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武石惊的报复
肖亥说的他都事先做过，他知道肖亥出身南门学院，知道肖亥在张昉的夜楼打败过焰发少年，但他不认为肖亥也能打过他。 地痞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总要有比普通人强的本事才能欺负普通人。瘦小者是一个修炼世家的分支后人，只是这个分支太偏，后人也后了很多代，修炼功法传到他这一代已经不堪入目，他学了个之鳞片爪苦苦修炼到三阶已经到头了。 他在军队里当过兵，在大佣兵团打过杂，总算有些见识，最后回到十一巷纠集一些儿时的玩伴，教他们功法，横行十一巷。 他一向狂妄，习惯了高高在上发号施令，所以肖亥说出违背他意思的话来他很恼火。 消除恼火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惹火自己的人打倒打服。他甩甩肩膀热热身子，朝着肖亥走过来。 “还真是个思想简单的蠢货。”肖亥嘀咕一句。 瘦小者的拳头已经到了，肖亥想挥拳回迎，但胳膊一抬撕扯着胸部的伤口真真作痛，便向后撤身让过这一拳。 瘦小者以为他不敢还手，更加肆无忌惮，抬脚就要踹肖亥的命根。 阴狠的一脚刚刚离开地面，瘦小者突然感觉腹部一阵剧痛，紧接着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飞去，砸在坚硬的墙面上跌落。 “妈的，还真有两下子。”瘦小者捂着腹部站起来，正要再打上一番，忽然听到楼下大厅里传来嘈杂的叫骂、打斗声，不多时，一阵急促的脚步上了二楼。 肖亥本能地以为是瘦小者的援兵到了，皱着眉头朝他看去。结果他也是一脸的疑惑，自己手下的痞子们都在这间屋里了，那么楼下的是什么人？ “看来我的手下真就是一群废物。”肖亥再次说出这句话，但先后两次说话的含义不同。这回是真的感慨。 “妈的，屋里怎么还有这么多人？”一道声音传进来，但是被痞子们挡住视线，瞧不见是谁。 声音很熟悉，肖亥正琢磨声音的主人是谁的时候，痞子们突然成群倒下，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们中间炸开，而他们就像是被炸飞的沙石。 “靠！”瘦小者不知是怒还是惊，拎起地上的一柄钢刀冲着来人瞪眼睛。此刻痞子们当中只剩下他这个老大还能站着。 不管他是怒或者惊，但在那人看来就是挑衅。没有过多的话语交流或者说解释，瘦小者的身体再次飞出，飞向肖亥。如同那人发出的暗器要打在肖亥的身上。 肖亥躲开了，瘦小者的身体砸到肖亥身后的太师椅上，脑袋磕中地砖，昏死过去。 “武石惊！”肖亥看清了来人。 “肖老板。”武石惊眯缝着眼睛，似乎想隐藏眼中的怒火。 “还是叫我‘肖亥’吧！大家都认识，何必在称呼上生分。”肖亥笑嘻嘻地说道。老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哼！”武石惊冷冷一笑，一双拳头却攥得更紧了。 “多谢武哥帮我教训这些地痞，来来来，喝茶，刚刚好。”肖亥依旧笑着，伸手把沏好的茶水端到武石惊面前。 “你这副嘴脸让我看了恶心。”武石惊玄力一震，肖亥手中的茶水洒了出来。 “嘿嘿，我知道五哥还在为双犄犀那件事耿耿于怀，小弟给你赔罪，我送你两头。”现在的肖亥坐拥一家赌场，虽然还没有收入，但已经有了财大气粗的富商通病。 武石惊摇摇头，指了指这家赌场道：“如果你能把赌场送给乞襄，我觉得他会放过你。” “是乞哥要动我？可他前一阵子还要收我做兄弟呢！”肖亥现在一心发展赌场事业，不想节外生枝和其他人发生冲突。 以前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但现在他有了赌场，南门少党要是三天两头来找麻烦他还上哪赚钱去？黑衫组还怎么养活？ “这些话留给他说吧！” “好，我去见他。”肖亥缓兵之计，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武石惊一伸手臂拦住了肖亥的去路，“你今天恐怕去不成了。” “非打不可吗？”肖亥问道。 “你说呢？” “去你大爷的！”肖亥怒了，他本就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人！