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麻了烦
颜教授着急火燎地回了公寓，然后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教授这是要干什么，不会是屈服了吧？”天河他们低声说着话。 “你人小眼睛也小，颜教授都快气炸了，哪有一点屈服的样子？”黛玉说。 “他不会想不开吧，咱们要不要敲门问问？”云一说。 “猫被炖了对他的打击一定很大，”长城说，“学生们都把那猫当成亲人，更何况他呢？” “我想起了小时候看的一部电视剧，商纣王把周文王的儿子做成rou丸子给他吃。”雷霆说。 “我也知道。周文王觉得胃里不舒服，吐出来的丸子竟然变成了一只兔子。”云一说。 “还好颜教授提前知道了真相。”黛玉说。 “当时周文王内心也是知道的。”云一说。 “咱们要面对的人说不定比纣王还坏哩。”天河说。 “怕什么，最后不还是文王胜了吗？”黛玉笑道。 “嘘，教授出来了。”云一提醒道。 “不是吧，你真的屈服了？”天河惊讶地说。 “我已经谱好曲了。”颜教授手里拿着一张纸。 “那也好啊，只要对方能满意就好了。”雷霆说。 “我可从没想过要让他们满意。”颜教授冷冷地说，“我作了一曲哀乐，给我的猫儿送终。” “这……也很好。”匀天不自觉地笑了一下。 “他们肯定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雷霆说。 “强大吓不到我，凶狠也吓不到我，死亡早就成了我的老友，更吓不到我。”颜教授说，“我在音乐界也认识不少人，很多有名的作曲家都是我的学生。我已经把曲子转给了他们，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传播。我可以保证，在一天之内，这首曲子将会传遍各地。” “敌人的国歌成了丧钟，这确实很大快人心。”云一说。 “就算他们以后再找别人谱曲，也抹不掉这一桩往事。”长城说。 “人家可以换歌词啊。”天河说。 “那不是更好吗，说明咱们赢得更彻底了。”黛玉微微一笑。 “假如那只猫真的遭到不幸，这应该是最好的祭奠吧。”匀天说。 “就算炖的不是我的猫，他们这样挑衅，我同样会这样做的。”颜教授说。 “敌人肯定就在咱们身边，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只眼睛正盯着咱们呢，既然教授你已经这样做了，那咱们就更得小心防范了。”雷霆说。 “我还怕他们不在，怕他们看不见呢。我已经决定了今晚要给我的小猫开一个追悼会，地点就在湖心公园那，到时我会亲自弹奏。”颜教授的眼睛似乎亮了起来。 “教授，我们能体会你的心情，也理解你的想法，但是没必要这样做，不如就等曲子传到对方的耳朵里好了。”雷霆说。 “是啊教授，您已经这样做了，现在躲都躲不及，没必要去主动招惹他们。”云一说。 “这是羊入虎口啊。”黛玉说。 “我可是一只有毒的羊，尽管来吃就是了。”颜教授似乎充满了快意。 “看来咱们再说什么也都是多余的了。”雷霆说。 “怕什么，他们放胆来，咱们舍命了去。”长城说。 “教授都不怕，咱们害怕什么？”匀天笑道，“咱们也陪着颜教授藐视敌人一把。” 颜教授平素深居简出，不爱热闹，这次已经算是破例了。他只把事情跟学生会的两个干部说了，心想只要有七八个以上的学生到场就足够了。令匀天他们也十分惊奇，还没开始，现场已近聚集了一二百名学生。他们手里都拿着一朵小花，看来是组织好的；更令匀天他们感动的是，那些学生没有一个是来看热闹的，所有的人都表情严肃，凝神屏息，任凄婉和哀伤纵横飞扬。 一个学生干部做了一番精彩的开场白，当然也很深情感人，现场所有人的情绪一下子都被调动起来了。紧接着两个学生代表发言，他们回忆了很多美好的过往，动情的演说犹如酒曲在空气中、在每个人的心里酝酿。另一个学生干部见时机已经成熟，于是宣布请颜教授发言。 “谢谢你们能来。”颜教授顿了一下，继续说，“我还没告诉你们，其实蔫虎是我害死的……我不愿意受别人的威胁，所以他们就杀了它，还把它炖成了熟rou，送到我面前……” 人群沸腾了，满是愤慨、惊慌，也有期待。 “各位，今天我在这，让大家聚在这，不是要表达我的愤怒和憎恨，而是要公开向罪恶宣战！人都有所爱、至爱，而那些想要拿我们的所爱至爱来威胁我们的人，他们才是真正的胆小鬼！