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发财大计
罗志海一心想早点找回场子，出手不留余地，尽力施为，可他不管换什么凌厉招数，就是打不到林铮，气得暴跳如雷。 “混蛋！混蛋！”罗志海气喘吁吁，他用力过度，差点立足不稳。狗剩急忙叫道：“少爷，这小子就会躲，功夫一点没有。”罗志海怒道：“你有种同我正面对掌，只会一味逃命吗？” 林铮嘿嘿一笑，在与罗志海动手前他早盘算好了，有意说话激怒他，先把他累垮，现在打了这么久，看罗志海的样子已经差不多了，双手一举：“想正面对敌是吧？我成全你！” 呼的一声，正是龙爪手中“守残”、“抱缺”两式连攻，虽只练了一天，但作为起手式自然是最熟的，龙爪手本来就刚猛无匹，招式正大，一使来赫赫生风，林铮一出手就让周围人爆发出叫好声。 罗志海也被他来势汹汹吓蒙了，不知道这招式威力有多大，其实他虽说疲累，但如果真的硬接一下，会发现林铮的招式没什么力道，可这招式闻所未闻又如此凶猛，不敢硬接，闪避到一边。林铮当机立断，捕风、捉影、抚琴、鼓瑟……三十六式龙爪手连绵不绝地使出来，虽说徒具声势，但模样太吓人了，真的如同神龙天降，雷霆万钧。 罗志海本来就疲劳了，闪过第一招本想反击，但龙爪手本就擅长以快打快，根本不等他回手就连绵攻来，他又不敢硬接，只好一味闪躲，一直退退退，最后退到角落里了，终于退无可退，举手要硬扛。 林铮心中早有盘算，等到这时他刚好三十六式使完，龙爪离他面门不到两寸，及时收招，背负双手，气定神闲，笑吟吟地道：“原来罗少也只会躲啊？” 在周围人看来，罗志海是因为逼得没办法才举手相抗，其实如果这一掌打实了，高下立判，林铮一收手，倒像是手下留情一般。 “这是昊天门的武功吗？”罗志海又惊又疑，一边的狗剩也目瞪口呆，怎么才几天时间，林铮又武功大进了吗？ 林铮不置可否，笑道：“微末技俩，让罗少见笑了。先前我们就说过，只是同盟之间切磋，来来来，快快请起。”主动伸手去扶他。行为举止之间，尽显掌门风范。 周围人又议论起来：“看，这才叫掌门人，不挟技凌人，谦虚大方。” “是啊，太奇怪了，以前都说他是个废物，最近怎么鬼上身一样变化这么大？” “八成是林家列祖列宗显灵了，让他生性了，常言道虎父无犬子嘛。” “那咱们是不是考虑一下到昊天门拜师？” “真的可以考虑了……” 罗志海犹豫了一会，如果不接林铮这茬，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倒显得自己没风度，伸出手，两人牵手而起，一时周围又爆发出掌声和叫好声。 林铮一拱手：“罗少，有道不打不相识，何况大家又是同盟，难得有缘得见八尺门高徒，也算缘份，不如由在下作东，大家共饮一杯如何？”又向何婷喝道：“婷婷，还不过来？” 何婷愣了一下，下意识走过来，林铮叱道：“你这劣货！我们这才成亲几日？不在家好好侍奉人妇之礼，出来抛头露面，还打伤罗少的人，你眼里还有妇道吗？还不向罗少认错？” 林铮深谙打一棒子喂一甜枣的道理，刚才接连折了罗志海的威风，现在反向人家认错。罗志海也不是个笨人，知道林铮是在找台阶给自己下，这时再硬气只会更丢脸，连忙道：“哪里哪里，先前不知是掌门夫人，多有得罪，在下赔罪了。”说完长揖到底。他毕竟是名门正派的弟子，不同于狗剩这些**蛮子，自己调戏人家老婆在先还主动道歉，已经给足自己面子了，冤家宜解不宜结，昊天门再破落人家终归一派掌门，非要结这梁子干什么？ “罗少太客气了。”林铮向店老板叫道：“掌柜的，今日店里的损失，全算我昊天门帐上，马上给我收拾一桌上好酒菜，待我与罗少共饮一杯。”罗志海主动道歉更合他的心意，他可不指望何婷这小野马会道歉，到时她要不卖帐还真不知怎么办。 老板一听他肯负责，喜不自胜，立马收拾起来，不久摆上一桌，几人坐下，何婷下意识要坐下，林铮喝道：“你还好意思？快给我滚回去！” 