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锻炼与学习
正当我想要提醒女神的时候，女神又开口了。 “啊，大家好像很欢迎你呢。” “大家，这是指那些工作人员么？” “没错！”女神说道，“你或许看不到他们，但是大家可是清清楚楚地可以看见你啊。他们正在讨论你的事情。你可以听听看。” 我侧耳倾听，没有听到什么人的说话声。不，其实是有说话声的。就是我在最开始听到的低语。但是那个声音就像是邪恶的巫师在作法，念咒语。原来如此，这就是他们的讨论么？我一个词也听不懂，不如说我都无法分辨出来这低语之中的单词和句子。一切都像是连起来的呢喃。 “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在提醒我回到正题。” 正题？我和这个脑袋不太灵光的女神之间的对话，真的有正题这种东西么？我努力地回想，终于想起来之前的话题。 “之前说到，为什么是我先生出了执念，之后收到了项链。” “没错。”女神点了点头，“总而言之，我和大家因为你的执念而感动，所以准备让你Loop起来。为了让这个Loop变得合理，我们设计了项链这个东西。” “但是这不是违反了时间顺序了么？” “不过这并不违反主观顺序。是因为我想让你Loop，所以你才得到了项链。要不然你在死之前正好持有可以轮回的物品，这不会显得很奇怪么？” 但是在决定让我轮回之后，改变了我的过去这一点也十分奇怪。 “就像是有的小说家喜欢先写结局再写开头。比如有的推理小说会先设计谜题，然后再写谜题被发现的过程。其实只要改改剧本就好了，究竟谁在前面不重要。” 我似乎搞懂了。总而言之，这个女神的时间观念似乎和我不太一样。 “那如果有其他人有强烈的执念，那他也会轮回么？” “如果他的故事足够有趣，或者是看起来就很畅销，那我们也会试着安排他轮回。” “那我之前有人轮回么？” “没有，你是第一个。我们开始没有打算走轮回方向的。但是最近这个题材比较火，我们打算试试。所以就选中了你，只是没想到你轮回了这么多次都没有成功。” 女神的话让我情绪低沉了下来。的确，站在女神的角度来看我实在是太不争气了。明明正常人只有一个人生，但是女神却开恩给我这么多次机会。而得到这种“外挂”的我，却一事无成。 周围令人毛骨悚然的低语变得更加诡异。 “不要灰心。你听！大家都在鼓励你！” 我茫然弟环视四周。原来如此，这些低语是在鼓励我么？虽然很感激他们，但是总觉得听了SAN值下降得很厉害。 “而且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引导你走向正确的路线。” 女神突然这样说了。我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来了，这就是传说之中的“女神的指引”么？在很多宗教传说之中，有些人得到了神的指引，最后干出了伟大的事情。难道我也要跻身为他们之中的一员了么？ 我不由地开始觉得激动起来。 “那就请你引导我吧！” 我匍匐在女神面前，包含着最大的敬意请求道。 女神似乎很尴尬的样子。 “不不不，我没有要说那么重大的事情。只是大家都看不过去了，所以让我来给你一些小小的建议。你不用这么狂热也可以。” “不。您认为的小小的建议，对我来说也是天大的奥秘了。” 我深刻地对女神葆有敬畏之心。毕竟她多次将我从死亡之中拯救出来，并且给我重新开始的机会。 “你这么郑重其事，我反倒有点难以开口了。” 女神百般劝说之下，我终于站起身来。女神看起来似乎很疲惫。是我做错了什么么？ “好了，那我可要开始说了哟。”女神点了点头，“你看看你，是不是花了大量的时间去图书馆学习，之后去剑道馆锻炼身体啊。” 我点了点头。 “这是必要的事情，这有什么不对么？” 这个世界正被恶魔所威胁着。 在远古时代被封印了的恶魔，将会在现代苏醒。而这些恶魔会为祸世间，毁灭整个世界。这件事情被当做是传说在人类之间一代代流传下来。但是随着时间的流失，大家已经不再相信世间有所谓的恶魔。