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诺曼底征服
金属摔在荒芜之上劈啪作响，英格兰战士们放下了手中兵器，眼中充斥着不甘与落寞。英格兰的骄傲戈德温王子就此投降，一夜之间消瘦憔悴了不少。从此戈德温家族历代统治的英格兰将改名换姓，在密德赛克斯的西敏城堡上也将是诺曼底旌旗飘扬。 “明智地选择，戈德温王子。基督在上，我将分封你为诺福克伯爵，你的子子孙孙也将永远富贵，生活在那片繁荣的土地上。”威廉提剑默默看完英格兰军放下兵器投诚，转身对戈德温道。 戈德温王子握紧理查德佩剑的右手慢慢的松开来，自嘲一笑：“我又有什么资格向你要求领土呢，征服者的威廉阁下。我只有一个要求，请您善待我的部下们。” “里夏尔，下令让后勤队伍将英格兰军队所有兵器回收。” “是的，陛下……”里夏尔看了一眼威廉，深邃的眼眸中如同躲藏着一头巨兽。 戈德温上前两步，被身边的诺曼底将领制止，双手被扣在背后。满脸的愤怒之色，吼道：“威廉公爵！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我们已经败了，败的心甘情愿！若是你下令进攻，那他们手无寸铁就是被屠杀啊！” 威廉目光冷峻的看着戈德温厉声道：“戈德温，正如你说的，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我必须确保你忠诚的猛虎们不会反抗！” “老狐狸！上帝会制裁你的！你的污秽的血液在你腐烂的身体中流动！”戈德温撕心裂肺吼道，血丝布满在眼中。 英格兰左右军将士纷纷下马，捡起脚边的兵刃向着戈德温喊道：“戈德温王子陛下，我们愿意为了守护祖国战死在这片草原上，也不愿成为待宰羔羊！” “将士们！拾起武器，跟这群诺曼底的恶徒决一死战！” 吼啊—— 喊杀声再起，刀光剑影映射在戈德温眼中，最后的五千英格兰战士们拾起了武器最后一次冲向了诺曼底的阵营中。刷刷刷长枪林立，诺曼底前排的重骑兵与长枪兵提起重盾摆起长枪，不少英格兰的轻骑兵还未触碰到盾牌就被刺于马下。如同一场单方面的屠杀，连战场宽度都无法持平的英格兰军队慢慢的被一点点包围绞杀。直到最后马蹄声消去，都没有任何一个士兵放下手中的兵器投降。 最后的反抗结束了，戈德温睁着血红的双眼目睹了这一切，一个个战友提剑冲杀至最后一刻。他的眼中开始留下血泪，手上的皮rou因为痛苦被自己的指甲深深抓破。戈德温开始如同野兽一般发狂起来，撞在一旁的诺曼勇士身上挣脱身形，抓起那人佩剑暴起一刀割碎了他的喉咙。 “太狼狈了，戈德温王子。是你的部下轻举妄动，我才下令反击的。”威廉冷冷说道，全然不顾举剑冲来的戈德温转身而去。 啪的一脚戈德温被里夏尔踹倒在地，里夏尔眼中充满了悲悯缓缓弯下身子鞠躬作骑士礼，那也许是英雄惺惺相惜最后的尊重。最后看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戈德温一眼便慢慢随着威廉驾马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这一片草原上气温开始下降，戈德温缓缓的站起身，眉间有些许冰霜。他提着一把残破的铁剑，失魂落魄的走向英格兰军的遗骸，一旁正在收拾战场的诺曼人厌恶的看着这个亡国的王子。他身上的战铠早已破破烂烂，原本一头飒爽的头发搅成一团，脸上只有死气，他目光呆滞的看着过去与自己征战沙场的战友的尸体，跪倒在铺满血迹的地面。 “父王……您的孩子不孝，来陪你了……” 戈德温眼中泪水与血液混合着涌出眼眶，抬头望天，缓缓地举起了手中铁剑。 …… 十二月的密德赛克斯在北海的海风影响下下起了细雨，黑斯廷斯战役已经过去两个月，伦敦泰晤士河北岸的威斯敏斯特教堂中修士与神父站在小堂桌前，完毕弥撒的威廉静静地闭着眼仰着头，身上金色的王室披风闪耀着贵金属的光泽被两名女性贵族在后面提起，里夏尔理查德以及忠臣们围绕在这个教堂之中。主教站在威廉身前，合上经书默念着经文，权杖轻击他的双肩。 “愿天父的慈爱，基督的圣宠，圣神的恩赐与你们同在。您的智慧与仁德广为传颂，无可争议的国王陛下，您将成为天主最为尊贵与忠诚的仆人。” 