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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玉虚子

    “是啊,明知故问,我已病入膏肓,只有一药可解,相思病,全是因你而起,你要负责”林阔笑道。

    陈凌子闻言,眸光一闪,似是某种念头划过,微不可查的一怔。

    旋即她眼波流转,贝齿微咬鲜润红唇,轻轻摇头,神色慈悯,就像年轻的护士jiejie安抚生病的儿童,一脸惋惜的表情道“唉,原来你是失心疯,大白天梦呓”,然后转身,向门外走去。

    林阔踏出房间,紧随其后,从容迈步,并不急于和陈凌子齐头并进。

    俗话说“看背影,急煞千军万马,一回首,吓退百万雄师”,女子的背影,有时候比正面姿容更具诱惑。

    当然这句话用在陈凌子身上,需要稍作修改,变作“看背影,千军万马急煞,一回首,百万雄师猛冲”

    眼前的俏丽身影,娇姿挺秀,柳腰翘臀,乌黑青丝光可鉴人,柔顺地披散肩头,宛若一挂黑色天瀑垂落,步履轻灵,裙摆招展,仿佛乘风而行,飘飞云天。

    如此靓丽风景,林阔情难自禁,目光上下游走,大饱眼福。

    安保人员已经打开电梯,陈凌子缓步入内,转过身来。

    林阔随后跟进,电梯空间不小,他故意站在陈凌子侧畔,电梯启动。

    “退后,靠这么近干嘛,又不是很挤”陈凌子不满道,眸蕴娇嗔,音如金铃脆响,语速慵懒舒缓。

    “还不是因为你”林阔故作埋怨道。

    “与我何干”陈凌子不假思索,黛眉上扬,眼眸灵动,反问道。

    “别整天与我何干挂在嘴边,好像我总是诬赖你,这次真的与你有关”林阔故作委屈状。

    “与我何干”陈凌子依旧是这句招牌式反问,斜睨林阔一眼,而后以手扶额,一脸懒得理你且无可奈何的神情。

    “因为你太有魅力,颇具吸引力,我被莫名牵引,身不由己,这还是我奋力挣扎的结果,若非男女授受不亲,我恐怕要和你贴在一起了”林阔故作一幅推拒万钧拉力的姿势道。

    “狡辩”陈凌子长长的睫毛颤摇,根根光泽闪亮,红唇微抿,明显强忍笑意,轻缓的嗔斥道。

    一个女子,无论美丑,在听到男子赞美她时,都难免内心欢喜,即便她不想表现出来,也常露出蛛丝马迹。

    电梯在七层停下,感应门隐入左右,陈凌子举步跨出,不一会,两人抵达一处房间。

    一圈真皮沙发摆放在房间内,围绕着一个玻璃茶几,茶香袅袅,充溢四周。

    一个古装电影中道士打扮的老者从沙发上起身,灰发白须,慈眉善目,精神矍铄,和蔼的望着陈凌子和林阔。

    “老爷爷,人我为您找来了,你们慢慢谈,我下去照应古鼎”陈凌子语气舒缓的恭敬道。

    林阔心想,陈凌子称其为老爷爷,这人到底多大年岁,为何着装古怪。

    “丫头你去忙吧,容我和林家宝树饮茗畅叙一番,稍后将他归还于你”老道士笑道。

    这老者脾性貌似诙谐风趣,竟然捉弄陈凌子。

    林阔闻听此言,不由讪讪而笑,

    “老爷爷你又逗凌子,说什么呢,他跟我也就是同事而已”陈凌子撒娇道,同时狠狠横了一眼讪笑的林阔,转身离去。

    “呦呵,丫头害羞了”老道士望着远去的陈凌子,手拂长须,悠然笑道。

    “老人家,您是”林阔一脸尊崇的表情,略带讶然,开口说道,内心还在想,这是演的哪出啊,为何穿着古装。

    “唔,贫道玉虚子,八十多年前曾多番叨扰林公林甫举,并从林品斋借取大量藏品,用于除魔卫道,林公大恩,一直无缘得报,惭愧,惭愧”老道士面有赧色道。

    “您说的林公林甫举,那是我爷爷的祖父,也就是我的高祖,您难道与他老人家是同代人”林阔错愕,回忆族谱记载过后,惊异的问道,一幅难以置信之色。

    要知道,林阔的爷爷今年已经七十有四,爷爷的祖父若是仍然在世的话,应该百岁开外。

    这个老道士灰色发丝,白色胡须,若他与高祖是同一代人,岂非已是期颐之年。

    “非也,贫道之师与令高祖引为知己,乃多年挚友,贫道投入恩师门下较晚,若论年岁,贫道仅虚长令祖父八载。”老道士微微摇头,思忖道。

    “哦”林阔略显茫然道,内心却想到很多。

    林阔方才与陈凌子斗嘴时,曾被陈凌子以老翁之称戏谑。

    当时他就猜想,将要交谈之人应该年岁已高,而且料想此人通过陈家,业已掌握自己一些情况。

    此人为何与自己会面,听他所言,高祖曾资助于他,难道为了报恩?

    若是如此,他何不前往林品斋,却要选在远隔重洋的伦敦陈家约见自己。

    还有一件事,非常重要。

    老道士提到与高祖的关系时,那事陡然浮现脑海,与林家收藏的那座旃檀神龛有关,爷爷曾经多次向林阔讲述,不厌其烦。

    那座神龛,奉祀五大神像,十二小神像,佛道同堂,而且与精怪并列。

    关于那座神龛的一些神话传说,林阔的爷爷时常向人提起。

    但是有一个故事,他从不对外人谈及,只告诉林阔。

    讲述的过程声情并茂,绘声绘色,巨细靡遗,并郑重叮嘱林阔,不得泄露给他人。

    林阔当时年幼,深信不疑,牢记心中。

    但是自从成为无神论者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忆那个故事,认为那只是茶余饭后的闲话而已,天方夜谭,当不得真。

    那个故事与两个茅山道士有关。

    看眼前这个老道士,装束打扮,言谈举止,还有他与林家的关系,难道爷爷所讲故事中的人物之一,就是眼前这个人?

