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亡灵汽车（七）
关于童玲提供的嫌疑人李路，调查的结果很不乐观。 或者换一种说法，李路被彻底排除，这个案子不是他做的。 因为他在慕铁军和张子成遇害的时间段，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会不会是雇凶杀人，那就不一定了——但是林雷一番调查下来，发现大学教导主任慕铁军和电动自行车经销商张子成压根就没有任何交集，案子就这么僵持下来。 林雷没有办法。 他是人，不是上帝。 虽然林雷一眼就看穿了“亡灵汽车”作案手法玩弄的鬼把戏，但是凶手是谁，这个问题显然非常困难。 林雷心中隐隐有一个假设，但是他没有任何证据。 这个人为什么要杀害慕铁军和张子成，还费尽心思弄出一个“亡灵汽车”的现场，林雷暂时还没有想通。 莫非是—— …… 张子成的家住在城北的一处别墅区里，他家别墅对面的停车区停满了各种高档轿车，其中一辆福特SUV里坐着一个人，这个人已经通过车窗监视张子成家很久很久了。 这个人，自然就是林雷。 张子成的老婆童玲，实在有些可疑。 她提供的嫌疑人李路，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凶手并不是他。 林雷现在没有了怀疑对象，所以调查一下童玲，便是应有之意。 按照一般的剧本，童玲如果有外遇，那么杀掉老公继承一大笔财产，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只不过…… 林雷觉得这种可能性并不大，除非她能隐藏自己的“地下情人”，否则即使她有不在场证明，她的嫌疑也是非常大的。 林雷坐在驾驶室里，透过车窗盯着对面童玲的别墅。 已经监视了好几个小时，一切正常，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进出童玲家。 家里有一名菲佣，林雷早先已经问过菲佣，得到的答案是童玲和张子成的关系一直还不错，虽然偶尔因为生意的事情吵个嘴，但感情方面没有什么异常。 看起来—— 童玲也不太像凶手！ 林雷思索片刻之后，启动了汽车，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林雷的电话突然响了！ 林雷一看电话是蔡局长打来的，立刻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蔡局长焦急的声音： “林侦探，又发案了！” 林雷冷着脸，听着蔡局长的电话，神情立刻严峻了起来！ 这次遇害者非同小可，竟然是—— 竹联帮台西分部的高层人员，名叫陈宇豪！ 林雷一边开车火速前往案发地点，一边听着蔡局长介绍案情。 发案的地点是一家酒吧，案件的经过与之前酒吧撞车案大同小异。 死者陈宇豪身份很敏感，他明面上的身份是台西一家夜总会的总经理，实则是竹联帮在台西的大佬之一。 黑社会老大？ 林雷微微有些诧异，很快便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在TW或者曰本，不管是竹联帮还是山口组，他们赚钱的手段虽然也有大量黑色和灰色生意，但是这些组织最为主要的生意，并不犯法，至少明面上不犯法。 陈宇豪经营着夜总会，明面上至少是正规生意，所以并不是时时刻刻都有小弟跟随在左右。 林雷做过卧底，他很清楚所谓的“黑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像电影里面那种情节大概只存在于上个世纪，现如今的“黑道”，并不是大哥带着一群小弟四处去砍人……那不叫“黑道”，那叫混子，也混不出什么名堂来。 看来陈宇豪是落单的时候遭遇毒手…… 林雷很快来到了案发地。 现场的警笛声大作，至少来了十多辆防爆车，数百名警察将整个案发现场团团围住，不准吃瓜群众进入。 与之针锋相对的，是一百多名穿着黑西装，带着白手套的人。 这些人手无寸铁，只是手挽手排成一道人墙，阻止警方接近出事的那辆汽车。 林雷刚刚停好车从车上走下来，蔡局长便快步迎了过来。 “林侦探，竹联帮在台西市的三号人物死了，他们不让我们警方接近那辆肇事车，说是必须先等死者家属过来……”蔡局长眉头紧皱，似乎有些无可奈何。 林雷一看这架势立刻就懂了，缓缓地说道：“他们是在等老大过来么？” 蔡局长点点头，默然不语。 竹联帮的人手无寸铁，并不是与警方“交战”，而只是扮演着死者的“亲朋好友”，虽然明面上是说他们在等死者家属，实则肯定是等台西竹联帮老大过来处理这件事。 竹联帮高层遇害，那可不是死了只阿猫阿狗那么简单，没准背后隐藏着什么极大的阴谋， 而现场这种紧张的对峙，明白无误地说明了一个问题——竹联帮的人信不过警察，觉得他们太无能…… 林雷看了蔡局长一眼，小声地问道：“你不方便强行驱散这些人？” 蔡局长额头上冒出了黄豆大的汗滴，讪讪地说道：“他们也不算与警方对抗，毕竟手无寸铁，我也不能做得太过，须知道竹联帮在TB势力极大，他们的头号人物与高层关系密切……” 林雷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一国，哦不，一地有一地的情况，湾湾的这些破事儿林雷没兴趣管，也管不了——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下，该如何行事？ 也只短短几秒，林雷就想明白了，嘴唇浮起淡淡的笑意。 管他狗咬死猫还是猫咬死狗，跟自己一毛钱关系也没有，自己只是来破案的…… 竹联帮在等他们的老大前来处理，那就等呗…… 最终竹联帮肯定也会给蔡局长面子，不会闹得太僵。 林雷在缅北混过好多年，对于这种黑道白道无间道的弯弯绕绕，了然于胸。 林雷从兜里掏出了一颗槟榔，若无其事地嚼了起来。 蔡局长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也知道林雷只是陈警督请来破案的，自己辖区的这些“破事儿”，人家最多抱着“看笑话”的心态，又岂会多管？ “林侦探，您稍待片刻，等他们老大王庆元过来，我自有主张。”蔡局长斟酌了一番措辞，小心翼翼地说道。 林雷微笑着点点头，并不发表任何意见。 看来台西竹联帮的老大，便是蔡局长口中这个叫做王庆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