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五章:故人相见
一个哨兵迎上来,冲岳托行礼说:“见过贝勒爷。” 岳托“嗯”了一声:“我兄弟睡了吗?” 哨兵说:“没呢,贝子爷备下一桌酒席,说要等贵客。” 哨兵说着,偷偷瞟了云泽一眼。岳托让哨兵退下,然后向云泽摆摆手,客气说:“尚军长请吧,故人就在帐中等候。” 云泽回头看了一眼,见李桓等人跟上来,心里多少踏实一点,当下也不再多想,跟着岳托向帐中走。 帐中摆设很简单,一个较大的草榻,两个小木箱,一张圆桌,几把竹椅。一个身材较瘦的男子,头上、胳膊上、腿上裹着绷带,正坐在桌边打瞌睡。 岳托走上前,拍了拍男子的肩,轻唤道:“二弟,你怎么睡着了呢?” 男子身体一震,直起身,眨着眼说:“怎么这么晚,我恩人来了吗?” 岳托侧身指着身后,笑着说:“你看看这是谁!” 看到云泽,男子双眼顿时一亮,顾不上浑身是伤,站起身,几步扑到云泽面前,倒身就拜:“见过恩人,恩人还认的我吗?” 云泽完全被闹蒙,一边手忙脚乱相搀,一边仔细打量男子,心说:这是谁啊,行如此大礼,还口称恩人,折腾半天,千万别是认错人啊!看着看着,云泽想起来了,眼前这男子,正是几天前救过的那个清兵。 “原来是你啊!”认出男子,云泽也很高兴,忙将男子搀到椅上坐下。 男子说:“恩人还记得我,我真是太高兴了!”男子紧紧握着云泽的手,双眼含泪。 云泽也很激动,回握着男子的手,轻轻晃了晃,刚想说点什么,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进帐时,岳托称男子二弟,也就是说,眼前这男子和岳托是一家人,那么,男子的身份必然高贵,他现在的举动显然有些失礼。 意识到这一点,云泽赶忙收回双手,打算给男子行礼,却又不知该如何称呼,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男子看穿云泽的心思,忙站起身,再次握紧云泽的手,笑着说:“我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硕托,恩人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云泽当然知道硕托,虽然此人并非风云人物,但毕竟是礼亲王之子,堂堂贝子爷,身份当然高贵。 云泽多少有些慌神,刚要给硕托行礼,却被硕托一把拦住,硕托诚恳说:“恩人千万不要讲究那么多,我这人随意的很,不喜欢礼来礼去的,大家随意点好。” 又说,“恩人快请坐,我们好好喝两杯!” 云泽哪有心情喝酒,刚要开口拒绝,岳托上前说:“尚军长坐吧,我二弟难得请人喝酒,尚军长可别误了他一片诚心哦!” 云泽为难说:“贝勒爷知道的,我是真有事,明天就要攻城了,我得尽快拟出作战计划,皇上还等着呢。” 岳托说:“我知道尚军长很着急,尚军长放心,我们就简单喝两杯,不会耽误尚军长太多时间。”又说,“攻打嵩山城不是易事,我兄弟不才,可以给尚军长出点主意,也好助尚军长旗开得胜啊!” 这话到具有吸引力,云泽的确很想得到外人指点,毕竟他从未指挥过作战,何况还是攻坚战,如果有人帮着出谋划策,这当然是好事。 云泽坐了下来,看着满桌的好菜,这才想起已经饿了一天,如果没有旁人在场,他一定会风卷残云,迅速解决掉这一桌美味佳肴。 硕托端起酒碗,恭敬说:“来,我敬恩人一碗酒,谢谢恩人救命之恩!” 云泽赶忙端起酒碗,一边与硕托碰碗,一边说:“贝子爷太客气了,我只是举手之劳,谈不上什么恩,贝子爷别再称恩人,我承受不起啊!” 