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你是钦差
“啊!”云泽连中数箭,痛的叫出声来,身体向前一扑,栽倒在第。 “恩公……”王烈惊叫着,冲上前,拽起云泽,用力向旁边拉。 “尚公子,是你吗?”一侧传来乔陪安的喊声。此时的乔陪安伤痕累累,身体已及其虚弱。眼见就快冲进明营,忽听侧后方传来王烈的喊声,乔陪安顿时一震,忙大声喊问。 赵泰替云泽回道:“上差,快救救上公子。” 乔陪安仰天长叹,他想不明白,时间过去这么久,几个人怎么还没进入明营。直道迎面飞来一支箭,扎进他肩头,他这才明白过来。乔陪安拨转马头,向云泽的方向奔去,同时冲明营大喊:“上差在此,谁敢无礼。” 没人听他的,短箭依旧带风而来,让几人躲无可躲,危险之极。很快的,马奔到云泽身边,乔陪安弯腰去拉云泽,打算把他拉上马。怎奈云泽还背着欧广言,重量很沉,乔陪安这一拉,不仅没拉动云泽,自己反被带下马,重重摔在地上,顿时人事不醒。 “乔兄……”云泽呼喊着,难过的、悲凉的、着急的、愤怒的情绪,形成一团烈火,燃烧在心。 云泽将欧广言放在地上,沉声说:“欧兄,对不住了。”说罢,将乔陪安抱起,忍着痛,迅速上马,迎着飞箭,催马前冲。 云泽想:如果欧广言等人死了,那只能怪天意、怪命薄,无话可说;如果自己死了,或许是解脱,是穿回现代的唯一方式,没什么遗憾;可乔陪安不能死,他肩负着重大使命,虽然这个使命无法改变王朝更替,但他为此付出太多,若这么死去,如何心甘。 云泽拔出刀,上下挥舞,尽可能挡开飞箭。尽管拼尽全力,怎奈飞箭太多,简直密如雨点,片刻间,他和乔陪安又多处中箭;身下的马同样伤的严重,不乏踉跄,随时都会倒下。 等云泽跑近,明兵总算看清,马上的人穿着明服,伤势严重。有人对李环说:“守备大人,我们是不是真的搞错了?” 李环嘘了口气,赶忙下令:“停止放箭,等清军靠近再放。” 这时,王廷相带人赶到,见清军就要冲到阵前,王廷相果断下令:“周铎,你带兵迎战清军,记住,打退他们就行,不可追击;乌达海,你带兵过去,把那几个伤兵救回来,一个也不准落下。” 虽然刚到阵前,模糊间也看的并不真切,但王廷相看到了乔陪安的衣服,虽然衣服已被鲜血染透,但他还是一眼认出,那是侍卫服。 两将领命,各自散开。乌达海领着一营人马,冲出阵地,他令李环去救地上的几个人,自己催马迎上云泽,着急问:“两位要紧吗?” 云泽闻言,鼻子都快气歪,恨不得破口大骂,心说:自己看不到吗,我们都快成刺猬,就差断气,居然还问要紧吗,纯属废话加屁话。 但见对方态度诚恳,云泽没好发作,忍着气说:“还、还好……”话还没说完,忽觉身体一软,栽下马去。“快、快把他们抬起来。”乌达海催道。几个明兵跳下马,抬起云泽和乔陪安,风一样跑向明营。 眼见已冲到明营前,多贝礼勒住缰绳,回头问济尔哈朗:“王爷,还追吗?” 济尔哈朗没有丝毫犹豫:“追,一定要把那小子抓住。”顿了顿,接道,“如果实在抓不到他,也要趁机占领这侧阵地,继续压缩明营。” 多贝礼稍有迟疑,在他看来,向明军发起进攻,这可不是小事,必须先禀告皇上,得旨才能开战。可他没敢多言,毕竟济尔哈朗的威信很高,而且他还是前线大帅,有权决定战役。更重要的是,多贝礼跟着济尔哈朗已有一年多,他深知济尔哈朗做事谨慎,谋略过人,从不打无把握之仗。想到此,多贝礼不再犹豫,把长鞭一挥,大喊道:“兄弟们,跟我来。” 济尔哈朗似乎看出多贝礼刚才的心思,在后喊:“多贝礼,有本王在,你放心打、狠狠打,一定要打的明军丢盔卸甲,无处可逃。”多贝礼应着,鞭催坐骑,向明营冲去。 