何婷一听气得粉脸通红，一跺脚跑回山门了，林铮对罗志海道：“不好意思，贱内从前娇生惯养，又被我惯坏了，不识礼数，罗少不必与她一般见识。” “哪里哪里，掌门夫人江湖儿女，性情中人，不让须眉呢。”罗志海客气道。 “罗少过奖，来来来，我敬罗少一杯。” 两人举杯相碰，狗剩还不知死活地在一边道：“罗少，你真同这小子喝酒？” “闭嘴！小子是你叫的吗？”罗志海其实内心纠结，火气全撒在狗剩这帮人头上，喝道：“全都给我滚！”狗剩等人灰溜溜离去了。 两人正待再次举杯，忽有一个苍老洪亮声音传来：“我看到的真是林铮，林掌门吗？” 一名白衣飘飘的老人走了进来，他面目没什么出奇，奇在一双手，他面目看上去六十有余，但双手却皮肤白皙，比女子还白嫩。 林铮一看就站起来：“欧阳堂主。”这人正是欧阳尚千，从前的胖子和他有几面之缘，记忆中是认识的。 罗志海起身恭敬地道：“师父。” 欧阳尚千饶有兴趣地打量林铮，不断啧啧称奇：“有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林掌门，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原来欧阳尚千一早就来了，从林铮使龙爪手到他礼让罗志海，又主动摆下和头酒，看在欧阳尚千这个老江湖眼中，武功进步且不说，为人处事大方得体，谦虚又不失风骨，与从前那个废物胖子简直判若两人，欧阳尚千差点以为看错人了。 欧阳尚千也算武林中一个奇人，他同欧阳靖本是堂兄弟，武功虽不如，却有一身出神入化的赌技，并从赌技中参悟出一套别开生面的武功，人称“玲珑五指”，以指力和暗器见长，而且其人还是个经理之才，欧阳靖知人善任，让他掌管负责八尺门与财务有关的聚祥堂。其下的产业都归他打理，尤其是赌业，前文提过福祥赌庄能全国各地皆有分号，兼为欧阳尚千之功。 另外，欧阳尚千也受过当年林烨的恩惠，昊天门破落之后，欧阳靖为防他派对昊天门武学巧取豪夺，欲派人驻守保护，欧阳尚千主动请缨到此。在从前的胖子最困难的时候，他还周济过一段时间，只是同欧阳靖一样，胖子实在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渐渐懒得理他，由他自生自灭了。 当李有田向他报信说林铮与罗志海发生冲突，他还不想理的，听说是罗志海调戏林铮的老婆，这就有伤八尺门风化，这才出面。想不到一来就看到林铮以龙爪手与罗志海对敌居然大占上风，惊讶之余一路看了下来。 “林掌门，老朽门户管理不严，徒儿对掌门夫人失礼，老朽在此先行赔罪，回门之后必当重责，请林掌门原谅。”欧阳尚千向他抱拳一礼。 “区区小事，已经揭过了。”林铮大方回礼：“堂主不必言重。” “哼！好色之徒！”欧阳尚千向罗志海喝了一声：“若非林掌门大人有大量，定当重责，现罚你回去面壁三日，好生静思己过。” “是。”罗志海不敢违拗，乖乖退下了。 欧阳尚千又向林铮道：“门户失严，让掌门见笑了。”欧阳尚千是老江湖，见林铮变化离奇，决定先看清形势，先把礼数做到位了。 “堂主再客气倒让我无地自容了。”林铮打个手势：“欧阳堂主请坐。” 林铮的任何一个举止都让欧阳尚千吃惊，要知道从前林铮看到他可是噤若寒蝉，欧阳尚千在这块地头可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如果把罗天贯比作********，他就是县长，林铮从前在他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哪敢这样大大方方与他同桌对饮？ “林掌门，恕老朽直言，虽然我们有日子没见了，但你的变化真的叫人吃惊，是否遇到什么奇事了？” 林铮一笑：“哪有什么奇事？只是有感于门户破落，愧对祖宗，一日茅塞顿开，心知若再不奋发上进，为时晚矣。如果要说奇事，只能说祖宗保佑，让我这死脑筋终于开窍了。” 欧阳尚千点头：“原来如此，那真得恭喜了。这么说林掌门现在已开始苦练家传武学，打算重振昊天门了？” “不敢说重振，至少不想过得太丢人。”