只有一位对神秘事件感到少女，谷川名嘉发现了这个传说。她开始不断地探寻恶魔的踪迹，但是却被恶魔所发现。恶魔打断杀掉她灭口—— 名为谷川名嘉的少女就是我想拯救的人之一。 为了调查恶魔的事件，谷川会来到我的老家查询当地的一些历史记录。为了方便起见，她会在高二的时候转学到了我所在的高中。我在学校里结实了谷川，并且对她和她所调查的事件都感觉到了好奇。我和她成为了伙伴，一切寻找重新封印恶魔的方法。但是狡猾的恶魔却想要除掉我们。 那是我第一次死亡。在我死之前，谷川挡在了我的身前，先于我死去。我抱着她的身体，感受她的体温逐渐消失，心里充斥着懊恼和愤怒。我为什么不能再强一点呢？ 在女神的帮助下，我又重生了。帮谷川报仇信念一直停驻在我的大脑之中。虽然那时候谷川还活着，但是我还是忘不了那个为我而死的谷川。不，我更应该保护这个谷川。我要拯救她。 怀着这样的想法，我决定要提升自己的力量。首先是要锻炼身体。要和恶魔对抗，如果没有好的体格是不行的。我为自己制定了严格的锻炼计划。首先是每天俯卧撑一百次，仰卧起坐一百次，下蹲一百次，还有10km的长跑。就这样每天坚持下来，我的身体变强了。学校要求我们每个人都要加入一个社团，所以我选择了剑道社。反正我要锻炼，锻炼和社团活动相互结合会节省更多时间。学习用剑的方式也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我在前几个轮回都是这样做的。我从高一开始锻炼。到高二遇到谷川时，我已经变得相当强壮了。我会请求谷川带着我一起去调查神秘事物。在我懵懂而又无知的第一个轮回，谷川会回答我说： “那你不一定坚持得下来。调查可是很辛苦的。你这么想去？真没办法呢，我只好带着你咯。你要记得跟上我的脚步啊！来，叫我一声大姐！很好，以后这就是你对我的固定称呼了。” 真是羞愧，我似乎被女孩子担心了。不过谷川那时候说的话很合理。没有经过锻炼的我手无缚鸡之力，的确比不上常常在山里面跑的谷川。我每每回想到谷川这时候说的话，都会觉得极为惭愧。我怎么能当一个躲在女孩子身后的小白脸！ 更重要的是，如果不变强又如何能拯救谷川？ 于是在之后的几个轮回里，我变得强壮不少。这是一年锻炼的成功。我依旧请求谷川带我一起去调查神秘事物。她回答我的台词就改变了。 “你……看上去是不是肌rou太多了。有点吓人啊。好吧，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我就带你去。多一个苦力也不错。” 我可靠的肌rou似乎有了价值。但是凭借着这点力量，我依旧无法阻止恶魔。我又跑到瀑布下面修行，在水流的冲击之下倒立做俯卧撑。后来摆脱父母从国外邮寄过来了带有特别负重的衣服。这些衣服要是随便脱下来扔在地上甚至会砸烂地板。不过对于我的修行来说正好。我就穿着这些衣服锻炼。后来还尝试着徒手爬了一座直通向天空的塔。喝了据说可以改变人体制的神水，吃了奇妙的仙豆。 总而言之，在第十个轮回的时候，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弱小的我了。我依旧请求谷川带我一起去调查神秘事物。相对应地，她回答我的台词也改变了。 “咿呀！肌rou魔人！别，别过来！你要干什么？调查？你说要干什么就干什么好了。只要你别打我……我，应该怎么称呼您？叫您大哥么？大哥好！” 谷川对我似乎很热情。这身肌rou一定让她觉得十分值得依靠吧。这样一来，我这些轮回的锻炼也有了成效。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听完了我以上陈述的女神，露出了微妙的神情。 “我觉得那个叫谷川的孩子有点可怜啊。” “嗯，她的确很可怜啊。所以我才要拯救她！”我点了点头说道。 “不，我的意思是……”女神欲言又止，然后叹了口气，“总而言之，你那些训练还是别做了。” “不做训练？那该怎么打败恶魔？” “打败恶魔不是关键啊！”女神说道，“最重要的是，你不能让女主角对你的好感度下降啊！” 