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风雪袭来
隔岸的英格兰将军里夏尔收到命令，召集在英格兰岛上的征召兵，于肯特伯爵领聚集起来。霎时间，整个英格兰的不论是外来的诺曼人还是原先的盎格鲁撒克逊人，都开始人心惶惶，以为刚平定下来的和平日子又要被打破。然而征服者威廉另下达了一个秘令，新任的诺曼底鲁昂伯爵英格兰大王子理查德秘密调动着整个诺曼底公爵领的军队，在鲁昂的城堡内聚集起来。 威廉的妻子玛蒂尔德十分着急自己的父亲的安危，有时枕边风是非常立竿见影的。就连伟大的征服着威廉也不能抵抗这些，但其实他早已有援救法兰西的这场第三次抵御神圣罗马帝国之战的意思。如今的英格兰与法兰西唇亡之寒，若是法兰西溃败，诺曼底公爵领也成了众矢之的。这是威廉万万不想的，也是决不能让法兰西轻易败给神圣罗马帝国的原因。 1067年的年初一月中旬，神圣罗马帝国第八代皇帝，亨利三世，来自萨利安家族的好战者发动了对弗里西亚的根德伯爵领的法理宣称为由之战。如今的神圣罗马帝国经过八代的整合，其中已日耳曼王国为主，吞并巴伐利亚、波西米亚、勃艮第、意大利、洛林，以及大半个弗里西亚。整个帝国颇有鲸吞之势，奈何堂堂六个王国组成的神圣罗马帝国仅仅是为了根德伯爵领这么一块弹丸小地，就大动干戈。 萨利安家族现任首领，皇帝亨利三世，一位年仅十七岁的少年坐在首都的图林根公爵领拿sao伯爵领的郡守府城楼上。拿sao积雪很深，灰蒙蒙的天也仍是在飘雪，亨利三世望着西边许久，黑压压的大规模军队如同黑色的浪潮涌向弗里西亚的根德而去。他的美丽的妻子，贝尔塔女皇提着一件皮草走上前盖在他的身上。 风雪缥缈在这个严冬，银色染遍江山，即使在黄昏时间也是被白雪照耀的闪亮。在一旁的侍者搬来一张长椅，贝尔塔女皇端坐在亨利三世的一旁，比亨利三世大一岁的她像一位jiejie一样，为丈夫抹去粘在脸上的细雪。亨利三世棕色的胡须快要冻成一块，但目光仍然直直盯着远方的军队。 “你在想什么？”美丽而又年轻的妻子在身旁轻轻问道。 亨利三世轻轻抖动头部，粘在皇冠上的积雪被抖落下来，道：“我在等，等一个契机。”并不成熟的脸庞上露出老成的神色。 上一任皇帝亨利二世在十年前就去世了，生前有七个孩子，五个女孩子都是亨利三世的jiejie，幼子被病魔夺走夭折，享年三岁。亨利三世的所有的jiejie都特别疼爱这个唯一的弟弟，她们嫁给了神圣罗马帝国各个极具势力的公爵，让选举皇帝时可以将他们的票投给年幼的皇子，维持萨利安家族的皇位。 神圣罗马帝国，一个传奇而又强大的帝国。在罗马帝国陨落之期间，分为了西罗马帝国与东罗马帝国。然而四百多年前，加洛林通知着整个西欧大陆，卡尔、卡罗曼这两位兄弟分别统治西法兰克与中法兰克，也就是如今的法兰西与神圣罗马帝国的前身。又过了数十年，西法兰克慢慢的形成如今的法兰西的模样，并与阿基坦王国联姻交好，但仍然是在加洛林家族的控制之下。而中法兰克却被野蛮的东欧斯拉夫多神教所击溃，慢慢的日耳曼人开始拧成一条绳子开始抗击来自东方的波西米亚与波兰的蛮族入侵。公元800年，日耳曼国王卡尔大帝击败外敌，整合意大利、洛林与法兰西王国成立了神圣罗马帝国横跨整个西欧大陆。之后的几年皇帝驾崩，分封继承法之下，西法兰克王国被分离出神圣罗马帝国，加洛林的分支家族衍生出了一个空前强大的家族——卡佩，并且被当时最强的安茹公爵厄德卡佩所篡位，也是第一位卡佩家族的国王。 时至今日，曾经庞大的加洛林家族如今也仅存六人在世。卡佩家族念其根源，边收留在法兰西的宫廷之中。如今以选举继承法选举出历代皇帝的神圣罗马帝国。早已不能容忍曾经封建的罪恶源泉加洛林家族留在这片日耳曼人的土地之上。 拿sao城堡顶上的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积雪，一连串脚印在上面，间谍总管快步来到皇帝耳边道：“萨克森公爵奥多夫已经率领他的军队赶往佛兰德斯前线。” 