他们的无耻能令他们貌似强大，但也终将他们打回原形！被战胜，不是屈辱；被杀掉，也未必是悲哀。我一向轻视伟大，现在，我要用成倍的鄙视来对待无耻……”颜教授慷慨陈词。 “好！讲得太好了，声情并茂，原来颜老的演讲水平这么高。”团委的一个小领导出来打断了颜教授的讲话。小领导的身后站着团委书记和副校长。 “张校长，您请。”团委书记站出来，引导着说。 “颜老，请节哀顺变。”张校长伸手向前，一副庄重的样子。见颜教授无意握手，张校长顺势把手扬了起来，挥舞着跟同学们打招呼，“同学们好！” “什么意思，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颜教授质问道。 “颜老，我是关心您，当然也是关心学生。”张校长笑道。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颜教授突然变得很客气，“但是，作为领导，你也应该向我道歉，因为我不能按照我的想法，自由地去教我的学生——几十年来一直是如此。” “是，您老曾多次直面这个问题。听说您今天召集学生，是因为您的一只猫丢了？”张校长略带讽刺地说。 “爱护动物是一种时尚，也是一种很好的品质。”团委书记上前说道，“颜老很时尚，张校长更关心学生们的教育。” “同学们，有请张校长给咱们讲几句好不好？”小领导活跃道。 “好。”有两三个声音附和。 “是作重要讲话！”团委书记纠正道。 “别那么严肃嘛，”张校长笑道，“又不是开大会！那好吧，我呢，就结合个人的经历，谈一谈我的一些想法和感受。玉林狗rou节想必大家都听说过吧，这几年闹得沸沸扬扬的……” “脑袋进水了！”颜教授骂了一句，径自下台走了。 匀天他们赶紧跟了上去。 “这些人脸皮还真是够厚的！居然还好意思称自己是教育工作者，简直就是一群贼！”颜教授依然忿忿不平。 “气大了伤身。”匀天笑道。 “你这老头脾气也够厉害的了。”黛玉笑道。 “厉害什么啊，骂我都懒得骂了。”颜教授说。 到了公寓，发现大门敞开着。 “咱们出去的时候忘锁门了吗？”天河问。 “怎么可能，我亲自锁严实的。”黛玉说。 “不好，有危险！”雷霆身子挺到了前面，“你们跟着我。” “我保护教授。”长城说。 他们如临大敌，做好了准备。 雷霆往门内看，发现餐桌上杵着一块肥大的白屁股，居然是一个胖子屁股正对着门，在餐桌上拉屎……大家都惊呆了！ “你是哪来的神经病？”雷霆喝问道。 “你们回来了。等你们等得时间太长了，憋不住了……你们先坐，等我两分钟。”胖子回过头来说着，没有一丝的尴尬。 “黛玉，你别看了行不行？”云一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怎么不看，多好的一张屁股啊！”黛玉笑道，“你看那个大！那个白！我得赶紧拿手机拍下来。” “我真该在昨天之前就死掉。”颜教授气氛地说。 “眼前这一幕令我有了重生之感。”云一讽刺道。 “那咱们就先坐吧。”匀天说。 “对，坐吧，我就好。”那个胖子还是笑吟吟的，完事后拿餐巾纸擦了屁股。 “我家的猫都知道去厕所里方便。”颜教授讽刺道。 “我家的狗也知道。”黛玉笑骂道。 “没关系，反正你们都是活着的死人。”胖子旁若无人地摆弄着腰带，随口说着，“教授，你的任性给我们添了麻烦，当然也会给你本人带来麻烦。” “你这带来的麻烦还真是棘手得很。”颜教授指着餐桌嘲讽道，“来者是客，你不想留这吃饭也就罢了，没必要弄得我们也几天没有胃口。” “啧啧。听听，大教授说话就是有水平！”胖子席地而坐，正对着大家，“教授，虽然你做得够绝，我们可是依然给你留了后路啊。” “敢问这是什么意思？”匀天问。 “颜教授不想替我们效力，我们不过是杀了他，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吧？现在他把我们国王亲自写的国歌歌词谱了哀乐……你们说恼不恼人？不过解铃还须系铃人，教授要是迷途知返，这件事还有挽回的余地。”胖子笑道。 “你是想让教授重新作曲，消弭影响？”云一问。 “叮——，答对了！”胖子笑答。 “假如教授那样做了，你们会放过他？”匀天问。 “嗯……不会。”胖子似乎也有些无奈，“死就死呗，有那么可怕吗，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