心灵深处显现的影像…… 一头巨兽，将一个僧人踩在脚下……这个僧人满身是血，双手紧护着心前的东西。 护着……努力的护着什么东西…… 熟悉的画面……熟悉的巨兽…… 这个画面，正是和高岳现在的情景，一模一样。 这个画面是……？ 这种感觉是……？ 这么的熟悉？ 熟悉……很熟悉！ 我曾经经历过吗？ 被巨兽攻击的经历……？ 高岳努力的想要看清楚，想去回忆…… 一股黑气将画面迅速遮盖。 高岳感到心底中升起了一股寒气，身体忽然被某种东西侵占了，眼前发黑。 ……痛…… 心在痛，这个心痛的感觉就像那天在庭院中，翠儿询问天皇诏旨时，那般……心痛…… 高岳的脸上瞬间变成铁青色。 好难受啊……！ 心好痛，心底涌起的痛，将这个画面覆盖…… 这个刻骨铭心的画面，在黑气中被迅速遮盖…… 好难受啊！令高岳不能再回忆…… 尸狐首领大黑将高岳踩在脚下，正要将他杀掉。 忽然，它感觉到，高岳的脸色变成铁青色，全身血液在瞬间变成黑色。 高岳身上散发出一股黑气，一种黑暗的磁场，一种黑暗的力量，蔓延了全身。 这种力量，与尸狐大黑自身所散发的黑暗力量，是一样的。 尸狐大黑疑惑了，自身的黑暗力量来自…… 与高岳的黑暗力量如出一辙…… 心口被压着的窒息感觉…… 心痛的感觉…… 高岳如同画面中的僧人一样，用尽最后的一分力量，大声的向天空发出心底的呼唤：“清泷……” “清泷”——这是一个令尸狐胆丧心寒的名字。 疑惑中的尸狐大黑，忽然听到地上这个少年，大声狂呼，叫出了“青泷”的名字，吓得着实不轻。 在这个晚上，尸狐群全军覆没，它晓幸在清泷剑下逃生。 听到清泷的名字，想起清泷的利剑，尸狐大黑真的很害怕，“难道清泷就在附近？” 尸狐大黑身上还带着伤，因此不容多想，抛下高岳，落荒而逃。 一瞬间，一切都消失了，尸狐消失了，影像消失了，只余下仍旧的痛…… 高岳不知道为什么会大声疾呼：“清泷”。 ‘我在叫什么？’ 拼命的用力抵挡，不让自己被巨兽压扁，脑中的影像，不可以抑制的心痛，极度的惊恐，高岳躺着地上仍然未能抽离。 可能是太害怕了，高岳不知道自己叫了什么啊？高岳不知道，这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呼唤，‘刚才叫了什么？我在叫谁啊？清泷是？’ 巨兽的压力消失了，只感到压着他的巨兽，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庭院的树枝，被风吹动“沙沙”的响。 除了心痛的感觉，一切都好像从没发生过。 高岳的心仍在痛，这种痛牵动全身，一时半刻，他仍然未能站起来。 高岳躺在青苔地上，呆呆的回想：‘是不是，我的幻觉？这种事情说出来，连自己也没法相信。’ 晨曦的阳光，透过树丫，照射在青苔上，照耀在高岳脸上。 神无月的早晨，风比较凉，加上昨晚飓风夹着暴雨，青苔吸收了水分，湿漉漉的。 高岳的衣服已经被青苔染湿了，加上泥土的水分，全身都脏兮兮的，不能躺着，他挣扎着爬出树丛，半跪半爬的前往池塘边。 池塘的水清澈透明，高岳将双手伸入水中清洗泥泞。 阳光照耀在池塘上，池塘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有东西，反射着太阳的光芒，闪闪发出金光…… 高岳用心的望过去，眉心忽然发麻发光，心中感到，水中飘着一个身穿绿色盔甲的长发少年，盔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只是这一霎间，心口又再痛。 ‘一定是眼花了。我是不是生病了，以至有了错觉。’ 随着流水，闪闪的金光物品，旋转着，慢慢飘向池塘边。 ‘咦，是什么啊？’，高岳很好奇，强忍着疼痛，扶着池塘边的树，慢慢的走过去察看。 池塘边，飘荡着一个瓶子，瓶子上紧紧的缠着一条金色的蛇。 这个瓶子很特别，长长的瓶颈，上有一个扁形的盖子，瓶肚子上还有瓶嘴，带着瓶盖。 这条金色的蛇，全身都是伤口，身体牢牢的缠着瓶子上，在水中一沉一浮，不知道是生是死。 太阳的光芒，照耀在金蛇上，金色的鳞片闪闪发光。 在树丛中见到蛇并不奇怪，金色的蛇，却是非常罕见的。 不知道为什么，高岳觉得与这条蛇似曾相识，见到它受伤，心中非常难过。 高岳提着瓶颈，将瓶子连蛇一起救出池塘。 瓶子从池水中出来，水滴沿着瓶底，滴落…… 高岳在那一霎那，感到额前眉心发麻，眉心发射出光芒，心中有一种感觉：“在发光……瓶子在发光……，不……不是瓶子，是有光包围着瓶子和金蛇。” 这种感觉，在眉心发麻的霎间出现，然后心又忽然痛起来。 高岳感到身体中，一道寒气从脚底升起，将眉心的光明压了下去。 ‘是不是自己眼花呢？没有光……只是金蛇身上的鳞片的颜色。’ 高岳不能用心去看，只要他定神去看，心就会痛，很奇怪的感觉。 高岳感觉到，身体中有另外一种力量在压抑着他。 “宗长大人……宗长大人”，院子传来叫声。 “您在哪里？宗长大人……”，远处传来了呼唤声，是翠儿和奴仆们的声音。 被刚才高岳的叫声惊醒了，奴仆们现在到处在寻找着他。 高岳不想金蛇被发现，将瓶子轻轻的放在树丛中的草丛内，对着金蛇说：“不要担心，我会再来看你的。” 金蛇好像听懂他的话，稍稍挪动了一下身体，然后不再动，就好像进入了休眠之中。 高岳整理了四周的树丛，又在旁边折下一些树枝将金蛇和瓶子遮盖住。 然后，向仆人们走去…… ========= 三钴杵是密宗的一种法器，降伏之用。 三钴剑是以三钴杵为剑柄的宝剑，不动明王、弁才天都是以此为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