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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张昉之谋(五)

    四叶一红和三只目两伙人的第二批人马交上了锋,肖亥淡然的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这笑容一闪即逝,一旁的三只目没有看到。

    四叶一红的实力都不弱,修为最低的都在七阶之上,他们手下的兄弟大都是仰慕“屠虎”之名拜的山头,江湖各路武者尽在其中,这股势力在广兰城随便摆哪里都可以称霸。

    然而他们遇到的是三只目,这个能用钱让鬼推磨的大财主,家里陈设的古玩玉器随便拿出一样来都引来大批武者卖命。

    三只目从前活得小心翼翼,有爪牙也收起来不敢在各大势力面前暴露,生怕各大势力看出自己的野心出手灭了自己,可是他现如今却肆无忌惮地招兵买马,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计划马上就要实现了,张昉最近有要杀乞襄的苗头,只要他保住乞襄傍上乞家这棵大树,谁还敢轻易灭自己?

    而且以他的财富足可以雇佣数以百计的武者,等到时间久了,他雇佣的武者稳定下来,踏踏实实地跟着他干,形成一股势力,他就可以瞬间与乞家、东城帮这些庞然大物分庭抗礼。

    两方人马久战多时,打个平分秋色,三只目看得焦急,暗骂他雇佣来的尽是些不中用的货色。再继续打下去恐怕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他还怎么对付朝帮?一看到旁边的肖亥仍旧是泰然自若他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

    肖亥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早就乐开了花。

    三只目突然一跺脚,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牌,似是艰难地做了什么决定,最终一咬牙把玉牌塞进身前一个保镖的手里说道:“你拿着这块玉牌回去把人全叫来。”

    那个保镖一愣,问道:“叫多少人?”

    “你特么的聋啊!我说全叫来!咱们驻守在各条街巷的兄弟还有这两天我雇佣的所有人!”三只目急了。

    他越是急肖亥就越是高兴,一个喜欢玩阴谋的人急了,他还能冷静的思考问题吗?

    深秋十月的天气说变就变,刚才还烈阳高照晴空万里,只是半炷香的功夫天边已经卷来滚滚黑云。就像老天提前知道了这里即将要发生一场惨烈的血战,先把阴暗的场景布置好似的。

    秋风阵阵,吹走了基地中阳光的弥留,气温下降,肖亥赤膊干了一上午活,汗还没有完全消下去,被这风一吹,禁不住哆嗦,抱歉地对三只目说道:“三爷,我去取一件衣服。”

    “嗯!”三只目还在焦急等待他的援兵,没有在意肖亥要穿衣服这个细节,只是随意嗯了一声就让肖亥走了。

    天冷要穿衣服,很正常的一件事,难道这也值得怀疑吗?然而三只目忘了肖亥不是普通人,玄力修炼到三阶的武者体质会比普通人强出数倍,这点寒凉对于三阶以上的武者来说没有丝毫影响,而且三阶的武者若施展玄力来御寒的话即便现在是大雪严寒也不会感觉到寒冷。

    肖亥修炼的是上古氏月神功,与现今玄力不同,玄力的修炼每突破一个瓶颈才能提升一阶,可肖亥修炼氏月神功至今竟是一个瓶颈也没有遇到。他的修为在哪个层次莫说是外人,就连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但想来至少也是三阶,所以被“冻着”要穿衣服的行为就很耐人寻味了。

    肖亥离开有一盏茶的时间,没见回来,按理说穿个衣服不需要这么久。三只目的心思还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上来的时候,朝帮基地正门外又出现一批人马,黑压压一片,粗略扫了一眼竟然有二百余人。

    但让三只目惊慌的是,这些人不是他的手下。

    “四叶一红!”三只目口中冒出这个名字,走在那二百人前的是叶家大爷、叶家二爷和红夫人。

    “他们全来了?他们竟然全来了!”三只目都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震惊中带着浓重的恐惧,他非是恐惧四叶一红的实力,而是自己摆下的棋局脱离掌控后对后事未知的恐惧。

    “呵呵,还真是这位扒手头子。”叶家二爷,走进基地卜一看到三只目就笑了起来。三只目的行业对外自称“空来”,当着他们面说“扒手”这个词就是*裸的侮辱。

    三只目面色铁青,叶家二爷没把他当回事,难道对方不清楚自己空来党有多少人吗?他们有什么依仗不成?

    三只目这回是真的慌了神,原本是他布下的棋局,可是现在下棋的却换了人,他变成了局中的一枚棋子,来来回回受人摆布。下棋的人是谁?叶家二爷还是肖亥?

