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忠仆
“你不是一直盼着这一天吗？”林铮望着他略带伤感的样子：“怎么好像不高兴？” “我有点舍不得杀你这小子。”岳老三声音透着遗憾：“但我说的话不能不算数。” 林铮微微一笑：“那走吧。” 两人来到往日练功的竹林中，岳老三问：“你为什么不逃呢？我现在学会了神行百变，一定可以杀了你。”林铮练功的日子他并没懈怠，他对身法领悟虽慢，但终究还是学会了，也许不如林铮熟练，但配合他的武功，的确有了十足把握。 “也许你更该问，我明知不是你对手，为什么我一点不担心呢？难道我真的不怕死吗？” “为什么？” 林铮长长地吸口气：“我告诉你这个秘密，但你别告诉别人。”他闷哼一声潜运妖力，这是他一个月来第二次靠妖之道的法门催动内丹，立时，他头发变红，面目狰狞，一股无比强大的气流冲向四方。 “因为你根本杀不了我！”林铮大吼一声，单手挥出，一股气流化为风刃，哗啦巨响，周围一大片竹林倒伏下去，居然被他手刀风刃划成平地。 岳老三蹭蹭倒退，吓得面孔变色：“你……你不是人！” “有一半不是人。”林铮缓缓收功，又变回正常的模样：“我一直没使用这力量，是因为它太强了，我控制不了。你也许可以杀了面前这个我，但我体内还有另一个我，他能轻易把你捏成粉末。” 岳老三先是惊愕，然后愤怒：“原来你一直让我陪你练功，其实在耍弄我。” “正好相反，你帮了我很多，没有你，我的拳脚功夫不可能进步这么快，也掌握不了护身真气，也是你触动我的灵感，我才找到快速进步的方法。其实就算我不变身，我现在也有把握同你一战，可是……我不想和你打。” “为什么？” “因为我们相处这么久，也算是朋友了，我为什么要同我朋友打个你死我活？” 岳老三道：“我一言九鼎，规矩不能坏。” “规矩是人定的嘛。”林铮摊摊手：“岳三爷，还是那句话，你在这世上无亲无故，不如入我昊天门吧。” “想我做你毛头小子的手下，你凭什么？不要以为你能变身我就怕你，我不是武功上输给你，没什么好丢脸的。” “看来我是要豁出去了。”林铮挽挽袖子：“你是没看到我的进步，如果你早一天来挑战我还不敢这么做，今天你算是撞枪口上了。岳老三，我再问你，你说话是不是一定算数的？” “废话！” “好！那你从前说了，如果你输给我，你什么都听我的，今天如果我就凭真功夫堂堂正正打败你，你会不会守约。” “哈哈！”岳老三一挥鳄鱼剪：“这才几天时间？武功没长进多少，口气倒是长不少了，你要是凭真功夫打赢我，让我做牛做马都可以。” “说定了！”林铮虎吼一声：“看招！” 他说打就打，他毕竟刚升级，还没炉火纯青的地步，与岳老三这样经验丰富的高手战斗还有点信心不足，所以要抢占先机。 岳老三冷笑一声，漫不经心一掌迎上来，他知道林铮有进步，但料想几日时间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赢他。然而掌力一接他就惊了。 只觉掌心一荡，林铮掌力重如岳，动如崩，从掌心像一把火烫的标枪直射过来，岳老三又没全力以赴，疼得大叫一声，当场连退几个大步。 “当心啊，不要小看我。”林铮一招得手，腾空而起，龙爪手扑面而来。 “小子你怎么……”岳老三来不及多想，这时连举兵器也来不及了，挥动拳头与他对打，连声炸响中双方对拼数十招，都是以实力相抗，林铮居然能与他战成平手。而且林铮的内力怪异莫名，虽然内力相仿，但爪力捏在拳头上像针扎似的，岳老三见自己的双拳肿得像馒头一样。 当初周芷若功力速成后与武当七侠对战，武当七侠感觉也是这般，其内力诡异难测，明明不如自己，可攻过来就像利刃刺来，轻易破了护身真气。 