亨利三世面露狠色，目光如同一头野兽一般盯着西边天空，道：“让他‘战死’在根德战场上，然后将拥戴他的公爵们收买。” 间谍总管点了点头便退下了，亨利三世转头温柔地看着自己美丽的妻子，轻轻抚摸她的金色长发。现在，这位皇帝最重要的还是生一位皇子，若是没有这最重要的一步，那自己的其他所做所为都将前功尽弃。 …… 雪后的晴天，阳光照在巴黎修道院之中，冰晶悄无声息的融化，一片银白之色的庭院之中。雷蒙抱起埃蒂安放在门口的凳子上让他晒晒太阳，石榴石手链膈应着埃蒂安的rou上说不出的难受。外头克莱姆已经玩疯了，在雪地中不停地打滚。 “克莱姆，小心点，雪里面可能会有石子夹杂来里面。”埃蒂安朝着庭院的空地上呼喊道。雷蒙不禁扯了扯嘴角，他发觉自从埃蒂安不能下地走路之后，他开始越来越像一个谨慎的母亲，担忧自己的孩子受到一丝丝的伤害。 “好的埃蒂安哥哥！雷蒙哥哥过来一起玩么！来玩堆雪人吧！” 这些天克莱姆完全就融入了这里，生性开朗的他完全就是一颗开心果，特别喜欢粘着埃蒂安。雷蒙上前抓起一团雪球丢向克莱姆，克莱姆连忙闪开。 “女孩子才玩堆雪人呐，吾们来打雪仗，嘿！”说罢雷蒙又丢出一颗雪球。 克莱姆被正中红心，脸上红红的一块，委屈道：“可是，克莱姆想要堆雪人……” 雷蒙真要继续说些什么时，埃蒂安带有些埋怨道：“雷蒙你就依着他吧。”雷蒙惊呆，愣在原地思索半天这个平时吊儿郎当的埃蒂安改变也太大了。任何一个人突然双腿瘫痪的话，都会受到很大的改变吧，雷蒙想到这里就有一些自责了。 “嘻嘻……雷蒙哥哥又在发呆了，过来过来。”不知何时，克莱姆已经到了自己身旁嬉笑着拉着自己的手。两人就这样开始推起雪球来开始堆雪人。 不过半晌，一个大只一点的雪人立在庭院的最左边。克莱姆欢呼着，张开双手比了一下，道：“这是雷蒙，雷蒙有那——么大！” 埃蒂安不禁失笑，“可是，雷蒙的粉色的长发怎么办呢？” “呜呜呜——怎么办呢？”克莱姆犯难了，咬着小小的手指不知在想什么。雷蒙从不远处拎着一个铁桶过来，盖在大雪人的头上，点头笑着说道：“这样就是戴着头盔，把头发放进里面的雷蒙了。” “雷蒙哥哥，超聪明！” 克莱姆投来崇拜的目光，雷蒙脸红道：“哪里哪里……” 时间，会像是水一般，冲走一些东西。譬如克莱姆被毁掉的宁静生活，但上帝关上一扇门，同时也为你打开了一扇窗。他遇见了蒂博公爵，遇到了愿意收养一无是处的自己的人，并且交给自己生存下去的能力。他心底想要报恩，最好的方式就是守护好如今的主人，埃蒂安布洛瓦哥哥。同样，水也冲淡了仇恨，这个年纪不应该存在仇恨。 一个时辰后，热尔韦神父从走廊缓缓步入庭院中，饱经风霜的皱纹在这一瞬间舒展开来，浑浊而又温润的双眼透出一股祥和，微微一笑：“真漂亮啊雪人啊。” “热尔韦神父大人，早安，愿您的每一天都被上帝的恩泽所赐。” 雷蒙与埃蒂安恭敬的对这位慈祥的神父打招呼，热尔韦虽然如同轻云一样笑着，但这些都掩盖不了他的不安。他的手在颤抖着，雷蒙上前扶着老人，轻声问候道：“热尔韦神父大人，请问有什么可以让吾代劳的吗？” “这几天可能人手不够，雷蒙，今天起可能你会有很多事情要做了。” “愿意效劳。” 热尔韦神父说罢又瞧了一眼雪地中矗立的五个雪人，没有留恋地遍转身就走。下雪的这几天里，卫兵们都已消失身影，如同隐去在这片白色世界之中。吃饭时候雷蒙也发觉热尔韦的脸色不是非常好，一开始他以为或许是天寒，老人受了风寒，但后来他似乎听到了些许风言风语。 庭院最左边的最大的雪人头上戴着一个铁桶，旁边是用红色碎布盖着的代表爱达的雪人，一个小只的雪人依偎着旁边“金发”扫帚头装饰的雪人，还有一个则是满下巴的胡子。雪中的五个雪人用胡萝卜点缀着欢笑，在这片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安静的度过最后的时间。阳光照耀之下，他们圆圆的脑袋逐渐开始慢慢消融。 “阿嚏！” “吾背你回房间里，克莱姆你也快进来。这里又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