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东京秘技
正在赵图虎头两人嬉笑言谈时，平叔背着一筐菜蔬佐料进门了，二人忙上前接手递茶，赵图问道：“平叔采买齐全了吧，跑这一趟怪累的，可是您非要去，这大热天的。” 平叔笑道：“图哥儿这话说的，我就是下人，干活就是本份，啥累不累的。对了图哥儿啊你昨天和我说的话可是真的？，这原料都买回来了，咱家的新铺子能不能开起来就看你的了。” “恩，平叔你放心，今天我就亲自露一手，让你尝尝我的手艺。也算我孝敬您了。您就瞧好吧！” 说完，赵图就钻进厨房，平叔和虎头二人，也是对赵图十分好奇，跟着进了厨房。 昨天晚间平叔问赵图，这铺子盘下来好多天了，也没见准备开业。询问赵图到底是准备打算怎么经营。赵图忙解释道，这几天铺子那边虽然关门歇业，但里面也没闲着。雇了几个泥水工，木工，大匠正在忙乎呢，再有几日也就完活了。等重新装饰好了以后，就开家酒楼。开酒楼呢，不用再去官衙申请报备了，马掌柜把相关手续都转过来了。但是呢这绍兴城里大大小小的酒楼小店不计其数。绝大部分其实主要都是卖酒。菜呢也就是个捎带，吃来吃去家家几乎都是那几样，不是蒸菜，就炖煮。目前酒大部分还是官府酒曲专卖，利润也就那样。想要挣钱就要有特色，酒水的渠道目前还没有办法，那只有在菜上做功夫了。 “平叔你和我爹爹年轻那时候在临安府，可曾听说过炒菜？”赵图问道。 “炒菜知道，知道啊，想当年，汴京七十二家正店里只有三家会这炒菜之法，听说这炒菜乃是大内御厨秘法所制，后这秘法从皇家大内传出，这秘法一直是这三家牢牢把持不曾外泄。”平叔回答道。 “那平叔你可曾品尝过这炒菜的味道？” “呵呵，图哥儿你这可说笑了，我一个下人，哪有机会去吃啊，嘿嘿就连你爹爹都不曾吃过。听闻那炒菜一盘价格昂贵，不是一般百姓之家能吃的起的。” “那我今天就给你们露一手，给你们炒几盘菜尝尝看。”赵图得意洋洋的说道。 赵图看了看平叔采买回来的食材，有猪rou，羊rou，葱姜蒜，黄瓜。河虾，泥鳅，豆腐，鸡，荷叶，丝瓜，鸡蛋和一些绿叶菜。调料有盐，黄酒，胡椒粉，菜油，糖。 让虎头把定制的薄铁皮锅，和铁铲，木把铜勺准备好。赵图站在灶前开始进入“厨神”模式，把油倒入锅内预热，然后拿起刀来开始切黄瓜，猪rou和竹笋，并指挥虎头把虾剥皮，羊rou切片，丝瓜洗好，蘑菇泡上。赵图接着打了两颗鸡蛋在碗中，用筷子打散，切点葱花散上。 赵图穿越前的烹饪水平并不能算很高，不过常年自己一个人住在外面，基本的手艺还是有的。赵图把食料大致弄好，转过头来，却发现油还没有沸，想了想，这时期的人们都是用木柴点火烧饭，没有现代社会的煤炭和天然气的火来的大，也没有炭火天然气火稳定，估计大概是炉温欠了点吧！想到这里便转过头喊虎头过来帮忙扇一扇火，一会儿功夫，锅里油温够了，赵图便把鸡蛋放进去，待鸡蛋定形后，加入黄瓜片用铁铲快速翻炒几下加盐出锅摆盘，接着又炒了竹笋炒rou，葱爆羊rou片，丝瓜炒河虾,蒜蓉炒菜芯，蘑菇炒rou丝。 在做后面几个rou菜时赵图还加了点这个时代的奢侈调味品——糖，不过两盏茶的功夫，一盘盘在南宋可以称之为美味佳肴便大功告成，赵图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尝了尝，还算满意的点了点头。 灶台上摆放着色香味俱全的六盘炒菜，平叔和虎头盯着灶台上的几盘菜一时有些傻眼，上面各色菜肴还在丝丝地冒着热气，晶亮的油从食材中缓缓流出，在青瓷盘中便如琥珀一般，琅玕莹亮。整个厨房弥漫着各色香气，闻着就令人食欲大开。赵图看着眼前傻眼的两人，心里涌起一丝暖意，微微笑了笑说道：“弄好了啊，动手盛饭开吃啊虎头，平叔您也快来尝尝。” “呜……嗯…嗯……”虎头一边用手掩着口，大概是还有些烫，一边忙不迭地点着头，好不容易咽下去后，瞪着大眼睛眉开眼笑道：“好吃，真的好吃，俺可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赵图怕虎头敷衍自己，又追问了一句：“真的？” “真的，没想到图哥儿这么厉害，能做这样的美味。” 再看平叔，那是头也不抬，话也不接，稀里哗啦的直接往嘴里扒拉。果然是姜是老的辣啊。 待猛吞猛咽了一阵后，平叔赞道：“这就是汴京秘传的炒菜啊，果然不同凡响，好吃，图哥儿你怎么会这手艺的，这下开酒楼，可算有把握了。