    那个故事,林阔早已判断为假,而今主人公却真实出现。

    难道那个故事并非虚言。

    世间确实存在一群生灵,科学无法解释,拥有超凡力量,形同神话传说中的妖邪?

    爷爷的嘱托,难道是为了防患于未然。

    或者说,很早之前,高祖未卜先知,已经通晓林阔将有今日遭遇,将会与故事中的主人公会面。

    因此通过那个故事,告戒林阔,未雨绸缪。

    若真如此,那可大大不妙。

    林阔突然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深渊。

    此时,从眼前的老道士,林阔联想到最近遭遇的离奇事件。

    他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无神论的想法,仿佛有所动摇,不再根深叶茂,稳如磐石。

    “前辈您找我来是。。。。。。”林阔不动声色,心中翻江倒海,却并不表现出来,做出一副思考状,疑惑地问道。

    “唔,你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道士眉开眼笑的望着林阔。

    避开林阔的问题,不答反问,内容有些突兀。

    “前辈,今日不同往昔,主流是自由恋爱,已不再是家长指定婚姻的年代了”林阔稍一思忖,平静说道。

    “不必过多解释,我老人家还跟得上时代”老道士怡然自得道。

    “以前可以三妻四妾,现在是一夫一妻,妾是小三,小四”老道士手抚胡须,摇头晃脑道。

    林阔无语,这老人家的确与时俱进。

    “开门见山,你可衷意凌子这个丫头片子”老道士凑近林阔,贼头贼脑的说道。

    “这个,这个,这个怎么说呢,您就为这事找我”林阔有些语结,心想,这老爷子好像有些顽童心性,为何突然问起此事。

    若非林阔记得爷爷讲述的那件故事,心有芥蒂,时刻堤防,他真把这个老道士当成媒婆了。

    “当然,贫道欠下林公大恩,一直无缘报答,今日就让贫道送林公后人一个夫人,传宗接代,延续香火”老道士信口道来。

    “前辈,游戏红尘,请别作弄我”林阔狐疑,这老道士有何目的。

    “贫道并非妄言,但凡你有意,贫道为你做主”老道士朗声道。

    “前辈,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还是顺其自然”林阔解释道。

    “只要能拧下来,暖一段时间自然会甜”老道士浑不在意。

    “这不好吧”林阔接口道,故作扭捏。

    “就这么定了,一个男子汉,矫情什么,跟个丫头片子似的”老道士居然烟火气不少,硬要牵红线。

    闻听此言,林阔哭笑不得,心中也是七上八下。

    他的确喜欢陈凌子,绝色容颜是主因,脾性也惹人喜爱。

    但彼此是否合适,他一直不曾深入考虑,虽然时常幻想抱得美人归,可那是美色当头,从未考虑过其他附带问题。

    事到临头,他自己也无法确定,自己对陈凌子的感觉,到底是爱情,还是见猎心喜。

    这样的结合,真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这对陈凌子公平吗。

    这种感觉很矛盾,分明一直在追逐,当有人告诉你,目标唾手可得时,却又有一种迷惘,顾虑重重,犹豫不决。

    “难道我是渣男”林阔有些自责,莫非真应了那句话,得不到的时候想得到,得到之后想扔掉。

    “前辈,您还有其他话语对我说吗”林阔暂时抛开心绪,试探着问道。

    林阔希冀,老道士能够谈些其他,藉此确定,爷爷所讲故事中的主人公,就是眼前之人。

    “唔,你可有意修习道法,延年益寿,斩妖除魔,贫道可以传授你入门之道”老道士眸中精光闪烁。

    “前辈,听说那些都是江湖术士,坑蒙拐骗的手段,不能当真”林阔提出心中疑问。

    “你在指桑骂槐”老道士胡须颤动,双目圆睁,气鼓鼓的道。

    “前辈,不要误会,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转述新闻上的报道”林阔不禁莞尔,这老道士挺有意思,越来越像顽童,情绪变化太快,阴晴转换,反复无常。

    但林阔始终绷着一根弦,牢记爷爷当年的叮咛嘱咐。

    “时移世易,人心不古,那些宵小之徒招摇撞骗。世道都坏了,唉”老道士愤懑感慨,怅然长叹。

    “前辈,您可否展示一下道法之奇妙”林阔思忖后,开口说道。

    他希冀验证,老道士究竟是道法高深,还是类似魔术师,使用障眼法,营造一种奇异现象。

    “飞天遁地如何”老道士毫不在意,十分从容。

    “请前辈飞天,离地半尺,我想检查是否下有支撑,或者上有拉线。”林阔坦诚说道。

    “来吧”老道士凌空半尺,悬浮打坐。

    林阔注视老道士身下,并未发现任何支撑,他不放心,特意蹲坐,用手在下面一扫,确实空无一物。

    林阔站立,暗自思忖,料想上面必定垂挂隐线,吊挂着老道士。

    否则,难道世上真有道法之说?爷爷所讲故事,真是另有深意,在提前布局,等待这一天降临?

    林阔抬手,平举过肩,小心翼翼,手掌慢慢划向老道士头顶。

    “信服与否”觉察林阔手掌接近自己头顶,老道士不耐道。

    “前辈,原来您真在戏弄我”林阔开口道,哑然失笑。

    林阔的手掌,正要穿过老道士头顶时,突然触碰到一物。

    虽然目光无法看到,但的确存在,那是细如发丝的一根透明绳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