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刺杀(5)
吕布愤恨不已,眼下的他可不是历史上那个带着丁原残部一千来人的降将,而是拥有五万大军的一方诸侯。当初投降董卓,认其义父,只是形势和利益使然,然而这次争夺一个女人,他却绝不肯放手。 吕布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旁边的碗口粗的松树上,只听咔擦一声,那树顿时被打得折了,轰然倒塌,树冠跌入池塘内,溅上来水花点点,沉吟道:“奈何董贼于我,有父子之名,杀之恶名落在我的头上。” 王允趁机道:“将军姓吕,董卓姓董,何有父子之名?再说了太师yin老夫之女,夺将军之妻,誓为天下人笑,不是笑太师,而是笑你我。老夫年迈无能,受人讥笑无妨,然而将军有擎天驾海之才,盖天下匹马沙场,无人能敌,哪能受此屈辱?夺妻之时,有何有父子情?” 吕布点了点头,怒气逐渐平复了,感慨地道:“若非王司徒指点,我险些自误。” 王允心里暗自偷笑:“经由老夫的一番老指点,你才是真的自误了。”脸上却一副惶恐不安之色:“若是将军杀太师不成,恐连累我满门几百口人。” 吕布冷笑一声,昂然道:“司徒放心,吕布要做的事,从来都是绝而灭之,明日大宴之时,就是董贼的丧命之日!” 王允又从旁指点一二,备说如何攻破要点、如何行事,吕布洗耳恭听,不敢错漏,大喜之下也忘了问王允是如何知道的这么清楚的,好似未卜先知一般。 …… 第二日,董卓听从王允的话,认为今日正是黄道吉日,可以娶妻。 董卓浑然不觉,换上了华丽的衣饰,坐上马车,携带亲兵随从三千人,黑压压的向着皇宫而去。他只要一句话,随时都能在未央宫大婚。董卓的狂妄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时刻了,这些日子的野心逐渐膨胀,就连皇帝也被自己踩在脚下。我不当皇帝,谁能当皇帝?董卓这么在心里告诉自己。 马车有两驾,一驾坐着“貂蝉”,一驾则坐着董卓。董卓体格肥胖,即使已近秋季,仍然热得满头大汗,竟需要三个婢女一起为他扇风。 “貂蝉”套着红盖头,并不露出容貌。 吕布骑马走在前面,不住地回头一望,看见马车里的美人盖着红盖头,心如刀割,暗想:“只需再走半里路,就是董贼的葬身之地!” 行至半里,已经有吕布的兵马伏在大街两边的房屋里,各自都将手按在了刀鞘上。 吕布左右一望,忽然将手指伸到嘴里,用力吹了一个响声,大喝:“所有的儿郎,出来!” 轰的一声,街道两旁的门都踹开,一群士兵轰然涌至,拦路杀人。一时间血溅三尺。董卓的亲兵随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有的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已经身首异处了。有的只拔出尺来长的剑,脑袋已经缺了一半。 亲兵随从在吕布的伏击之下瞬间失去队形。 队伍混乱之中,吕布双腿一夹赤兔马,一声长啸,冲向董卓的车驾,唰的一声长戟穿入马车的帘布,噗的一声,深深插入董卓的腹部之中。 董卓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颤声道:“为――为什么――”他至死也不明白,为什么大好形势在眼前,王位在眼前,只差临门一脚,就能成为天下至尊,然而上一秒志得意满,下一秒就身首异处了。 吕布上前一刀砍上董卓的首级,高高举起,向着乱军大喝:“董贼已枭首,余下部从若肯投降,决不加一指伤害,若胆敢反抗,格杀勿论。董贼欺凌汉室,目无王法,践踏国政,你们若肯投降,那就还是大汉臣民!”这一声暴喝犹如半空中响了个雷,余下的随从眼见董卓已经丧命,失去了战意,兵败如山倒,刀枪剑戟扔了一地,再也不敢反抗。 这一天,注定会很热闹。 