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北降青龙与诸邪莫生
但是，两人皆心中懊恼，食之无味，苏护见了也不多劝，只是淡然的说：“虽然魏王的征伐会有失败，可是颜君的胜算却已多了一成。” 花弧这才想起正在北境积极备战的拓跋颜，如果魏王将自己的兵马都消耗在辽东，那么显然就为拓跋颜提供了更好的可乘之机。只是，这个代价有些沉重，甚至是要冒着牺牲掉魏国未来的风险。 “力量角逐间，此消彼长，我也无话可说，只是……”花弧心中顾虑重重。 “只是这种以死亡为代价换来的力量均衡让你难以接受吧。”苏护说道：“其实，我也很难接受。但没有办法，我们只能拥立一方。我们没有耍什么Ｙ谋诡计，错误的决定是愚蠢的人自己做出的。” “苏兄真的这样以为吗？可是，诱导那个错误决定出世的事件不还是那个颜君派来的刺客吗？”花弧说。 “如果陆太后将全国的军队都掌控在国都附近，那么，当颜君带着北方六镇的兵马来时，厮杀一定会更加惨烈，那么，因为攻守而战死的军士一定会更多。”苏护说完，喝完杯中酒，叹气说：“拓跋攸和拓跋颜之间已经没有调和的余地，他们之间必须要决出生死成败。没有办法避免，我们——只能选择自己的立场。” “混沌的国王霍乱一世。若如此，长痛还不若短痛。博扬愿意去死就去死吧，那是王的决定。我们现在已经被贬为庶民，已经没有资格再入朝廷了。不过，我现在倒是越来越期待那个战败的消息了。”燕青冷笑一声，心中的怨念却是显而易见。 “博扬不败，不会有人知道你们的远见卓识。所以，你们复出的机遇也是在博扬战败之后。”苏护说道。 “若论远见卓识，还是苏兄看的透彻，我们不过是后知后觉，离了朝堂再行劝谏已经为时晚矣。”花弧有些遗憾的说道。 “不晚，好戏才刚刚开始。”苏护意味深长的说，“魏王的征召很快就会随着败绩的消息一起到来。那个时候，天下也不再是这样一个天下了。” 花弧和燕青听了，面面相觑，无可奈何之间，那美酒的滋味又有了香醇。 一切皆如苏护所料，博扬战败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平城。内朝外朝尽是哗然，那些曾经争先恐后想去征伐燕国而未能去成的朝臣忍不住暗自庆幸。 魏王拓跋攸在诧异之余尽是懊恼，他无论如何也猜不透泱泱一个魏国会被燕国打败。他深深的感觉到了其中的耻辱，盛怒之下的他甚至想亲自去征伐燕国一雪羞耻。当听到陆太后说“你去了，就一定能打胜吗？”的质疑时，他就沉默。沉默之后的爆发只是更加的愤怒。 不久后，那些逃离战场的残兵败将纷纷回到平城，想到出征时的五万兵马，归来时已不及十之一二。当听说作为主将的博扬和左仆Ｓ安原都被燕军俘虏后，魏王的懊恼更是到了极限。 但是，魏王的伤心似乎远不及他的母后。陆太后本想让自己所宠溺的博扬巧取一些功劳，结果竟事与愿违，陪了情郎又折了兵将。当拓跋攸消了怒气返回后宫继续纵情享乐的时候，甘露宫中的陆太后却依然黯然神伤。 陆太后很快就把天师寇谦之召到宫中，见这个曾经落魄的道士已经一身华贵，就责问道：“昔日，天师对魏王进言天宫静轮之法，并主持修造静轮天宫，说是可以生不闻Ｊ鸣犬吠之声，可与天神直接交流。而今，先王已离世半载，天师的静轮天宫却还未能完工。这是不是先王在当日做了错误的决断呢？” 寇谦之战战兢兢的说道：“静轮天宫高至万仞，确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工的啊。而贫道修造天宫一心为了魏王的社稷，望太后明察。” “修造天宫耗费巨大，这笔账暂且搁下。出征燕国之前，你在太极殿上为魏王占卜，说征燕必克，现在五万大军折其大半，博扬将军也被燕军俘获，你又该如何解释呢？” 寇谦之听了，顿时冒出一身冷汗。不久前，他在听到魏军战败的消息后就寝食难安，如果一个自称通晓天机的天师都占卜失败，那么还有谁能够相信他呢？信仰的最大敌人就是怀疑，虽然他很清楚这一点，却还是犯了一个致命的判断失误。他有些后悔没有听苏护的建议，但现在为时已晚。他犹豫良久，才算理出一些头绪，看着陆太后严厉的目光说道：“贫道逆天而为，以致有此失误啊！” “逆天而为？”陆太后更加怀疑的看着眼前这位冠冕堂皇的道士。 “是啊，若依天道，此战如果没有青龙将军在阵中造势画策，是必败的。但贫道急于求成于魏王的社稷，逆天做了法事。”说道这里，寇谦之叹了一口又说道：“天意如此，人命难为。贫道法术粗浅，终究难逆天命啊！” “既已知天命，当初何故不如实说来？” “彼时，青龙将军落于池渊，不得天子待见，贫道不敢说啊！” “谁是青龙将军？” “苏护！如果要征伐燕国，没有他，魏军赢不了。这大概就是难以违背的天意了。”寇谦之虽然越来越不喜欢苏护，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似乎也只有拉出他才能为自己开脱一份罪责了。 “苏护……”陆太后沉思片刻，想起那个辅佐拓跋颜西征大夏，又辅佐拓跋攸北伐柔然的英俊先生，“依天师的说法，苏护为青龙将军，只有他才能去征燕吗？” 寇谦之点了点头：“陆太后没有听说过吗？坊间儿歌有传‘乾坤抖擞，北降青龙。叱咤魍魉，诸邪莫生。白虎锋出，青龙阵成。西夏东燕，无往不胜！’这里的东燕应当就是燕国了。” 寇谦之虽然在心中对自己如此恭维苏护有所不齿，但时至今日，能帮他脱险的似乎也只有这一步了。只要能分散掉太后的恶意，拍几个别人的马Ｐ并不算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