    想到这里,三只目突然发现肖亥失去了踪影,“人呢!?”

    “找谁啊?是你派去霸占赌场的那个小子吗?你说你好歹也是也个帮派的老大,手底下没人也不至于派一个孩子出马吧?”叶家二爷得意地笑道。

    叶家二爷本是个冷静稳重的人,像这样的话轻易不会说出口,但这次棋局太大,在一番紧张之后发现自己稳赢,难免会得意忘形。

    是的,叶家二爷也是这场棋局的棋手之一,四叶一红能有今天与他的聪明决断分不开,以他的才干这场谋略乱战怎不插一脚进来?

    四叶一红曾有一场会议,老三老四是主战派,老大要静观其变,红夫人没有主见,四叶要怎么做她一红就照着做,所以最终还是要老二拿主意。最后张昉的到来为这场一触即发的战斗加了一把火。

    叶家二爷计划,如果张昉所言不假,那么肖亥背后就是三只目,派老四去打肖亥,必然会引出来三只目撑腰,再派老三试探三只目人马的实力,把三只目带去的人马全钓出来,然后他们就可以倾巢而出一举灭了三只目。主战的战了,主观的观了,叶家二爷的计划不仅能赢而且还满足了几位兄弟的胃口。

    面对叶家二爷的嘲讽,三只目一言不发,看到叶家的几位爷朝他走过来,脸上露出苦色。

    “三只目,你畏畏缩缩干什么呢?怕了就认输,认了输就把家当留下滚出广兰城!”叶家二爷叫骂道。

    叶家大爷看到老二有些嚣张,情绪不在理智范围内,不禁皱了下眉头,但转念一想战场局势分明,胜利在握,很难再出现变数,老二耍耍情绪也无妨。

    可是无论老成持重的叶家大爷还是足智多谋的叶家二爷都忽略了一个不该忽略的人,肖亥。事情因肖亥而起,这里也是肖亥的主场,但这里战斗的却没有一个是肖亥的人。

    可怜这些人互相算计,打得头破血流,肖亥却躲在暗地里某处优哉游哉地看着戏。这场本应该让他死上几次的战斗现在完全没有他什么事了。

    在广兰城的另一个地方,空来党的老巢,和他一起谋划这盘棋的张昉也躲在暗地里优哉游哉地看着三只目大批人马离开。他身后站着恩泰,恩泰身后站着上百人,这些人没有带兵器,显然不是来打架的,他们人手一个空麻袋,可以装很多东西的空麻袋。

    等到三只目的人马走干净了,张昉一声令下,这些个手持麻袋的人立即冲进空来党老巢,看到金子就装,瞧见银子就拿,*裸的一场大洗劫。

    “哥,这盘棋究竟是你在下还是海哥在下?”恩泰问道。

    “有什么区别吗?”张昉反问。

    “我只是想知道你俩到底谁更聪明些。”

    “哈哈,海哥心里想的我都知道,但我心里想的他也都知道。这一次我们平分秋色。”张昉道。

    “那这盘棋你们是什么时候计划的呢?这些日子只有咱俩在一起,我没见你去找他商议啊?”

    “既然我俩都知道对方想怎么做,哪还用得着商议?”张昉道。

    “这盘棋的危险太大,他凭什么相信你?你又凭什么相信他?万一你俩之间出现了丝毫失误就会万劫不复。”恩泰回想起来一阵后怕。

    “因为我相信他,他也相信我,我相信他相信我,他也相信我相信他。”

    “呃……绕口令吗?”

    “哈哈哈哈!”拍拍恩泰的脑袋说道:“当有一天你也遇到这样一个人你就会知道,他未必比你强,但你心甘情愿为他牵马坠蹬;你们相识未必很久,但你会没有理由地信任他;你们的交情未必有多深,但你甘愿为他奉献。”

    “哥,这只是你一个人的想法,他未必会这样想。”

    “你错了,如果他不信任我他就会把我在四叶一红身上设计的‘里应外合’想象成‘借刀杀人’,那么结局绝对不是我俩胜利。”

    “你俩真是一对怪人。”

    “他能把一个野心勃勃而且他自己又没有实力降服的人留在身边还委以重任,丝毫不担心背叛问题,他才是真正的怪人。”

    “哥,话又说回来了,你叫这上百号人搜刮三只目老巢的事海哥知道吗?不应该是你俩一起来分这些金银财宝吗?”

    “呃……这件事他不知道。”

    “哥,你这种行为不道德啊!”

    “喂!你哥我有那么贪财吗?我是为他着想好不好!”

    “我怎么没看出来?”

    “那你就继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