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柳媚儿
这青皮既设赌局,又当赌棍的起初还可以忙过来,后来就不行了。人渐渐多了,吃喝屙撤,有人抽烟有人要酒,有人赢了放狂言,有人输了说傻话。骂骂咧咧发横的,红脸白面的耍赖的,掀桌子打架的,抄凳子砸人的,常有发生,弄的家里乌烟瘴气,鸡犬不宁。 虽然青皮也是努力的镇压,但效果不佳。他知道这样下去迟早玩完,必须尽快规范起来,于是他雇了几个打手,专门对付闹事的。并对远到而来不服的亲自上阵,不论怎样的高手,来一个败一个,来俩个败一双。并且输的心服口服,有抽老千的被扣下钱财,只着裤头,乱棍打出。 人们也奇了,这青皮从何时学得一手绝技,百战百胜从不失手。自设局后,一般时他不玩,不出手。只有碰上硬茬子了,或着有个别,别有用心的赌徒,他才肯出面一会。 青皮其实那有什么狗屁的赌博绝技,只不过有鬼婆子暗中相助罢了,人与鬼斗简直是开玩笑!你手中的牌鬼婆子全看的一清二楚,全用暗号发给了青皮。在场的所有人根本看不到它,局面完全掌握在黑皮手中。青皮不赢才怪, 于是青皮大发横财,渐渐地青皮就成这里的名人与赌窝,“人怕出名,猪怕壮”人一旦出名就会惹来不少麻烦,青皮也不例外,好多人都想对付他。可这小子如妖魔一样竟先知先觉,被他一个个干掉,在当地成就了一个一传奇,让所有人谈之色变,惶恐不安。 兰香男人大奎的先人,也就是上回说的在京做大理寺卿的那个先人。在京被贬回来后,一直是不得意,当时因查无实据才贬回老家。其实当时康熙大帝是对贪腐深恶痛绝的,但也是比较讲究真凭实据的,当时若真逮了把柄,他十个脑袋也没了。 所以,对他还是宽大处理,念他过去也是一心忠于朝廷,办了不少案子,没有功劳也有些苦劳,并没有没收了他的全部家产。只是对他家里一些不明财产处理了一下,俗话说“饿死的骆驼比马大”,手里还是有些积蓄的,虽然在京不如意,在家但不能也那么不得意。于是他拿出些银子买地置宅子,想安心颐养天年。 既是当年的声震朝野的重量级人物,回乡盖房置宅也不能同一般人一样,也要显出当年自己春风得意的气度。他虽然没有完全安着京城里的府邸盖,但也是相当的有北京建筑风格,且让好多风水师都看过宅地,装饰也豪华气派令人咋舌。可惜的是有条件造,却没福消受。 那宅院造好后,就怪事连连,大奎先人就每日恶梦不断,长期失眠,神经衰弱,虽服了大量的中药汤子,也没什么疗效。几年后就去世了。 大奎先人的生的后来的子女,虽说也出息的,但是没有一个有经商做官的,家院虽大占的地理位置又好,风水极佳。却不知怎么的没有先人的辉煌。 并且个个都不是一番风顺,生活坎坷,这些让无数人都百思不得其解。 到了与青皮同代的这一辈,大奎的先人叫庆堂,这庆堂为人也算可以,不笑不说话,谦恭敬畏一副为人和气的样子。做事也精明,只是有些怯懦,家里人丁也兴望,闺女两个小子三个,种着祖宗留下的几亩地,守着一座大宅院,平时赶个集上个店卖些青菜什么的,维持着生活。虽然不怎么富裕但也过的去,同时也没有什么嗜好。 庆堂比青皮大将近十岁,所以平时也没有什么往来,直到青皮发迹了,在这一带横着走道了,没人敢惹了,这庆堂才注意到。噢,这是谁谁家的小子青皮,没几年竟混的人模狗样了,没想到赌钱也能成精,真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哪! 庆堂虽然渴望有钱,但他并不羡慕青皮的为人处事,也并不崇拜那样搞来的钱。在四里八村因他这个“万兴赌坊”招至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传闻,他听到的不是一件二件了。心里说,搞什么营生不行非搞这坑爹的玩意?那要断子绝孙的。 庆堂媳妇的娘家有个外甥女十九了,人长的特漂亮,水灵灵的一掐一股水,嫩生生的招人爱怜。有一次来庆堂家串亲戚,正好让带着狗溜狗的青皮碰上了。现在玩狗己成了青皮的业余爱好,虽不象以前那么痴迷,但是还是不忘初衷。没事早晨领着几条狗和手下小弟,在田野里疯一会。 这外甥女也是不长眼,见着不着调的人就躲开算了。