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逼上梁山
欧阳尚千的确早就知道林铮回来了，这段时间他顾不上林铮是因为另有要事。当初往八尺门向欧阳靖求助他一方面是给昊天门做顺水人情，另一方面也是想借八尺门强大的情报能力为自己多求一些信息。 可欧阳靖因为对昊天门的长期失望已经不再关心其死活，其他盟友更是觉得为昊天门的事cao心简直多余，而且五福当时还得到一个消息，就是魔教三大护法同时入境，引起了所有人的警惕。对欧阳尚千最不利的是，三大护法活动最频密的地方正是东江境内，那里是福祥的产业高度集中的地方，他是吃过魔教大亏的人，立即马不停蹄赶赴东江，以防魔教中人有什么阴谋，当然也就顾不上林铮了。 当然他也派人监视过昊天门，但毕竟没那么用心，他是图昊天门的宝藏，得知林铮平安无事就没那么关注了，在他看来，宝藏反正只着落在林铮身上。 他是为另一件事而来，受欧阳靖之命，让林铮必须参加五福小教大会。 林铮不知道，经五福的高层商议，已经内定剥夺昊天门作为五福之一的所有权力，用欧阳靖的话来说，他已经从林家上一代开始，帮助维护林家地位二十多年，对得住昊天门有余了，有鉴于看不到昊天门重新崛起的半点希望，加上其他四位盟主的压力，他迫不得已做出这番决定。 欧阳靖还是很照顾昊天门的面子，他让欧阳尚千劝说林铮在小教大会上主动让出五福之位，不必在擂台上丢人，至少说起来不会是被人打败的。 但另一个要求就很有些过份，他要林铮公开所有昊天门的武学。理由是没了五福的保护，昊天门无力自保，迟早会被其他门派夺走，还不如自动公开，让所有武林中人都受益。 林铮虽没见过欧阳靖，但从这一点他也看得出欧阳靖从前所谓的“义气”不过是种假象，这一举动会让他赢得大量武林中人的好感，但做人情的其实是昊天门，背黑锅的是林铮，人家只会说昊天门破落得连最后的家业都守不住，而对八尺门不独占林家的武学资源表示赞赏。 “老jian巨猾！”听明白欧阳尚千的意思，林铮心里骂了一句。其实他倒不在乎是否公开林家武学，可这样的后果真的让昊天门丢脸丢到家了，林铮现在已经明白放弃家传武学是何等丢脸的一件事。欧阳靖从前所谓的保护，原来不过是在最佳的时机来让所有武林中人分享林家的好处，亏自己还一直那么看得起他。 欧阳尚千也深知林铮现在肯定内心火大，他对昊天门前段时间遇袭一事闭口不提，只是反复表示欧阳靖也是一片好意，但林铮已经懒得听下去了。冷冷道：“我要是不去呢？” “林掌门，要知道一直以来昊天门所在之地一直由我管理，如果你不去，会让我很难做的。”欧阳尚千也不得已露出了蛮横，言下之意，你不去，我就要用强了。 “我以为咱们是好邻居。” “一事还一事。林掌门，咱们私交是不用说的，我从前的话依然算数，但这一次我也是受命前来，公务在身，还望林掌门成全。” “私交？”林铮听了这两个字冷笑了一声，“好，欧阳堂主，我不会让你难做的，我会去的。” “多谢。”欧阳尚千拱拱手：“对了，另外想请问韦使节可在家中？” “找他有事吗？” “有点私事想同他谈谈。” “他在。”林铮向李有田叫道：“李伯，叫宝哥来一趟。” 不久韦小宝来到，欧阳尚千道：“林掌门，请让我和韦使节单独谈几句。” “请便。” 欧阳尚千请韦小宝来到昊天门外，压低声音道：“韦使节，我听到一个消息，听说阁下与前日打败白鹰门门主，击退魔教护法的萧峰与慕容复两位高手私交甚好，可有此事？” 韦小宝先是一愣，接着脑子飞速转开了，眼珠转了转道：“是有此事。” “韦使节，常言道，观其友，知其人。你能与这等高手结为好友，足见阁下为人也绝不含糊，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请讲。” “我虽与韦使节才一面之缘，但知阁下是个人才，又年纪轻轻，将来成就无可限量，在下觉得，你呆在昊天门实在有点屈才了。” 韦小宝心头雪亮，心想这江湖上的消息也传得太快了，他同萧峰与慕容复的交往居然连欧阳尚千都打听到了，看来今天欧阳尚千不止要逼昊天门让位，还要连墙角也一块挖走。 韦小宝不动声音，问：“欧阳堂主的意思呢？” “我八尺门虽不说是武林至尊，但地位尊崇有目共睹，我家掌门一向求才若渴，眼下昊天门气数已尽，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如果韦使节有言另谋高就，在下可一力承担，保韦使节在我门任机要之职。