为了防止清军突袭,更为了削弱清军的骑兵威力,明营前的壕沟比清营前的壕沟挖得更宽更深,壕沟与壕沟之间,流着不宽的通道,只要明军把通道一占,清军很难前行。 眼见清军冲到通道前,周铎一声大呵,一马当先,领着兵马迎了上去。刹那间,明营前如惊涛翻滚,喊杀震天,马嘶不断,刀枪交错,叮当作响。 周铎迎上多贝礼,两人在通道上你来我往,打的难分难解,谁也占不到便宜。李环跑回战场,大手一挥,弓箭手们心领神会,迅速跳进壕沟,在隐蔽自己的同时,开始向清军放箭。因为距离很近,靠前的亲兵顿时招架不住,兵马受伤惨重,队伍开始向后退。 “不准后退,违令者斩。”多贝礼大吼着,急的热汗直冒。济尔哈朗看的真切,眼见明军战了上风,不禁有些纳闷:今夜的明军怎么了,战斗力陡增,难道填饱肚子了?他摇摇头:不可能,明军被困多日,去哪里弄粮,顶多抓点老鼠吃罢了。 见多贝礼也快撑不住,济尔哈朗又急又气,下令道:“快,把弓箭营给我拉上来。”传令官应着,纵马回奔。 济尔哈朗刚要上前,身后冲出两匹马,马上两将,一胖、一瘦。 胖将说:“大王别急,看我们兄弟的。” 济尔哈朗点点头,吩咐说:“故尔泰,你去支援多贝礼,他前面那个明将很厉害,只要打败他,这条通道便可破;度尔泰,你带兵去夺另一条道,一定要尽快杀进明营。”兄弟俩得令,催马而去。 几个明兵,抬着云泽和乔陪安,“嗨哧嗨哧”的跑到王廷相身边。一小兵头问:“总兵大人,如何安置他们?”
王廷相来到乔陪安身边,只看了一眼,便皱紧眉头,自语说:“怎么伤的这么重?”他探了探乔陪安的鼻息,稍有安慰,忙说:“送到我帐里去,让张军医给他们治伤。”兵卒答应着,忙向营中跑。 “等等。”云泽低声喊道。几个明兵忙停下来,不解的看着他。此时的云泽,感觉浑身都在痛,他也不知道自己受了多少伤,伤有多重。因为刚从昏迷中缓过来,他感觉头有些晕,眼前一片模糊,灯火和人影都在不停晃动。刚才,他迷迷糊糊听兵卒叫总兵,知道自己已经得救、已经进到明营,可他不想去治伤,他要尽快见到洪承畴,把乔陪安托付的事情办了,然后好尽快离开这里。 云泽吃力的抬起头,看着王廷相说:“我要见洪大帅。” 王廷相默默打量着云泽,他从未听过这般口音,尤其是云泽盔甲下的衣服,更让他感到稀奇,站在原地,良久没有反应。云泽又提高声音说:“我要见洪大帅,有要事禀告。” 王廷相微微一震,上前两步,盯着云泽的眼睛说:“你是什么人,见大帅何事?” 云泽说:“我是什么人不重要,你赶快带我去见洪大帅。” 王廷相拉下脸,本想发火,但又吃不准云泽的来头,只好硬生生将火压下,冷冷说:“你必须通报身份,得到大帅容许才能见。” 云泽微微摆手,对几个明兵说:“几位兄弟,请先放下我。”明兵不敢乱动,忙望向王廷相,等他吩咐。王廷相点点头,民兵这才将云泽轻轻放在地上。 云泽坐起身,晃了晃头,这一晃,牵扯到双肩的伤口,痛的他直咬牙,险些叫出声来。或许是疼痛的刺激,云泽感觉精神好了些,头也没那么晕了。看着身上的短箭,云泽暗自苦叹:受这么多伤,居然还能活着,看来快成小强了! 见云泽不停动着手脚,王廷相说:“你不要乱动,以免短箭刺的更深。”顿了顿,接道,“赶紧通报你的身份,办完事后也好尽快处理伤口。” 云泽深吸口气,抬起头说:“我有密旨在身,必须要尽快见到洪大帅。” 王廷相吃了一惊,脸色变了几变,撇了乔陪安一眼,然后又盯着云泽,上下左右好一番打量,良久才开口说:“你是钦差大人?”云泽不置可否,生怕王廷相再问什么。云泽心里清楚,自己毕竟是冒牌货,一旦答非所问,难免露馅,眼下乔陪安昏迷不醒,一旦自己说错话,造成误会,恐怕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