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端木苏开窍
调皮鬼一脸坏笑地看了一会儿江雪,又扭头看懵懂得有些呆傻的端木苏。他的眼睛快速眨动着,就像自动照相机在快速连拍时的闪光灯,仿佛在窥探两人心中的秘密。 低头娇羞含笑的江雪,用眼角的余光看到调皮鬼正在坏笑着观察自己,便仰起头来,冲他喊道:“笑什么笑,还不去捡乌鸦!” “好,好,我去捡乌鸦,不再打扰你们了!” 调皮鬼笑着转身,一边捡拾乌鸦,一边快乐地吹起了口哨。 端木苏虽然懵懂,心思却不乏敏感。调皮鬼的坏笑和江雪的娇羞,他都看在眼里,心中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痒痒的,暖暖的……既充满了期盼,又有着无尽的恐惧。他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却十分感激调皮鬼的恶作剧。如果没有调皮鬼那几句貌似令人讨厌的俏皮话,他就无法看到江雪那娇羞的神情。他觉得这娇羞的神情,让江雪更加美丽,更加妩媚。但是,他却不敢直视这张因娇羞而变得无比美丽的面庞,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很久以后,端木苏才知道,他的心就是在这个瞬间,突然开窍了! 调皮鬼捡起剩下的三只乌鸦,返回自己的马旁,从行囊里找出一根绳子,又走向江雪,要回两只乌鸦,连同他手里的那三只乌鸦,将五只乌鸦的脚用绳子绑在一起,再挎在马鞍上。然后,一骗腿,跨上马背,说道:“走,喂小雪豹去。” 三个人调转马头,又朝雪豹的巢xue走去。 此时,天色已经大黑,好在天上繁星闪耀,形如弯刀的月亮也很明亮,因而崎岖的山路尚能看清。三人三骑,一路逶迤而上,却在接近雪豹的巢xue时,突然传来一声母雪豹的吼叫。母雪豹的这一声吼,底气十足,震天动地,就连山坡上的石子都被震得几乎要跳离地面。三人心中大骇,立刻勒住马头,不敢再进一步。 “母雪豹回来了,怎么办?”调皮鬼扭头问端木苏。 “把乌鸦扔过去。”端木苏说。 调皮鬼翻身下马,从马鞍上取下五只乌鸦,解开绳子,一只一只地用力抛向雪豹,却落在了离雪豹很远的地方。母雪豹以为调皮鬼要伤害自己,又扯着嗓子怒吼了两声,随后却抽了抽鼻子,一双眼睛就立刻冒出了晶亮亮的琥珀色的光芒。端木苏从这琥珀的光芒中看到了雪豹对食物的渴望,便咧开嘴巴笑了。 “好了,任务完成了。我们走吧。”端木苏说。 “这就走了?”江雪有些失望。 “你还想干啥?难不成你还想亲自喂它们?”端木苏笑了笑,又说,“走吧。我们为它们找到了食物,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但愿它记着咱们的好,能放江淼一马。” “嘁!”调皮鬼白了端木苏一眼,“瞧你说的,好像雪豹不是野兽,不是畜生,而是你的朋友似的。” “把它们当成朋友也未尝不可!”江雪见不得调皮鬼为难端木苏,“地球上的所有生物,原本就是同种同源,原本就是一家。你懂吗你?!” “我不懂,你懂!”调皮鬼讥笑着反驳,“既然你跟它是一家,那你就别跟我们走了,你留在这里跟它们一起住得了。它要是把你给吃了,江淼就更安全了,呵呵!” “去,”江雪笑骂,“你这人从来就没个正行,只知道胡说八道!” 母雪豹用出色的嗅觉感知到了乌鸦的存在,心里早已按捺不住要扑过去的冲动,却见端木苏三人嘻嘻哈哈说笑,就是不肯离去,于是心中恼怒,又伸着脖子吼了一声。 “母雪豹已经等不及了,咱赶紧走吧。” 在端木苏的催促下,三人一起调转马头,在月光和星辉的照耀下,沿着陡峭的山路向下走去,很快返回竹林。 三人在竹林中穿行了一会儿,见前方的竹林甚是稀疏,地面也很平整,便不自觉的放慢的脚步。 “你们饿不饿?”江雪问端木苏,“你呢?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是啊,我感觉很累,也很饿。”端木苏应了一句,又说,“哎呀,刚才忘了留下一只乌鸦给咱们做晚餐!” “动物跟人是同种同源,原本就是一家,你们舍得吃吗?”调皮鬼讥讽了一句,又道,“还是吃自己带的点心吧。” 于是,三人赶到那块开阔地,翻身下马,围坐在一起,打开各自的行囊,掏出干巴巴的点心,稀里糊涂地吃了一些,勉强糊弄着肚子不再喊饿。 调皮鬼第一个吃罢。他扭头看了看四周,说道:“咱这样吧,这里竹林稀疏,地面平整,今晚不如就在那里安营扎寨吧。” “就住这里?” 江雪有些不安地问。虽然她在离开月亮山庄之前,已做好了在旷野之中露营的心里准备,但事到临头,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不住这儿住哪?”调皮鬼已经跳下马来,“要是不习惯,你可以回去,让端木苏跟你回去也行。我一个人住这儿。” “你一个人?”江雪问道,“你一个人住这里,就不怕雪豹把你给吃了?” “你不是说雪豹跟我们同种同源,原本就是一家人么?”调皮鬼用讥笑的口吻反问,“既然我们是一家人,刚才我又给了它五只乌鸦,它干嘛还要吃我?” “你这人真讨厌!”江雪恼怒道,“人家跟你说正经的,你却老是不正经!” “行啦,行啦,你们别闹了。”