硕托说:“恩人说的哪里话,如果没有恩人相救,我早就死在战场上,哪能活到现在。来,我们干了这碗酒。” 盛情难却,云泽也没客气,将一碗酒一饮而尽。 几碗酒下肚,三人越来越熟悉,说话也越来越随意,可说是无话不谈。 硕托说:“听说恩人随清,我是真高兴,要不是走路费劲,我早就去见恩人了。” 云泽突然想起个事,硕托是贝子爷,那日怎么会留在战场上,按道理来说,他身边有亲兵,受伤应该被亲兵送回军营,怎么会躺在横尸中呢? 虽是疑问多多,但云泽不敢问出口,生怕招来忌讳,于是说:“那日贝子爷伤的真重,我看的都害怕,现在恢复的怎样了?” 硕托说:“断了几根肋骨,其余的都是皮外伤,养上个把月就好了。” 云泽暗叹:牛,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家伙养个把月就好,难道是铁打的不成? 硕托叹着气说:“恩人,这次真是对不起,我不能帮恩人作战,不过恩人放心,等我好起来,一定要同恩人并肩作战。” 又说,“虽然这次我不能亲自上战场,但我也要全力帮助恩人,我已经交待部下,让他们入独立军,明日同独立军一起攻城。虽然我现在的兵马不多,区区两千兵马而已,但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多少表达我一点心意。” 云泽很感动,忙起身说:“多谢贝子爷,我……” 硕托摆手打断云泽,一边示意云泽坐下,一边说:“恩人无需客气,我只是尽了微薄之力,不足挂齿。”
岳托接过话茬说:“尚军长,我也借三千兵马给你,明日你就放开攻城,不要去想结果。”又说,“虽然一万多兵马根本不够,但你不要怕,如果战势吃紧,皇上会派兵支援的。” 云泽说:“会吗,皇上可是说的很清楚,第一仗交给独立军啊?” 岳托说:“难道尚军长看不出皇上的用心?” 云泽想了想,摇了摇头。 岳托端起酒碗说:“来,干了这碗再说。”放下酒碗,岳托抹着嘴说:“其实大家都看得出来,皇上很器重尚军长,否则绝不会把第一仗交给独立军,虽说这仗不好打,可正因不好打,一旦独立军取得胜利,或者占了上风,那都是大功一件。 如果战势吃紧,皇上会立马派兵支援的,因为是皇上亲自选的人,皇上当然不会让独立军过于被动,否则难堪的就不仅是尚军长和独立军了!” 岳托冲云泽眨眨眼,那眼神再说,你明白了吗?不等云泽多想,岳托又说:“尚军长明日做到两点就成,一是尽量把仗打大,大的皇上不增兵,就会失去破城的机会; 二是要在某个阶段里,打的明军无法招架,其实这是打给自己人看得,尚军长明白了吗?” 云泽点着头说:“多谢被了爷点拨,我都听懂了,我一定按贝勒爷说的办。” 岳托拍着手说:“尚军长真乃聪明人,无需外人多说,也从不多问,我就喜欢这样的人!” 云泽淡淡一笑,忙端起酒碗,恭敬的给两位爷敬酒。三人推杯换盏,边吃边聊,气氛越发融洽。 突然间,帐外传来一阵sao动,闹哄哄一片,好像有人在争吵。三人都是一愣,不知出了什么事。 硕托冲帐外喊:“怎么回事,谁在外面喧哗?” 一个小兵跑进帐,行礼说:“回贝子爷,有人来找尚军长,我们让他们稍等,可他们急的不行,非要往帐里闯。” 小兵刚说完,帐外就传来喊声:“公子,我是高康,有急事禀告……” 云泽很是恼火,暗自埋怨:高康啊高康,大呼小叫得干什么呢,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云泽站起身,忙给两位爷赔礼:“真是对不起,属下不懂规矩,惊扰到两位爷了!” 硕托摆摆手:“没事,恩人快去看看吧,到底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