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论医
她们的车停在了紫薇山庄的门口，可守门的老头竟然不许她们进去。 “小姐，我们这是私人住宅区，没有预约登记，没有特殊情况，真的不允许外人进去打扰www.shukeba.com。”保安老刘很客气的在解释，“这是小区规定，我只能服从，你们不想连累我丢了饭碗吧。” 许多物业都有这种规定，宁青青也知道。 “老伯，我们是来找万凡的。这是我们的医师证和工作证。” 宁青青直接道明来意，顺便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找小万医生的？这样，我给他打个电话。这空口无凭的，我也不好做主。经理也在……”老刘可不敢在这种情况下犯事儿，不过，他提出了一个折衷的办法。 既然你说找他，那我找他说，他给你们作证担保，老刘其实是这个意思。 “万医生，我门口的保安老刘啊，是这样的，我这有两个美女说要找你。对了，小姐，你叫啥名？” “你告诉他，我叫宁青青，燕京医院那个。”宁青青浅浅笑笑，露出一对酒窝。 宁青青？万凡一听，怎么会是她？ 难道说，刚才那个燕京医院的王医生，给她告了黑状？没这么巧吧。 “行，老刘，你让她进来吧。”挂了电话，万凡摇了摇头，宁青青到底搞什么鬼。 他连忙吩咐郭涛，和他一起把屋子整理一下，不然，来了人连个坐的都没有。 舒铁男倒一脸兴奋的在那边和任平生老爷子一同逗弄那哇哇大哭的孩子。 “姑娘，我看这孩子应该是饿了。”任平生不太确定的说道。 “我看也是。”舒铁男其实啥也不知道，不过孩子要吃奶，这个她知道。 但是，孩子他妈现在还昏迷不醒呢。就现在，奶粉啥的，这里也没有准备。再说，那东西能随便吃么？ 这可要了老命了。 “万凡，孩子一直哭，怎么办？”舒铁男听着心里都有些融化了，说到底，她也是个女人，心里也潜藏着母性。 “哭就对了，不哭才是麻烦。你听那声，多洪亮，多有劲。这小子，我看得有六斤，大胖小子。等他mama醒了，喂喂他就好了，现在，让他先哭。”万凡一边整理东西一边回答。 他弄完东西没多久，宁青青就到了。 “哎呀，宁美女光临，我们这小破庙那是蓬荜生辉，来来来，快请快请。”万凡起身前去迎接。 “你这还是破庙？有你这尊神医在，再破的庙也得烧高香，何况，这还不是破庙。”宁青青身边的那个跟班可是真正的刀子嘴，好不思索的就来了。 宁青青连忙拉住她：“小倩，别乱说。万凡，来的有点冒昧，见谅。” “这位美女是？”舒铁男疑惑的看着宁青青，“万凡，你们认识？” “对。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燕京医院的宁青青宁医生。她的事情，李令月应该很清楚。”万凡将宁青青迎了进来，然后，给她们做了一下介绍。 宁青青打量了一下其他人，不由得点了点头。果然是人杰地灵。 “这就是早上那难产的产妇和那孩子吧。万医生，你真行！”小倩扫了一眼在病床上躺着的产妇，有些敬佩的朝着万凡竖起了大拇指。 “不值一提。”万凡给她们倒了水，“你们也为这事而来？” “对。我本身就专门负责妇产科这方面，不来看看，我不太放心。”宁青青直言不讳，“你用什么办法解决难产问题的？能不能解释一下？” 万凡满足了她的好奇心，顺便给其他人也讲了一下孕妇妊娠和产育方面的知识。 “譬如这产后恢复，中医里面讲，俗称就叫做坐月子。中医里面，有专门的药补和动静功法，针对气血营养补充，身体恢复等等，都很有效果。” 万凡讲完，草草的做了个补充，众人听得意犹未尽。 事实上，产后恢复，被当作一个有利可图的产业，在许多地方都有专门的商业机构来做这些事。 万凡讲的这些，其实不少都是非常有建设性的意见，连宁青青这个专门从事妇产科，还学贯中西的医师都是第一次听闻。 “有哪些药补方？什么动静功法？”宁青青追问道，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变得有些微红。 “不好意思，我有点唐突了。不过万凡，我也知道这要求有点过分，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买下这些方子。因为，我们医院和其他很多医院，都很需要这方面的资料。” 万凡说的这些东西，就是对医术不太懂的舒铁男都听出其中的商业价值，更何况是宁青青。 在什么都得谈钱的社会，让人毫无保留的说出这样有商业价值的东西，这本身就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 可宁青青还是说了，义无反顾。 万凡摆摆手：“药方当然没问题，买不买的倒不用说。不过，这些方子，因人而异，不同的人，分量不一样，药材加减不一样。宁医生你我倒是信得过，可是，怕的就是旁人生搬硬套，那到时候，非但不能起到产后恢复的作用，说不得还带来一些不好的后果。” “所以，我可以把方子写给你，但你得保证，不要乱传。