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明悟
眼中涌现出一抹癫狂之意，双手极速挥舞，一道道璀璨夺目的元素攻击铺天盖地漫卷而出，朝着修罗界众人轰然袭去。 霎时间，场上各色能量风暴翻腾肆虐，众人竟再也看到清场内的局势，唯一还能感受到的，就是在其中不断激荡而出的战斗风波。 不多时，威能浩荡的元素攻击中，十几道人影从中飞掠而出，远远避开最狂猛的中心区域，令暮色的攻击没能发挥出最大的效果。 随着众人退后，暮色依然没有停止攻击，仿佛发疯了一般不停的持续攻击。 过了不大一会儿，暮色的攻击力度减弱，因为支撑他施展攻击的元素点已然不多。 过度的消耗令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的苍白，脚下虚浮，身体显得有些摇晃不稳。 尽管在局势上修罗界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但说到底，他们只是通过某种其他的手段复制了暮色的一部分强化能力，而非无知无觉的傀儡。 但凡是生物，都会有一种趋利避害的心态，这是自然的抉择，也是生物进化的证明。 面对近乎发疯的暮色，没有人愿意去碰钉子，就算最后能顺利斩杀他，也不代表可以什么代价都不付出。 修罗界的人都是战斗狂人不假，但却不是脑子犯浑的白痴，这种既定的结局，最好的应对手段就是通过周旋来不断消磨对方的力量，最终一举击杀。 打定主意，修罗界等人相互交流了一番眼神，很默契的达成了攻守同盟的方针，彼此自发分成几个梯层，有秩序的开始向暮色发动进攻。 一方面，负责攻击的几个人最大限度压缩暮色的活动范围，给予强力打压，务必使他不能有时间恢复力量，另一方面，外围蹲守的那些人也在防备暮色的阴招，确保不会出现额外的损伤，毕竟多存活一个人，对其他人而言也有莫大的好处。 就这样，十二个人分为三个梯队，四人一轮开始对暮色发动连绵不绝的攻势。 四个人负责正面对战，四个人在外围策应替补，一旦察觉有异常情况发生，就会及时将对战中的人拉上一把，避免不必要的损伤。 最后四个人空出了手，在暮色疲于应付的同时，不断利用远程攻击手段进行sao扰，令暮色的心神愈发紧绷。 面对四名在近战领域都几乎站在巅峰的修罗界强者围攻，本就不擅长近战的暮色瞬间就感觉到压力倍增。 如果元素点没有消耗殆尽，也许还能凭借层出不穷的元素手段周旋一二，但现在，他只能在罅隙中挣扎求存。 整场战斗看起来有些凄惨，十二个人将暮色无情的戏耍在股掌之间，既不加重攻击，又不减轻力度，令暮色始终感觉处在一个极度压抑的氛围中。 随着十二个人不断轮换更迭，四人一组联合进攻的策略令他们始终将自身状态维持在一个极高的程度，反观暮色，本就因为消耗过大而导致苍白的面色，现在愈发惨淡。 “洛空，你的兄弟快要被你坑死了。” 观战中，郝宇莫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扭头看向洛空，冷声说道。 洛空扫了他一眼，神色淡然依旧，背负双手满不在乎的哼了一声。 “这不是你该顾及的，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哼，洛空，我现在才算真的见识到，你这人的冷血究竟到了何种程度。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暮色正在被你一步步推入深渊，如果他真的死了，你就是凶手！” “身在罪恶空间，我们手上的鲜血还少吗？” 洛空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冷冷一笑。 郝宇莫语塞，嫌恶的扫了他一眼，冷冷说道：“你说的对，我们的手上早已沾满了鲜血，可能走到这一步的人，有谁手上沾过自己兄弟的血？” “郝宇莫，你凭什么说我想让暮色死？换句话说，就算你猜的是真的，杀人总得有点动机吧，我算计他对我有什么好处？” “那是你自己的事，谁知道你的肚子里在怎么算计，反正我就看到你是想让暮色死，对其他人的安危也弃之不顾，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本来能打赢的战斗，最终结果都会输掉。” 郝宇莫不忿的说着，突然感觉有些古怪。 的确，如洛空所言，表面上来看，他因为领悟了规则之力，实力一跃凌驾于所有人之上，成为一个堪比云中天的超级强者，就连萧寒比他都差了不止一截。 但领悟规则这种事，不是着急就能成功的，洛空本人也许是误打误撞碰巧踏进门槛，但他不能用这种东西也衡量别人。 从人员分配上看，洛空直接将剩下的战斗都交给了暮色，叶灵，萧寒和云中天，这里面怎么想怎么让人觉得诡异。 