先是西凉军的军器库被封闭、马库被火烧、粮草扣押,那些中上级军官都事先被擒了起来,包括李傕、郭汜、李儒、贾诩等系数落网,无一走漏。 西凉军有的投降,有的逃亡,祸乱京师的豺狼,在吕布的肆机爆发的一场叛变影响下,瞬间一扫而光,零零碎碎的余部已经不能形成有力的威胁,逐个击破,完全不是难事。 吕布没想到这次的叛变成功这么快,不由得满心欢喜,抹了一把身上的血迹,纵马到了另一辆马车旁,伸刀轻轻挑起车帘,堆笑道:“蝉儿,我来接你了。” 然而他的脸色下一秒就僵硬了,马车中瑟瑟发抖的美人虽然楚楚动人,可却不是貂蝉。他怒喝道:“你是谁,貂蝉呢?” “我不知道――我,我是貂蝉,不,我,我不是。”那女子被之前的杀戮吓得不轻,明显得有些神经错乱。 吕布大怒:“胡说八道,天底下还能有两个貂蝉不成?你这疯女人,老子一刀斩了你信不信?” 然而震撼的消息却传来了,四面八方都是此起彼伏的喊杀声,由远而近,十分凶悍,就连大地都在瑟瑟颤动。 “什么人,难道西凉军又叛变?”吕布变色道。 探子回报道:“不是――不是,是秦骁的军队,已经攻破东、西、南三门,兵马不下三马,统军者是张辽、赵云、马超等人!” “什么?”吕布吃了一惊,万万没想到秦骁居然趁着洛阳空虚之时杀进来。 吕布沉声道:“我倒是要会一会他。”带上手底下五万雄兵,杀了出去。 远方尘土飞扬,遮天蔽日,为首者正是秦骁,正骑在马背之上,悠哉游哉。 吕布骂道:“你来干什么?”
秦骁取出一封诏书,大声道:“我带兵前来勤王,皇帝有诏,吕布诛杀董贼有功,加封温侯,食邑二千户!” 吕布惊疑不定,暗想是真是假。候成急忙道:“将军,我看这秦骁不想跟你开战,所以借天子的名义加封你,实则是罢兵相合之意。今日破了董卓,还需要时间整顿兵马,实在不宜继续打下去。” “你说得不错。”吕布不敢公然拒绝天子诏书,当即纵马上前,说道:“布领旨。” 秦骁嘿嘿一笑,将诏书递给一员亲兵,送去给吕布,自己却勒马不前,笑吟吟地说,“该改口为吕温侯了,咱们都是皇帝的忠臣,理应奉汉室为尊,董卓是逆贼,被你杀了,这是大功一件,日后温侯名声必然显著一事,我定然会在皇帝面前美言你几句。” “你已经霸占了皇宫?”吕布登时大惊失色。没想到秦骁会先一步保护了汉献帝。 “霸占?如今洛阳危急,我自然要将皇宫围起来,保护天子不受伤害,霸占二字从何说起?”秦骁大笑。在吕布引起叛乱之前,早已下令让张辽响应攻城,内部自相残杀,张辽轻易地就率军入城。秦骁懒得管吕布刺杀成功与否,第一时间派兵围了皇宫。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可是王牌,他自然不会让他落到外人之手。 吕布哼了一声。秦骁向吕布一摊手,说道:“温侯,劳烦你将李傕、郭汜、李儒、贾诩四人交给我,此四人皆是从犯,不可轻恕,须交给皇帝判决。” “既不可轻恕,不如斩了?” 秦骁正色道:“皇帝有令,我不敢不服从。” 吕布又哼了一声,说道:“相国东一句皇帝有令,西一句皇帝有令,好似皇帝是相国当了,张口就来。”这话实则是讥讽秦骁挟天子以令诸侯。 秦骁又是一番大笑,“奉先何如此不明事务?眼下董卓已死,洛阳太平,而各州诸侯仍拥兵自重。奉先若肯效忠汉室,跟我一起辅佐汉室,你我扫平天下,日后皇帝封你几州的州牧当一当,岂不美哉?” 话说到这个份上,吕布就明白了,心想原来你是要跟我“共享”来了,在这个时代自立的名号当然远不如皇帝封的,今日封侯,改日加爵封王,当然不是问题。吕布当即谢恩道:“相国大德,布自然甘愿为汉臣,忠心不二。” 秦骁简直乐开了花,心想:“从头到尾出力最多的就是吕布,事到临头,得益最重的却是我这个渔翁。”二人以借口罢兵,各自退兵五十里。 吕布有意讨好秦骁,当即将擒来的四名重大从犯押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