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张鲁问对(上)
当年,刘璋在接掌大权之前一直以来给外人的感觉是温和仁慈,所以当刘璋突然发难的时候,张鲁等人可说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 一片血雨腥风之下,五斗米道的整个中上层都受到了重创,根本无法组织起信徒们进行有效的反抗大的五斗米道一度几乎到了消亡的边缘。 但是因为张鲁的失踪,所以刘璋最终还是没能彻底的消灭五斗米道。 作为五斗米道核心人物的张鲁,自然是刘璋必欲除之而后快的人物,但是为什么刘璋却始终都没能抓到张鲁呢? 原来危急时刻张鲁连夜带着家人翻山越岭来到了汉中,在汉中隐居了三年之久。 但是这三年他没有白白渡过,而是潜心明教的经典,从中获益良多。 需要指出的是,张鲁是一名真正的道教领袖,他的实力主要来自于他家族三代人在蜀地传教带来的巨大影响,政治权力也好,军事实力也罢,都不是他真正在意的。 在他心目里对教义的专研和传播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在深入的比较了明教和五斗米道的教义之后毅然亲自北上拜见了明王李归。 对于张鲁的来访,李归一样也是十分重视的,除了他们的名望之外,还因为之前无论是刘雄鸣还是封衡都算是有大本事的人,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收获和对道家的全新感悟。 所以对历史上名气更大影响也更深远的张鲁来访,李归自然是更加的期待。 当然了,相比之下张鲁对李归的尊重更加多一些,一见面他就对李归行了最隆重的稽首大礼。 张鲁既不是李归的属下,年龄也比李归大,李归自然也不能受他这样的大礼,立刻起身回礼。 两人相互谦让了好一会,才分主次坐定,李归先开口问道:“系师因何而来?” 张鲁回避了李归的政治身份,答道:“听说教主蒙天道启发,学究天人,贫道此来特为请教教主几个问题而来。” 李归心里微感诧异,但还是礼貌的说道:“系师有什么想问的请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鲁道:“第一,人是否有灵魂?若没有,人因何而思考?若有,灵魂与rou体又是什么关系,可否分离?与rou体分离后的灵魂又是什么样子的存在?” 这个问题实在是太深奥了,李归自己也糊涂着呐,自然不好作答。 但是又不能不答,李归思索了再三才说道:“灵魂有无我也实在是不敢确定,毕竟我对天道的理解也浅薄的很,不敢妄言。” “但据我所知,至少所谓厉鬼之类的东西应该绝对是不存在的,点石成金、凭空生成各种东西的仙人之流也同样是不存在的。” “毕竟物质不生不灭只能互相转化才是天道运行的最基本法则,任何法则都不能凌驾于其上,这一点我可以绝对肯定。” 这个观点李归没有写到书里去,因为他自己也并不知道该如何来说,张鲁是第一个听到这些的人。 张鲁听完也是思索良久,才点头道:“受教了。我想问的第二个问题是从天道的角度来看,人死后真的不能复生吗?生与死的界限又在哪?人最多可以活多久?世间万物有长生不老者吗?” 这次李归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答道:“人若真的死了,那就决不可能再复活,但有很多时候人本来只是处在假死的状态,并未真的死去,所以才经常有所谓起死回生之事。” “但这些特殊情况也都必须是在身体还没发生彻底变化之前才能做到,而且假死时间不可能持续太久。” “至于说人的寿命,据我所知人可以活到一百二十岁,但再大是不是一定不可以我也不敢确定,至于何为生何为死并没有一个特别明确的界限。” 这其实是张鲁最关心的问题,但是李归的答案却并不能令张鲁满意,不过张鲁也并没有纠缠这一点,而是继续又问道:“宇宙间只有一个世界吗?还是有多个世界?世界都一样吗?”
李归细细思索了一下回答道:“世间应该是有多个世界的,有的好些,有的坏些,但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 张鲁的三个问题问完,就该李归来问了。 李归的第一个问题就是:“鬼神之事虽然非人力所能窥探,但是世间多有以捉鬼而自诩之人,这里面当然是欺世盗名之徒居多,但是不是也有真的?若是真有其事,那他们捉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张鲁沉思了一会,缓缓说道:“据教主所述,人死后的情况在所难言,教主乃是坦荡之人,自然不愿意以虚言欺骗世人。” “但世间之人明智者少,愚昧者多,闻此言如何能安然之处?必然心神失守方寸大乱,若我道门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则迟早必为他人所用,到时候遗祸无穷矣。” “比如一人得病,符水真的能救耶?显然是不能的。” “但若此刻明言没有办法救其性命,那么其人精神崩溃之下必死无疑。而我祖父以符箓之法以安其心,就可以燃起他求生的欲望,使其重新振作起来,反而多有病除而康复之人。” “世间事不能证其为真者不为真,不能证其为假者不为假,鬼神之道亦是如此,安的乃是活人之心。” “若有那借此招摇撞骗搅乱人心之人,自然应力斩不赦,但那些以善意谎言帮助世人的则不在此列,不说明知为假的假话又如何能说是骗人?” “再则有些时候却真的是地方上妖人作祟,荼毒生灵,我正一盟威之道既然为乡人所供养信奉,自然也要维护地方安宁,不得不出手除之。” “这些人中多有不类人形、心思奇特之人,行事荒诞不经难以以常理揣度,若不是鬼物附体何能如此?” “所以说斩妖除魔之说也不见得全是虚妄,只是其中道理,就连我祖父自己只怕也不是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