云中天实力惊人，又掌握了规则之力，拿下一场战斗的胜利基本不成问题，但其他三人就不一定了。 尽管萧寒的实力在暮色、叶灵两人之上，但要对付整整十二个复制了自身特定力量系统的六界强者，局面不会相差太多。 更重要的是，萧寒是咒术师，近战实力虽然不错，却也比郝宇莫、张稷，洛空之类的近战手段要差不少，这样一来，只要被对方近身，基本上就会陷入困境。 洛空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他们好，想让他们也领悟到规则之力，以此来应对后面可能会发生的问题，可是六界大比只有六十场，洛空将剩下场次全部汇聚到一起，无形中就构成了一个悖论。 三人能赢，不管有没有领悟规则，胜利都已成定局，三人中哪怕有一个人输了，也预示着战斗的终结和落幕。 郝宇莫想不通洛空这么做的目的，也猜不到他的心思。 将自己最亲近的兄弟和心爱的女人送上死地，这种事对于已经走到罪恶空间最巅峰的他们而言，是几乎不可能发生，也完全没必要去做的牺牲。 百思不得其解，洛空也没有丝毫想解释的意思，郝宇莫无奈叹息，将视线转回到星空站台上。 此刻暮色已经在对方十二人的轮番攻击下有些力竭，原本还能勉强挡住的攻击也渐渐失去了招架之力。 谁都没有注意到，洛空背在身后的双手，早已紧紧攥起，骨节因为过于用力，导致已经开始泛白。 “暮色，让我看看你真正的能耐…” 同一时刻，战场上暮色的心神已经缓缓陷入到了一种玄妙的境地中。 从踏入战场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洛空对他说过的那些话上，如果不是这样，以他素来谨慎有度的性格，绝不会做出一上来就疯狂发动无谓攻击的举动。 洛空对他说的话很简单，只有寥寥几句，却让暮色反复思索了无数遍。 “规则，蕴含在灵魂之中，是属于我们最本质的力量，找到它，就能控制它。” “放弃你最擅长的能力，让自己陷入死地，不真正死一次，你不会知道自己有多强。” “如果觉得无法对抗，就果断放弃认输，剩下的交个我。” 三句话，第一句是对他的指引，第二次是对他的信任和劝告，最后一句，则是流露出了洛空对他无限的关心和担忧。 一直以来，暮色都是最优秀的，不管是在罪恶空间还是在其他地方。 他们这一届的十几个新人王，真正走到现在的只有寥寥几个，这无形中就代表了一份不可动摇的实力。 暮色也是心高气傲之辈，纵观罪恶空间无数强者，实力盖过他的也不在少数，但他从来没将任何人看在眼里过。 原本洛空的实力不如他，但在不知不觉间，洛空已经远远的抛开了他，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能很快成为团队的领导者和主心骨，这让暮色高兴的同时，又有种淡淡的失落。 想到这里，暮色怅然若失的叹了一口气，下一刻神色又变得庄严肃穆。 “洛空，就像你从未让我失望过那样，这次，我也绝不会让你失望！” 就在这时，一把大刀朝着暮色兜头斩落，福至心灵般，暮色朝后微微侧身让过攻势，神态淡然从容。 体内的命魂，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沸腾起来，像是触及到了什么东西那般，迫切的想要释放开来。 同一时刻，暮色也察觉到了体内的异状，心神微微下沉，努力想找到刚才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人生有命，命既天成，天亦有命，命既人为。” “命，是命运，是命理，是天地赋予人的规则，同样是天地的意志。正所谓阎王要人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这‘阎王’，其实不过是秉承天地意志而成命的家伙罢了。” 想到这里，暮色竟然缓缓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此刻早已天翻地覆，一张巨大的星门罗盘平铺在天地之间，整个世界仿佛就只有这一件事物存在。 无数道艰涩难懂的符文横列其上，暮色却看的津津有味。 “生死之道，皆在一盘之上，天地之理，尽在一掌之间。” 口中轻吟，天地间那座巨大的星门罗盘突然一震，随即迅速收缩，化作一道流光飞入暮色掌中。 暮色看着巴掌大小的罗盘，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 意识回归本体，睁开眼睛，四道攻击已经临近身前，下一刻就会将他分尸。 暮色见状，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手掌翻动间，一层满是玄妙气息的光晕陡然浮现，照耀四方。 “洛空，这是我还你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