一身的能量爆体而出，四周的人被这股力量推移后退，只有武石惊仍旧站在原地，似是被一阵微风拂面，没有任何反应。 “砰！”能量风后是肖亥的拳，凛冽的拳意直捣肺腑，拳中风声呼啸，气势凌人。但谁也没有发现肖亥挥拳时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胸口处的衣衫被鲜血染红，衣衫是深色的，染上血也看不出来，更没有人知道他挥拳的时候伤口撕裂了。 沉重力威的拳劲暗含磐石之意，肖亥的攻击永远都是这般生猛刚硬，燃烧着熊熊火焰。 武石惊玄力主风，冬夜风，阴风鬼嚎，刮尽一切炎火与炙热。 他双臂盘在胸前，未显露任何招式，静静等待那一拳的来临。但他体内玄力却隐隐流动，暗成风势，万千魂魄在风中游荡翻腾，组成一幅无形的鬼煞地狱。 “这是什么功夫？”肖亥被吓了一跳。武石惊所展现出来的功法已经超出了肖亥对武技的理解，只有传说中的法技才会这般翻云覆雨声势浩大。 武石惊的《冬夜风》比上一次对战双犄犀时威力更大，显然他近来又有突破。肖亥对他的实力预测完全错误，那一拳打在无形的风中发出一阵爆响，却未能再进分毫，猛烈的拳意被寒风撕碎。 肖亥的拳仿佛被风中的鬼魂抓咬了一遍，细小狭长的伤口满布，血淋淋成了一块烂rou模样。 “啊！”肖亥吃痛，想把拳头收回，却如同镶在了石缝中纹丝不动。 “该轮到我了。”武石惊也抡起拳头，他身体周围的寒风猛然聚集，形成一只硕大无比的风拳，朝着肖亥的面庞挥砸。 防御状态的风已经让肖亥无可奈何，若被这风拳击中，骨架都会被打散。 越是临危之时肖亥越是冷静，刚才还心惊rou跳目露恐惧，只这一瞬间所有的表情就都消失不见。他调动体内全部淡金色的能量输入手臂中，牙关一咬，竟硬生生把拳头抽回来，却在风中留下手臂上的一层皮rou！ 仍不罢休的寒风撕扯着那片皮rou，搅成烂泥。血腥的场面让那些倒在地上的痞子恐惧万分，心里再难有半分报复之意。 肖亥体内大部分的淡金色能量都在修复胸肋的伤口，猛然被抽调一空，被压制的伤势再次复，胸口处鲜嫩的rou芽开始腐烂。 肖亥毕竟是凡人rou体，身上伤势虽有功法修复，但伤痛的感觉无法屏蔽。突然发作的剧痛直钻他脑髓，使他思维进入刹那间的空白，空白又被剧痛充斥，什么战斗、什么功法、什么危险都抛在脑后。 武石惊身在局外不明白肖亥为什么停顿住动作傻呆在原地，也不打算思考原因，见一击必中，便又在风拳中加了两分力道。刚才的力道已有十分，这两分是他潜力爆发与愤怒化成的力道。 大地中无尽的能量无时无刻不在输入肖亥体内，在灌输到一个顶点时，打破了伤痕累累的局面，他脑中恢复一丝清明。 仅仅一丝罢了，肖亥还没反应过来现在自身处境时，风拳已经打在他身上。 厉风强绝，一路横扫，尽皆披靡。 肖亥的每一个毛孔都被风灌入，仿佛无数阴鬼从毛孔钻入他体内。万鬼撕咬，噬体之痛，肖亥第一次切身体会到《冬夜风》的威力，不似想象中那般寒风吹来冰封四野，其实那风中空有寒意并无寒力。它真正的威力在于强烈的杀戮之意。 寒尚可用火抵抗，但风中千军万马的阴魂于无形中杀来，又该如何抵抗？ 狂风过后，室内陈设灯、椅、桌、炉尽皆倾倒，石镶木的巨大赌桌亦被武石惊掀起来砸在肖亥身上。 区区rou体如何扛得住这一砸！肖亥砸中被压在桌子下面，口中鲜血狂喷，一身的骨骼断了何止半数。体内淡金色的能量洪水决堤，一泻而竭。大地与他冥冥中的联系竟也由此断了。 肖亥“不死之身”的称号近来也传到了武石惊的耳中，他才敢毫不留手地全力攻击，但看到肖亥现在这副模样也开始担心起来。“这小子不会被我打死了吧！” 此时，门外又传来一阵打斗声，有南门少党的学员叫道：“武哥，他们打上来了，简直是一群玩命的疯子！” 话音刚落，肖亥的四阶尸仆施山带着一群黑衫组杀到。 武石惊见到这个四阶的武者心生疑惑，肖亥耍了什么手段招揽了这些忠心卖命的手下？甚至这位四阶高手都甘心听令于他。 “身为四阶武者却要给弱者卖命，你不觉得这是对你的侮辱吗？”武石惊讥讽道。 施山自然不会说话，回答他的是施山的一双拳头。武石惊剑眉暗皱，本以为赌场里都是虾兵蟹将，没想到竟会遇到这般阻力，正如乞襄对肖亥的判断，“此子绝非池中之物，一朝遇风云定会展露金鳞。 肖亥并不知道武石惊对他的惊讶，更无从得知乞襄对他的评价，此刻他只有一种感觉，自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