林铮也不过份谦虚：“这些年来，多承欧阳堂主关照，在下一并在此谢过了。” “举手之劳罢了。”欧阳尚千看看他的手：“不过……在下对林家武学也略知一二，刚才看林掌门使的功夫，不像是昊天门武学？” “当然是了。”林铮不想节外生枝，撒谎道：“是我爷爷晚爷时所创，故未外传。” “哦，是林烨老大人的作品？”欧阳尚千有点不敢相信，因为他是认识林烨的，昊天门的拳掌功夫最擅小巧挪腾，但龙爪手招式刚猛，虽然没有繁复变化，但一路打来居然毫无破绽，与林烨一贯路子不合。但他见多识广，于武林中也没见过套功夫，若说林铮自己所创，他年纪轻轻不可能有这个修为，只好勉强接受这个答案。 “当真是好功夫！”欧阳尚千赞道：“在下观这套武功可不输于林家任何一套绝技，将来林掌门以此行走江湖，光大山门，指日可待。” “过奖，我能有我爷爷或祖爷爷十分之一的修为我就心满意足，哪还敢说光大山门？倒是欧阳堂主的玲珑五指为武林不世出的绝技，才是真正上层之作。” 欧阳尚千大笑：“哈哈，林掌门，咱们是老邻居，就不用互相抬举了，单论招式来说，我自认是远远不及，有空的话，我也想向林掌门讨教一二。”这倒是真心话，他虽只林铮使了一遍，但他眼光老到，知道这套功夫易学难精，如果林铮肯多练几遍，他也能依法施为，武林中人个个嗜武，见到好功夫哪有不眼馋的。 “岂敢，欧阳堂主若肯指点，在下求之不得，只是……”林铮见欧阳尚千眼中有殷切之意，心中一动，想起了何忠阳为了万象神功肯花大把银子的事，忽然意识到机会又来了，道：“只是此乃家传武学，不可外传的。” 欧阳尚千道：“这个在下当然知道，只是想略知一二便可。” “要么这样，在下每日都在山庄后院练功，欧阳堂主若不嫌居室简陋，不妨常来作客，我们可共同参研，在下练功时在外面指点观摩，当然在下也是求之不得的。” 欧阳尚千心中会意，林铮的意思是我不能说是我教给你的，但你自己在旁边看着学去的，就不能说我家学外传了，心中大喜：“掌门好大方，来，我敬你一杯。” 两人对饮，林铮道：“堂主客气了，另外在下想请堂主帮个小忙。” “请讲。” “在下有个朋友，天生善赌，生平志愿是开一赌档，堂主是行家里手，不知是否能指点一二，在这镇上再开一家分号？” “这点小事。”欧阳尚千知道林铮是教了他武功想要点回报，他可不像何忠阳那种小气鬼，豪爽大方，道：“林掌门，此镇狭小，再开一间生意就饱和了，依我之见，不如就用我现在镇上的福祥赌场好了。” “堂主说笑了，你那赌场我哪买得起？”林铮心中估算了一下，那赌场虽小，真要开一家，怕也要一万多两银子，一万银子现在倒是有，但花光了什么来作赌本呢？ “送给你。”欧阳尚千大手一挥。 “什么？” “当年林老爷子对我有恩，一直无从报答，难得林掌门今日开口，在下岂能吝啬？林掌门有心，只管拿去好了，只要自己准备赌本即可。” 林铮差点笑歪了嘴，这才叫有钱人，就是大方！说来有是，福祥赌场遍本全国，欧阳尚千岂会在乎这小镇上的赌档？ 欧阳尚千的确是经理之才，决断明快，做事毫不拖泥带水，立马召来下人，取来赌场的房契，经营许可一并交给林铮。当然他这也是有意示好，怕林铮到时反悔不教他龙爪手了，现在拿人手短，不交也不行了。 林铮自觉捡了个便宜，其实龙爪手固然人人可学，但能否练到家那就另一回事了，又不是真正的家传武学，给了他有什么所谓？这赌场等于是白捡的。于是两人对饮甚欢，就在酒桌上完成了交接手续，林铮现在成了福祥赌场的新主人。 两人约定二日清晨再见，林铮匆匆赶回山门，找到王语嫣：“段夫人，在下有个请求。” “请讲。” “不管段夫人心中记得多少武学，请尽管写下来，能写多少写多少。” “是你需要吗？”王语嫣不解：“有很多并非上层武学，写了有何用？” “这就不劳您cao心，只管写就是了。” 王语嫣虽不明白，但她反正闲着也闲着，便答允了。 林铮又急忙找到韦小宝：“宝哥，我找到一条发财大计。” “什么？” “卖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