不然助人不成，反成害人。” “其实中医西医，都是救人的医术，问题是，这两样都需要经验和信任。中医败在经验，没有足够的经验积累，根本就很难当好中医。西医败在信任，看刚才你们医院里那位医生，如此害怕医患关系，这还怎么治病救人。” 万凡说这话其实已经有点刻意提醒宁青青的意思。宁青青算是故人门徒，他有机会，当然得点拨下。就看她听不听得出其中的意思了。 宁青青沉默着，仔细思索万凡说的话。 她知道，中医的用量是一个很讲究的东西。西医也同样如此。哪些人群是禁忌，哪些人不是，副作用等，都有讲究。 但现如今，医患关系越来越差，医学发展越来越跟不上社会时代的变化。 中医很多方子的失传，本身就有这方面的原因。一个是找不到合适的药材，一个是，越来越少的中医能正确用药，正确用量。 偏偏那些江湖骗子，庸医游医，胆大妄为，抄着医书就敢对症下药，运气好，歪打正着把人给治好，运气不好，把人给弄得人不人鬼不鬼，那是经常的事情。 医院里，类似的医疗事故同样不少。就说抗生素的使用，还有手术等等，还不是经常出事。就是因为队伍太大，人员水平参差不齐，不知道变通，不知道辨证治疗。 许多人都在怪罪如今的医院太过于冷漠。譬如今天早上这个事情，为了不被问责不负担责任，甚至可以置病人于不顾。 这难道还不够冷漠么？ 宁青青自己，还不是有因为用错药，用错分量，被病人和病人家属骂得狗血淋头的经历。 所以，她真的能理解万凡不让她乱传药补方子的要求，也感激万凡愿意把方子写给她。 李令月听万凡说起信任这个词，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弟弟李令明的事，脸上微微一红。 她还不是曾经不信任万凡。 “没事搞那么沉重干嘛。”任平生乐呵呵的笑笑。 “要笑口常开。你们这些年轻人，日子不知道比我们当年好过到哪去了，结果脸上比我们当年还惨。我那三傻徒弟也是，折腾吧，穷也折腾，富了还是要折腾，累不累。” “任老你倒是看得开。”万凡哈哈一笑，他隐隐有些猜测，“对了，您老人家是不是有个徒弟叫庞星啊？” 看这老头，老当益壮，鹤发童颜，肌肤更是和刚出生的那婴儿没什么两样，红润无比，气血更不见灰败。这位老先生，武学修为相当了得。 庞星说他师傅就隐居在这紫薇山庄，除了任老，万凡没想到还有谁有那可能。 “你说小星？是，他是我的徒弟，我就收过三个正式的徒弟，其他人都没有列入门墙。”任平生叹了口气，“这教徒弟就好像教儿子，那是劳心劳神，伤肝伤肺。小伙子，你收学徒，也得好好教。可别学我，我那三个徒弟，不叫话，很不叫话。” 昏迷过去的产妇缓缓醒来，她闹出的响动也惊到了众人。 “孩子，我的孩子。”产妇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双手努力前伸，朝着这边啼哭的孩子伸去。 孩子仿佛也感应到了母亲的呼喊，哭得更响了。 “来，快抱抱，是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舒铁男将婴儿抱了过去，放在产妇的怀里。 产妇看着自己的乖儿子，泪珠滚滚而下，感动的语无伦次：“我……娃……” 婴儿则一个劲的朝她怀里拱。 “他饿了。”宁青青提醒道。 看得出来，这个产妇也是初为人母，没有一点经验，在座的人恐怕只有她才略懂一些。或许还要加上万凡和任老爷子。 母亲被这么一提醒，恍然大悟，撩开衣襟，就开始给孩子喂母乳。 这温馨的一幕感动了所有人。 宁青青羡慕的看了一眼，想了想，走到万凡身边：“万医生，你知不知道燕京马上要召开的医学大会？” 万凡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前不久庞星才给他提过。 “我想邀请你去参加，将你的理念和你的医术展示给更多的人。”宁青青语气很坚定的说道。 “在这，你最多能惠及不到百人，可是，如果在医学大会上成功推介的话，会影响到整个炎黄国，乃至整个世界的医学进程。” “你的很多理念发人深省，还掌握了许多失传的医术，比如太素九针，比如刚才说的那些妇产科知识。所以，我很诚挚的邀请你作为特邀嘉宾参加医学大会。” “这……”万凡为难的摇了摇头，“实在抱歉，我确实没有办法去参加。” “嗯？”宁青青好奇的看着万凡，仿佛要在他身上找出什么似的。“为什么，我需要一个理由。一个真正的理由。” 万凡腹诽不已，真正的理由？我说了也得你们信才行啊。我说我每隔几天就会被折磨的死去活来，你们能相信么？ 他不得不开动脑筋，想一个能说得过去，能糊弄住人的理由。 很快，万凡找到了这样的理由。 “我不去参加，是因为，你们的医学大会开场那几天，我要给人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