偏偏看青皮在田野里让狗比赛,并和青皮聊起天来,当时青皮也是青春年少,二十六七的小伙子看见如花如玉的大闺女,也是蠢蠢欲动。便和这外甥女天南地北的聊起来。 这青皮说起来长得蛮帅的,只是脸色青虚虚的。内行人看的出这是与鬼怪接触久了的人,气色多这样,青皮有时来了硬茬要上阵,必须请鬼婆子帮忙,那鬼婆子除了占据荒庙那儿修炼,就是闻青皮点香,只要青皮一点香,鬼婆子就过来帮他。 外甥女不谙世俗以为天下都是玫瑰红,人人都是世音菩萨,根本就没戒心。觉得青皮少年俊朗说话风趣,又会玩又会哄女人开心,管他做什么营生?看看父母面朝黄土背朝天,天天早出晚归收入微薄,年底才能给她扯身布料,这叫什么日子? 看看这闺女也兴高采烈,青皮更是卖力的显摆自己训狗特技,只逗的这外甥女好开心,也想亲手一试。只是苦了“大壮”和它的伙伴们,伙伴们知道今东家遇上桃花运了,真要给他演砸了,回去剥了它们的皮,当下酒菜那是跑不了的。 所以个个卖命,狗狗争先互相献殷勤,明着是奴颜媚骨,其实是救生保命。 因为这外甥女青皮在外面比平时,多玩了将进一个多小时,看看那水灵灵的大闺女小花褂都湿透了,便说:“跟我家去歇会,落落汗喝口水呗!”外甥女用手擦擦脸上汗忙摇摇头说:“不了,玩会行了,俺还有事哩!” 青皮虽说飞扬跋扈不可一世了,但对于在街上欺男霸女的勾当还没有,心狠手辣多是因跟他赌坊有关。没关糸的他还没有做过,对于这外甥女虽有心但也不敢冒然行事,那时的青皮,还是相当谨慎的。他说了一些外甥女的亲戚谁家,有空来玩的话也就散了。
外甥女回到庆堂家里便把刚才的事,当笑话告诉了庆堂,庆堂一听可就毛了。着急地说:“媚儿。”庆堂这外甥女是邻村的叫柳媚儿,庆堂叫了一声道:“你这妮子,都十八九了,也不说矜持点,不管认识不认识你就和人家玩那么半天!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开赌坊的啊!” 柳眉儿听庆堂一说,睁着又大圆的媚眼说:“不就是玩了一会嘛,他开赌坊怎么啦?愿赌服输呀,技不如人就认输,这有什么呀?” “哎呀,你个死妮子,急死我了,开那个的人那有好人呀,我给你说不清!” “怎么会没好人哩?好人咋都会混的不如坏人?你们是好人咋没闲功夫玩狗呢?我要是混的好宁不不当这个好人,坏人吃香喝辣的多姿呀!还说不清了呢,说不清就别说了呗,省的憋的红脸脖子粗的,那多难受呀!”柳眉儿根本没那庆堂的话当回事。 庆堂媳妇见庆堂卡了壳,忙过来说:“你姑父是为你好,别不识好歹,那青皮不是好东西。” “你们呀,就是小心眼子,仇富。我跟人家说了半天话聊了半天,人家也没沾我什么便宜,人家也没调戏俺,凭什么就说人家不是好东西呢?你们就是羡慕嫉妒恨!”柳眉儿大辫子一甩,不理他们了。 庆堂俩口子你看看我,我瞪瞪你,都无奈地摇摇头。 柳眉儿在庆堂家住了两天,轻易没蹬过庆堂门的青皮,竟然找借口来庆堂这儿闲坐了。还带了瓶好酒,庆堂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也不好捅破这层窗户纸。只好东扯葫芦西扯瓢地的应付着,青皮边喝酒眼边四处打量,只说这房子这院落好气派。 庆堂多贼呀,一看就知道青皮想什么,又不太敢得罪青皮,只好盼青皮早些走,而青皮却不知趣坐起来没完。搞的庆堂坐不是站不是,象热锅上的蚂蚁。 柳眉儿磕着瓜籽与孩子们打打闹闹的从偏房跑出来,见青皮在,冲青皮点点头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这青皮被柳眉儿这么一笑,魂都没了,两眼都直了。端着酒杯子一动也不动,根本顾不了庆堂还在身边了。 柳媚儿走后,这青皮赌坊的事就撂给了手下人去打理了,多方派人打听这柳媚儿的情况。并且亲自登门求庆堂说媒,成全与这柳媚儿的婚事。 这一下庆堂了咧嘴,知道惹上麻烦了,不答应吧青皮岂肯善罢甘休?答应吧这不把外甥女往火炕里推吗?他青皮是个什么东西谁不知道啊? 庆堂真的是洋鬼子看戏,傻眼了。正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