这正是九阴真经的特质，它载有破解各派武学的方法，更是天下武学之总纲，从九阴白骨爪就可以看出，它虽不像九阳神功雄浑霸道，但刁钻尖刻，最擅捕捉他人武功之短处，于内力一道更是无坚不摧。 周芷若练速成法时也因时间不长根基不稳，林铮不同，他是在万象神功上练习，根基相对牢靠，虽进境要慢了些，但对其功力特征的继承也更加完整。所以一上手岳老三就吃了大亏。 好在岳老三练了一段神行百变，忙乱中以身法闪开，林铮笑道：“呵呵，有小成了！”呼喝一声，也使出神行百变，瞬时就追上了他。 岳老三大叫一声亮出鳄鱼剪，若以兵器相抗就要抵消林铮内力上的优势，但他不知道，林铮等的就是这一刻，他要试验自己一直期待的斗转星移。 斗转星移也可以说是种招式技法，对内力要求并不算高，但可以应付更强的高手。岳老三武功的确还是略强，但兵器一至，被他斗转星移一引一带，砰的一声倒转回来，如果不是林铮还没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差点就要砸到自己的脑袋。 “斗转星移！”岳老三大叫，他是与慕容复交过手的，自然认得，惊道：“你怎么会？” “说了你也不懂，岳老三，你服不服？” “不服！”岳老三死硬到底，但他不敢再进攻了，他是见识过慕容复的厉害的，并不知道林铮修为还不到家，但哪怕只有慕容复的一两成，他都不敢靠近，怕反被自己武功所伤。 结果就陷入完全被动挨打的局面，林铮仗着他不敢进攻，龙爪手连绵使出，招式自然是完全熟练了，现在他进至三层内劲，功力大增，打出来更是虎虎生威。 场面变得滑稽，岳老三居然绕着竹林兜圈子躲着他，林铮在后面一路追赶，如果不是学了神行百变，岳老三早被拿下了，真想不到最后居然要靠林铮教他的功夫来救命，真叫人又羞又恼。 但他的神行百变又怎么比得上林铮，岳老三蛮劲发作，待他追上时，鳄鱼鞭一绞，奋身向他扑去，胸口空门大开，鳄鱼剪逼向他喉头，竟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然而就在他从后面要剪到林铮时，林铮一个后空翻，正是英雄三招中应付何婷的“狄青降龙”，一下坐到岳老三颈后，现在他招式熟了内力高了，当然不会再出低级错误，一下扼住岳老三的喉头，而且他还有心情耍弄他一下，故意两指挖在他鼻孔上。 “哎呀！”岳老三全身被制住，鼻孔挖得脑袋上仰，疼得哭爹喊娘：“我服了！我服了！” “嘿嘿！”林铮一跃而下，对自己的进步也颇感欣慰，内力进步倒是其次，而是刚到达这个层次就能对所掌握的武功运用得宜是让他最高兴的，这说明王语嫣赞他天赋过人并不是恭维他。 “你……你……”岳老三喘着粗气：“你怎么能进步这么快？” “所以我做门主，你做门人，我就凭这个。”林铮向他晃晃拳头：“你说话算话的，现在是不是该听我的了。” 岳老三心里一百个不解，但他的确信义昭著，“老子当然说话算话。”拜下来磕了三个头：“参见门主。” “乖！”林铮拍拍他的头，哈哈大笑起来：“岳老三……”他现在不叫岳三爷了，“我知道你心里还不服，你放心，我会让你心服口服的一天。” 岳老三哼了一声，沉默不语，林铮不客气地下命令：“既然入我门，就要听我话，以后没我命令，不许杀人，听到没有？” 岳老三不情不愿地答道：“是。”心里却在想：“老子不杀人，把人打残总可以。” 林铮知道，对岳老三这种人好言相劝是不管用的，只能靠威服，要踩就把他踩到底，存心嘲笑：“以后你就是我下人了，岳老三这名字太绕口，我以后就叫你三儿。听到没有，三儿？” “你……” “怎么？你敢不服？” “服。”岳老三只得低头。 林铮暗中笑得肠子打结，招招手让岳老三随他回到家中，远远看到王铁匠在屋顶修葺，王铁匠休养一段后已经恢复身体，他是个忠厚人，不肯在这白吃白住，自愿给林家做起仆佣，一个铁匠，什么重活自然都干过，特别是修葺工作更是一把好手，林家庄院被整顿得井井有条，他是功不可没的。 “王大哥。”林铮向他招招手，王铁匠从梯子上下来：“门主啥事啊？” “给你找个打下手的，以后你有什么活就让他帮着干。”林铮指指岳老三。 “哎哟，这不是岳三爷吗？怎么敢当？”王铁匠在林家有段日子了，自然知道岳老三是个武功高手，而且又给林铮做陪练，论理身份不低，怎么突然让他给自己打下手做下人干的活呢？ “什么不敢当？他要不听话……”林铮随手在墙边抽根硬柴，照岳老三屁股抽了两下：“就这么揍他。” 岳老三心里那个气啊，可他打死也不违背诺言，说了听人家的，自然只好什么都听。林铮道：“三儿，以后好好跟王大哥干活，别让我知道你偷懒，不然有你好看的。还有啊，王大哥说的话同我说的一样，要是你对他不尊敬，特别是对他动拳头，我会扒了你的皮。” 岳老三耷着脑袋，忍气吞声，林铮问王铁匠有啥活干，王铁匠结结巴巴，说屋顶要铺瓦片，林铮喝道：“没听到吗？去铺瓦！”岳老三上楼梯时还在他屁股又抽了一下。看着岳老三气得头顶快冒烟的模样，笑得快喘不上气来。 林铮收服了岳老三，在经过周芷若房间门时，见她在静静地练功，她也是熟读过《九阴真经》的，看来她虽归顺林铮，但因具备独立人格，所以并不是没了上进心，还在苦练武功，将来成就高强武功也只是时间问题。 林铮也由得她，他不介意手下很强大，反正他们都是忠于自己的，只是这也给了他压力，作为门主，可还得加油才行，别弄得手下个个都比自己强。 忽听大门被人敲响，李有田开门后发出惊喜的叫声：“宝少爷你可回来了。” “宝哥！”林铮飞快迎出来，与韦小宝相见，两人惊喜相拥。“宝哥怎么现在才回啊？到底怎么样了？” “说起来一匹布那么长。”韦小宝喘着气，风尘仆仆。 “进屋喝口水慢慢说。李伯，弄几个好菜好酒，给宝哥接风。” 进屋后韦小宝把遇到萧峰与慕容复的事一一说了，林铮不胜唏嘘，“我就知道他们一下山就要搞出大事。”想到他们赴魔教又很担心，祈求他们能带上王语嫣平安归来。 “还有啊，我在上山时遇到了欧阳尚千，原来那老小子早知道你回来了。”韦小宝怒道：“他一直在装聋作哑。为什么他没来找你呢？” 这一点林铮也估计到了，道：“因为小教大会改期了，我估计是他这一次到八尺门见到欧阳靖，知道连他对我们也没兴趣了，觉得同我们交好也没什么作用了吧？” “可我老觉得他另有目的。” “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反正他说过的话不能不算，宝哥，迟点咱们就去接收赌场，该做的事照样做。” “小教大会还去不去？” “不去了吧。”林铮摇头：“反正没有实力就算保住名头也没用，再说八成也保不住的。”小教大会各帮头领都是亲自上阵比武，林铮自忖实力不足，还是不去丢这个人了。 韦小宝也没意见，两人商议一会下山去赌场，另外找找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并把周芷若介绍给韦小宝认识，告诉他岳老三和她都入了昊天门下。韦小宝得知林铮居然又收服了两人，惊讶地问：“你怎么做到的？”他收伏萧峰与慕容复够让韦小宝吃惊了，岳老三不是善茬，周芷若也美若天仙，韦小宝很惊讶他收人的手段。 “山人自有妙计。”林铮故作神秘地一笑，也不多言。 韦小宝见周芷若住的何婷的房间，问：“你老婆呢？” 本来心情还好，一提这事林铮就烦起来：“走了，别提她。” 韦小宝见他不悦，知趣地不问了，道：“走，我们下山吧。” 不料话音刚落，李有田飞快来报：“少爷，欧阳尚千来访。” 林铮愣了一下，韦小宝问：“他怎么还会来？” 林铮思索一会，道：“感觉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