女神说了一下莫名其妙的东西。好感度这种东西有什么用？我可是要拯救这个世界啊！当然还是武力值更加重要吧。 “我觉得你第一次轮回那个感觉很不错啊。我猜那个叫谷川的孩子，一定是比较喜欢年下的小弟弟。她喜欢当jiejie照顾别人吧。总而言之，你不要在锻炼了！” 女神似乎觉得我的锻炼起了反效果。为什么会这样？让自己变强有什么错误么？如果不变强，又怎么打败恶魔？不打败恶魔，谷川最好还是会死掉。我无法接受这个结局。 我努力让自己恢复冷静。 女神的话一定有她的道理，只是我可能没能理解罢了。她既然让我不要锻炼，那么一定有她的理由。她一定是在启发我思考着背后的理由。原来如此，这种启发性的方式更适合指引我这样的愚者。我一定在仔细钻研女神话里背后的意思。 我思考了一阵。 不去锻炼，准确来说是变强没用。没错，我就算是变得再强也只是人类。我无法打败恶魔。原来如此，女神是告诉我rou体上的强大根本于事无补。我应该去找寻精神上的力量。人类之所以不是野兽，就是因为我们掌握了知识。我一味地锻炼自己，放弃了学习知识，真是大错特错。 不过这个道理我在第十几次轮回的时候就已经领悟到了。 我开始每天只做基础训练，剩下的时间全部投入到学习之中。学习真是太有意思了，我开始每天想学习得睡不着。我沉溺于学习之中，不能自拔，日渐消瘦。不管是吃饭还是上学，我的心里只有学习一件事。就算是眼睛看到重影，我也要学习。一直学到废寝忘食，学到秃顶。 我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不爱学习的人呢？ 我放弃了剑道社，开始每天泡图书馆。这时图书馆里其实有一个管理员，她叫上村玉枝。她值班的时间正好和我去图书馆的时间重叠，所以我和她也渐渐混熟了。我一般中午和下午都会去一次图书馆，不过奇妙的是上村的值班时间总能和我去的时间重叠。因为这层关系，我们有时候也会说话。不过一般是她单方面来搭话，因为我不想浪费任何时间在学习之外的事情上。 上村发现我一直在调查神秘事件，并且表示自己也是神秘事件的爱好者。我将她介绍给了谷川认识，但是她们两个人总是吵架，关系似乎不太好。不过我觉得她们其实只不过是性格好强，放下身段都能成为好朋友。有的时候我让上村帮我准备一些要查阅的书，她就会很认真地帮我准备。有时候还会帮我去楼下的自动售卖机带饮料过来。图书馆里不能喝饮料，所以我们就去楼道旁的电梯间休息。这时候上村总之想要邀请我去看电影，逛街，或者去电玩厅—— 我一般严正地拒绝她。 “上村同学，你要记住：这些东西都不及学习来得重要。我们现在还是少年，正是学习得黄金时间。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老一辈将未来寄托在我们的身上，我们怎么能够虚度时光？我们不仅要学，更要在学的过程中形成习惯，才能受益终身。更重要的是，要在学习之中找寻乐趣。只有照到了学习得乐趣，我们才能活到老学到老，达成终身学习。我建议将电影票转手给别人，并且现在就给自己订一个详细的学习计划……” “停一下！停一下！” 女神打断了我的陈述。 “我又有哪里做错了什么么？” “不……”女神似乎很疲惫地垂下了肩膀，“我只是感觉那个叫上村玉枝的孩子很可怜。” “的确很可怜。”我点了点头，“在后面，她也在和恶魔的战斗之中被杀害了。我还想着和她一起交流学习经验，一起活到老学到老呢。真是太可惜了，我也一定要拯救她……” 女神揉着眉间。 “好吧，随你喜欢好了。但是请你学习之余，抽出时间看一场电影。带着那个孩子去看上一场电影也好。” “一定要看么？” 我觉得很奇怪。如果是女神的话，一定脱离了低级趣味了吧。女神一定会觉得学习比电影有意思多了。为什么她还会建议我去看电影呢？ 女神又严正地再三要求我。我只好答应。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深奥的理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