不知意下如何？” 韦小宝当然明白他真正的意图，道：“多谢堂主看得起我，让我考虑考虑，待小教大会之后再予答复如何？” “在下静候佳音。”欧阳尚千告辞。 韦小宝回到昊天门内，见林铮坐在那儿思考着什么，上前道：“你知道刚才欧阳老儿同我说什么吗？” 林铮苦笑：“猜到一点。” “他让我投靠八尺门。”韦小宝直言道：“看来包括这老家伙是存心把你往死里整。” “我知道。”林铮叹了一声：“一旦失了五福之位，又没了家传武学，手下人也被挖走，那我可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任人宰割了。” 韦小宝皱眉道：“这家伙到底同你有什么仇啊？非逼得你走投无路不可？” “墙倒众人推，也没什么好出奇的。但我没想到这帮家伙做得这么尽。”林铮恨恨一拍扶手。 “我看未必，他一开始想拉拢你，送你赌场还有交友什么的看起来不像作假，但一知道欧阳靖不打算再护着昊天门了，马上就变了脸，我觉得他另有目的。” “你以为呢？” “我觉得他好像是想从林家得到什么东西，你想想，到了那个份上，他对你还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我也有这个感觉，他想得到什么呢？”林铮脑中灵光一闪，猛然想到让自己获得《妖之道》的金库，心念电转：莫非欧阳尚千也知道这个宝库的秘密？可是连自己都是无意中碰到的，他又怎么会知道？ 但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宝藏，他又想图什么？他开始同自己交好是为了亲近自己，现在又借小教大会要逼得自己一无所有，显然是为了将来能把自己控制在股掌上，自己这样一个人他要来有什么用？ 林铮越想越觉得不对头，这时韦小宝道：“好在他还不知道萧峰和慕容复是你的人，他拉拢我当然是想借我与他们两个搭上线，当时萧峰说自己是有门派的，他们应该是想了解这个门派，至不济也同他们交个朋友，好笑的是他们一定猜不到就是昊天门。” 林铮忽然露出一个微笑：“宝哥，那你想不想去八尺门？” “你胡说什么？我韦小宝别的没有，义气还是有的。再说五福这帮家伙一个个狡猾得要命，我还是同你在一起舒服点。” 林铮拍拍他的肩：“好哥们。” “可你现在怎么办啊？” “难道真的任人家把昊天门给瓜分了？” 林铮摇头：“现在形势比人强，就让他们瓜分好了，反正他们也得不到什么，《万象神功》就算公开我也不在乎，目前咱们只要把握一个字——忍！” “忍忍忍！忍字头一把刀啊！”韦小宝叹道：“我在昊天门也有日子了，你过的什么日子？怎么被人瞧不起？我也是见多了，你看看现在，连老婆都跑了，亏你还忍得下去啊。” “放心吧兄弟。”林铮信心满满：“没有五福这个名号又怎么样？说真的，这种空头衔我也不在乎，现在咱是被人瞧不起，可你看到了，我一直在练功，我能招到萧峰和慕容复这样的高手，肯定也是有原因的，宝哥，你也别瞧不起我，我能做到的事，你还不全知道呢。” “我就是信你这点我才同你一直在一起。”韦小宝由衷地道：“实话说，当时同你结拜的时候，我还有点二心的，可同你在一起久了，居然有点舍不得，就冲这个，要我去八尺门，我还不乐意呢。” “所以咱们才是自己人。”林铮与他紧紧地握握手：“放心吧，兄弟，我不会让你失望，不会让所有人失望的。” 当晚，林铮召集所有人开了一个会议。 “李伯，王大哥，明天我就前赴五福小教大会，家里就拜托你们两个了。” 两人都道：“少爷一路小心啊。” 林铮点点头，对岳老三和周芷若道：“三儿，周姑娘，还有宝哥，咱们四个一起前往。” 连岳老三都甚感不服：“你真的打算把昊天门还有武学拱手让人？” “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总而言之，就算不得已要让人，咱们也要做得体体面面的，我知道大家心里不服气，但自己放下面子总比别人打掉面子强，我向大家保证，将来总有一天，五福会求着我重新加入的……不！我一定会让昊天门超越五福！超越所有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