主教满脸的皱纹缓缓的舒展开来，双手托起英格兰国王的王冠，戴在威廉国王的头上，微笑道：“愿主与你们同在。” “也与你的心灵同在。”威廉国王睁开浑浊的双眼，在充满圣经诵读声的教堂之中缓缓起身。 “父亲，愿您的一生安宁。”“国王陛下，伟大的征服者威廉国王！上帝与您同在。” 贵族与家族的成员们上前致辞，祝贺这位新上位的伟大的征服者国王。而威廉在教堂中站起身后就转身走出。贵族们想看一眼边各自开始祷告。一旁阴影中纱布缠身的霍耶尔瘸着靠近理查德，显然有一些困难。理查德在那场大火中牺牲的头发也有些长了出来，见此连忙上前扶住霍耶尔，皱眉不好气道：“你怎么也来了，不是让你在床上好好躺着休养么，万一落下病根如何是好。” 霍耶尔抬起打了石膏的右臂挠挠头，吃了痛才想到自己的手还骨折着，痴痴笑道：“今天不是父亲加冕仪式嘛，我能不来么，老哥，不不不，应该叫王子陛下了。” “少酸我了，臭小子。我现在担心的，还是……” “塞西莉亚meimei，对吧。我想法兰西王室应该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毕竟她是现在的诺曼底公爵，如今伟大的英格兰国王威廉殿下最疼爱的女儿。” “但愿如此吧……”霍耶尔若有所思，再一次回到暗影之中。理查德看着自己这个义弟，不禁有些不悦与心痛。父亲完成了了这次英格兰领土的征服，霍耶尔也从暗潮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归来，还带领着千余佣兵团战士助阵夜袭，可谓是完成了旷世奇功，可他什么领土或是头衔都没有得到，还失去了最心爱的塞西莉亚。 外面灰蒙蒙的一片，压抑的空气慢慢的变冰冷起来。一滴雨水轻轻地打在威廉的额头。 “下雨了……” 愚昧人背道，必杀己身，愚顽人安逸，必害己命。——《旧箴》第一章 …… 1066年12月25日的新年，威廉在伦敦威斯敏斯特教堂加冕为英国国王，即威廉一世。诺曼王朝开始对英国的统治，残存的英格兰贵族开始各地叛乱抵抗，均惨遭残酷镇压。逐渐的，以肯特公爵利奥夫文为首的主降派占据了上风，多数的英国原公爵与伯爵被捕，没收反抗的盎格鲁萨克逊贵族土地，分封给随他而来的法国封建主。受封者要按照土地面积的大小，提供一定数目的骑兵，并亲自率领他们为国王作战，酬劳亲属和随从。 就此，教会也由法国主教接管。就统治阶级的—层几乎全是外来者。只有盎格鲁撒克逊本土阶层还保有自己的小块领地。大多自由和半自由农民，都被征服者桩他们所熟悉的法国方式变为灾奴。 在英格兰的版图除外，征服者威廉仍然占有着法兰西的诺曼底公爵领，诺曼人彻底掌控了塞纳河的入海口以及索伦特海峡。这块两百平方公里的诺曼底领土如同一柄尖刀抵着法兰西王国的心脏——巴黎。 1067年的年初，法兰西王室卡佩家族现首领腓力一世国王寄来贺件，信件如下：致光荣的我曾经的封臣，英格兰征服者威廉国王，愿您的英勇事迹流芳千年，您的女儿塞西莉亚公主与我将在我的十六岁生日上成婚。尊敬的岳父大人，您最忠诚与强大的盟友，腓力至上。 威廉收到这封信的时候脸色十分难看，直接扔到取暖的火盆中烧毁。腓力在信中的嘲讽与威胁之意平常人都能感受出来，分明是将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当做人质，但信中也没有提出要收回自己诺曼底公爵的头衔，想必腓力的意思是让英格兰牢牢地跟法兰西系在一起。于是他回信道，英格兰王国必然与法兰西王国世代交好，请年轻的腓力国王爱惜自己的女儿。收到信的那一晚，他叫来了儿子理查德与霍耶尔，授予了理查德鲁昂伯爵头衔，并封霍耶尔成为自己的哥哥的直属骑士，赶回已经属于英格兰领土的诺曼底鲁昂城堡。 …… 巴黎的冬季总是来得如此之快，寒风瑟瑟的清晨，第一道阳光射进巴黎修道院的庭院中，堂区的骑士们陆陆续续进入小堂进行祷告与礼拜。人群中那一抹粉色显然就是雷蒙，他扎起了一个高马尾，在这群金发与黑发的骑士之中显得比较另类。 “早上好，吾最为尊敬的热尔韦神父大人，愿您的每一天宁静而美好。” 雷蒙深深地向热尔韦鞠了个躬，热尔韦神父慈祥的看着他，邀请他在小堂中祈祷与赎罪。 保佑埃蒂安能够早日康复并接受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