有了这个炒菜之法绝对生意兴隆啊。说来也奇怪，我年轻时和你爹爹行商，名城大府的各色酒楼去过不少。虽然这些菜不似家常吃的煮菜一般清淡，也没有那些大酒楼中雕琢过后的冷盘蒸菜雅致，但这炒菜是味道鲜美口感舒爽，清鲜味永，芳而不濡，口感稍稍咸了一点，不过这样也特别下饭，你看我不知不觉就着菜都吃了两碗米饭了。胃口大开啊，呵呵。” 平叔说的确实是大实话，炒菜到后世能成为普通大众最为普及的烹饪做法，必然有它的优越之处，且不说炒菜与蒸煮孰优孰劣，便是这时代的人，从断奶起，吃的便一直都是蒸煮一类的食品，吃也吃腻了，突然尝到其他做法的美味，口感上自然更上一筹。 赵图神秘兮兮的说道：“炒菜这手艺其实是，去年到泉州参加宗子去应试的时候，无聊闲逛时从一家书铺中购得一本残籍《东京秘技谱》，这些方法都是从那里面学来的，书里既有炒菜之法，还有制糖，制盐，酿酒，炼铁，制陶，炒茶等法。可惜那本书我回来后怎么也找不到了，估计是回来的路上丢了。” 平叔听完懊恼的拍了下大腿：“当年靖康之难，东京陷落，金人入京烧杀，你看到的那本书，很可能是大难之后流传出来的大内馆阁秘传书籍，听闻上面记录的都是皇家收集的秘法啊。可惜啊，没有保留下来，图哥儿，这书可是可以传家的宝贝儿。太可惜了，早知道去年应该我陪你去啊，指定丢不了啊。虎头你陪图哥儿回来的时候，难道没注意那书吗？” 虎头被突然问到两年前的事，根本想不起来啊，委屈的回答道：“时间过去这么长了我哪记得啊。” 赵图装无辜的摇头道：“我找了，真的是丢了，我估计是丢在回来的路上了，不过上面内容我还记的大半，哪天寻个时间我写出来即可。” “哎呀，可惜丢了，那好吧，图哥儿你赶快写下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写好后平叔给你妥帖保存好，等以后好传给你儿子。这可是万金不换的传家秘技啊。”平叔连连惋惜道。听平叔絮叨完，赵图心想有平叔的脑补，我以后搞点发明创作倒是有了借口。 赵图忙转移话题的说道：“今天高兴，不提这个了，晚上我再做几个新菜尝尝。” 虎头一听马上憨笑道：“还有新菜啊，图哥儿，嘿嘿真好。需要准备什么啊图哥儿我马上给弄来。” “嗯我想想，晚上就做叫花鸡，泥鳅钻豆腐，松鼠桂鱼,虾仁锅巴，红烧rou。多做几个，把以后酒楼的招牌菜尽量试验一番，多点练习好早点把握其中的火候。”赵图自信满满的说。 下午，微微起风，吹走了夏日的炎热，三人在院子里的树荫下纳凉啃西瓜，好不惬意。 正在这时，大门外有人喊道：“这里可是赵图赵官人家。” 平叔忙起身走过回应道：“正是，门外是何人叫门啊？” 门外说道：“我是城东二十里外曹娥江港口的何进，我等按赵图赵官人吩咐，前来拜访。” “平叔开门把他们迎进来吧，是我喊他们过来的。”赵图一听是何进的声音忙说道。 迎进众人，给平叔介绍一番，招呼大家就在院子里上茶，递瓜客套不提。 赵图眯了眯眼问道：“何进，刘福全，李二蛋，张虎，王五你们都来了啊，看来身体都休养好了啊，对了王五你弟王六可好，伤了筋骨可不能大意，吃饭和吃药都要注意。有什么难处，王五你直接和我说，不要客气。” 众人恭敬的说道：“小官人，俺不会客气，承蒙您的照顾，我们大部分都好利索了。” “那好咱们就不客气了，诸位那我就直接说了。你们天天在港口扛活谋生，每天累死累活的也就将将能维持一家老小的吃食，前提还得是港口有活的情况。据我了解各位老家是由于天灾人祸各种原因导致名下田地丧失殆尽，不然你们也不能出来扛活。我说的这些虽然不好听，但话糙理不糙，讲的确是事实。众位没有异议吧。”赵图娓娓的说道。 众人听着都连连点头道：“哎，确实如此，我们确实是勉强维生，有这顿没下顿的，奈何我们除了种地和有把子力气之外也不会别的，赵家小官人说的不差。” “你们那天在巷子里堵我之时，出手利落，好像习过武吧？” 张虎腼腆的接话道：“恩，是的但是也就是习的一些庄稼把式。我们几个都是来自一个村的，祖上有跟岳爷爷当兵吃粮的，故而传下来几招军中习来的招式。” “恩，我说嘛，那天看你们用木棍刺我时，颇有些耍大枪的影子,这样吧，大伙一起合计合计，本人在城里有个酒楼马上要开门迎客，但是还缺几个人手，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来帮我？”赵图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