端木苏插话道,“就照左青说的做吧,我们就在这里住下了。” 调皮鬼见端木苏同意自己的意见,脸上立刻绽开了笑容,急忙跑到青骢马旁边,替端木苏解下行囊,又手脚麻利地帮他搭起了帐篷。 江雪也只得解下自己的行囊,手忙脚乱地搭帐篷。可是,她力气小,又不善于搭帐篷,费力不少,收效甚微,越鼓捣越来气,便把手里的工具往地上一扔,喊道:“我不干了!” 端木苏扭头,瞥见江雪急出了一脑门子汗,不禁哑然失笑,遂走过去,说:“我来帮你。”说着,便要动手。 江雪急忙把他拦住:“别动,别动,你身上有伤!” 端木苏用右手轻推江雪:“没事,我右手还好着呢。” “哎,”调皮鬼冲端木苏喊道,“你这人好没良心!” “说什么呢你?我怎么没良心了?”端木苏一脸茫然地说。 “我是见你有伤,才帮你搭帐篷的。你倒好,不说给我搭把手,却去帮她!”稍后,调皮鬼又瞪着眼睛喊道,“你不是没事吗?你的右手不是好好的吗?那你过来,搭你自己的帐篷!”说罢,唿地扔下了手里的活计。 “你这人,怎么小心眼呢!”端木苏笑道,“我不是见她不会搭帐篷嘛!哦,你还真看着她睡在地上也不管吗?” “算了,算了,你不要管我了,”江雪劝端木苏,“我自己能行。” “哎,哎,”调皮鬼又冲江雪喊道,“你也别那么小心眼好不好?我说不管你了吗?我刚才那话是不想让端木苏干活,没说不帮你。你等会儿,等我帮他搭好了帐篷,就过去帮你。这回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江雪白了调皮鬼一眼,却忍不住“嗤嗤”地笑。 “哎,女人啊女人!”调皮鬼故作老成地摇了摇头,“只要吃一点亏,就吱哇乱叫;要是沾了一点便宜呢,马上就笑!唉,还是孔夫子说得好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你少在这阴阳怪气的!”江雪笑骂,“江淼也是女人,你觉得她难养吗?”
话刚一出口,江雪就自觉失态,立马闭嘴,脸却倏地红了。调皮鬼和端木苏听了这番话,同时愣住。调皮鬼更是被这句话勾起了对江淼的担心,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江雪见两人都阴着个脸不说话,也担心起江淼的处境。心里一难过,她那双美丽的眼睛便红润起来,很快就有泪水滚出,随即低声饮泣。 调皮鬼垂下了头,转身去搭建端木苏的帐篷,然后帮江雪搭建帐篷,最后才搭建自己的帐篷。期间,他一直低头干活,闷声不响,铁锤被他抡得飞快,咚咚咚,仿佛在发泄心中怒火。端木苏和江雪见他心情郁闷,都不敢说笑,只是跟着他来回转移阵地,尽可能地给他搭把手。 直到三个帐篷都搭建完毕,端木苏才发现,江雪的帐篷紧挨着一丛茂密的竹子,竹丛是半圆形的,像一个巨人张开了两条手臂,包围了江雪帐篷的半周。再看端木苏和调皮鬼的帐篷,却是一左一右,包围了江雪帐篷的另半周。于是,两顶帐篷,外加一丛竹子,就像禁卫军一般,将江雪的帐篷团团包围了起来,看上去十分安全。 端木苏见调皮鬼心思如此缜密,不禁暗暗佩服,频频点头。他扭头看向调皮鬼,想赞美两句,再说些感谢的话,却见调皮鬼一猫腰,钻进了帐篷。无奈之下,他只好冲江雪耸了耸肩,用眼神示意她赶紧钻进帐篷休息,别再说话,免得惹调皮鬼发火。 江雪原来很累,钻进帐篷后,本想着闭上眼睛快点睡觉,却因气氛过于压抑,又想起了江淼,便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反而越来越精神。 “火瞳……端木苏……你睡了吗?”江雪隔着帐篷低声问。 “没有。”端木苏亦低声作答。 “你说,江淼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 “她会不会已经回到香格里拉了?” “嗯……应该不会吧。” “她是不是被当地人给救了,跟人回家了?” “这个么……不好说。” “要是有人救了她,怎么不联系咱们呢?” “也许是不知道怎么联系吧。” “江淼知道啊?她那么聪明,总能找到办法联系咱们的!” “……” “哎,你在听吗?” “在。你说吧。” “我问你,她会不会迷路?” “嗯……有可能。” “那她——” “你们俩还有完没完?”调皮鬼喊道,“赶紧睡觉!要是不想睡,就给我滚远点!” ………… 翌日清晨,天上刚刚泛起鱼肚白,林中早就响起叽叽喳喳的鸟鸣。 调皮鬼爬出帐篷,见江雪早已站在林中,正仰头望着天上的飞鸟,神态怡然,就像早起观景的游客,浑然世外,忘却了一切烦恼。 “你起得还挺早。”调皮鬼的话似贬实褒,算是跟江雪打过了招呼。 “那当然!”江雪晃了晃脑袋,又伸了个懒腰,才接着说,“我天天早起。这里的早晨真美啊!空气真新鲜!” “好了,别大发诗情了,赶紧收拾收拾去找江淼吧!”说罢,调皮鬼扭头看向端木苏的帐篷,又问:“他还没醒?” “应该是的。”江雪说,“让他再睡会儿吧,他身有伤。” “不行,叫他起来。咱们还得赶路呢!” 说着,调皮鬼低头弯腰,伸手撩开端木苏的帐篷,伸头往里一看,不禁“啊——”了一声,随即叫道:“江雪,江雪,快来,快来!你看端木苏这是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