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关心则乱
“杀了你?”岂料项奕欢却像是听到什么滑稽之事一样流着泪就笑了,她走到跌在地上的项矜惜面前就满脸嘲讽和不屑地说着,“杀了你有什么用?杀了你就能换回我的贞节吗?杀了你就能抹掉昨夜那十几个男人对我做出的禽兽不如的恶行吗?项矜惜,没想到你装出一副良善纯净的模样,却是暗地里做出这种不知廉耻蛇蝎心肠的事,你好狠毒啊!” “五姐,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尽管项矜惜心中依然痛恨着项奕欢对司空云澈的屡屡加害,然而毕竟项奕欢受此奇耻大辱是因自己,她也就对项奕欢感到分外愧疚难安。 “当然都是因为你!你自出世起就在害我,现在害到我都快断命了还是不肯放过,项矜惜,我欠你什么?”项奕欢说着就愤恨愈加地像火一样熊熊焚烧着她所有的心绪。她再难压制地奔过去两手狠狠扯住项矜惜的衣领:“项矜惜,我告诉你,你让我这般凄惨,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你以为,你以为你爱的人是真心待你的吗?” “你你说什么?”项矜惜被项奕欢这时由盛怒转为得意的神情和突如其来的话语打得一头雾水,却也从心里生出隐隐的不安来。 项奕欢灿烂而阴狠地一笑,本来她还因项矜惜在她入了牢狱后处处关照而稍有心软,准备不把她不久前所查到的事告知项矜惜,可是项矜惜居然能毒辣到对她做这种事,也就不能怪她再不留情!项奕欢的手背似有玩味地在项矜惜脸上轻抚着,话里更是字字带刺地扎进人心:“项矜惜,你还真是可怜至极,为了司空云澈整日伤心落泪,还为了他想苦守一世再不嫁人,可是你以为,司空云澈是真心爱你的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项奕欢这话一出,无疑是戳中了项矜惜最脆弱也最疼痛的伤口。果然不出她所料,项矜惜甚是匆忙地开始逼问她,又在迟疑中选择相信司空云澈,“我与云澈是真心相爱,你凭什么这么说?” “凭什么?”项奕欢像是沉住了气一样缓缓靠近项矜惜,终于双目相对睫毛都要相碰时才听下来,“你以为,司空云澈只爱你吗?我告诉你项矜惜,跟他上过床的女人,可不是只有一个!” “不,我不信,我不信!”项矜惜单薄的身子瞬间就像筛糠一样剧烈地抖起来,她拼命地摇着头,纵然任是如何都不肯相信项奕欢的话语,还是隐隐牵动了某些深埋的痛处。 “你不信?”项奕欢带着报复的嘲笑和快感望着此时被一句话打得几乎要彻底击溃,更加傲然地就上前去补刀,“不信,你可以去问问风月楼失火后侥幸逃命的那些娼妓,你去问问她们,司空云澈是不是和那里的头牌名妓有染?你去问问她们,司空云澈是不是时有彻夜留宿在那个娼妓的房间里,和她翻云覆雨?你再想想,司空云澈的身上,难道从未有过其他女人的香粉味?项矜惜啊项矜惜,枉费你是高高在上金枝玉叶的公主,你深爱的男人,却只是把你当成别的女人一样,不过是玩玩罢了,或是借着你公主的身份帮他平步青云,你居然还傻傻地付诸真心?你还真是个天大的笑话啊你!” “你想用此挑拨我和云澈的关系,不可能!我相信云澈待我是真心实意,我除了他,谁也不会再嫁!”项矜惜有过一瞬的恍惚后也仍绞着手指嘴硬着不肯相信,转了身就想要逃出去一样冷漠而慌张,“我不会让他们再动你一下,最后这几日,我会仍吩咐着他们好生待你。” 没想到此时,项奕欢看着项矜惜转身就要离开的背影,忽然间就心里有了主意,眼中一狠就对着项矜惜喊道,“项矜惜,你想看我项奕欢受刑断头的样子,我偏不如你的意!”说完就毫不犹豫地朝着墙壁撞过去 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项奕欢仅剩的一条活路。 项矜惜听到身后的剧烈响动后果真怔怔地转过来,却只见到墙壁上的一滩血迹和已经倒在地上满头鲜血,再无声息的项奕欢。漫长的红痕渐渐地爬到她的脸上,随着不断涌出的液体在项奕欢苍白的脸上涂染得越发斑驳而惨烈。 项矜惜惊诧地立在原地剧烈呼吸,这时狱卒和歆儿才因为听到动静一起赶过来,歆儿即刻就扶着双手冰冷的项矜惜,着急地看着她还有血迹的嘴角:“公主,您怎么样?您没事吧?” 项矜惜惊魂未定地摇摇头,示意狱卒赶快去查看项奕欢的伤势。 “公主,已经断气了!”狱卒伸指探了探项奕欢的鼻息说着。 若不是身边的人都围在左右搀扶着,此时已经痛哭的项矜惜怕是早已瘫跪在地上不肯起身,抽噎太过于剧烈地几乎都使她背过气,她被歆儿轻抚了好一阵后背才能用力地说出话来:“把五公主,好生厚葬!”
项奕欢犯下这等大罪,自然是再没有入葬皇陵的资格。 本来只能斩首之后被抛尸乱葬岗的。 项矜惜能这般对她,已是最大的宽容和优待。 可项矜惜说完这句话后,眼前陡然一空就昏了过去。 “公主,对五公主的死,您也不必太过难过。毕竟,这也不是您的错。”歆儿守在项矜惜的床边看她自醒来后就不再说话,目光动荡得好像不见一物,以为她是因见到项奕欢的死而太过忧伤,就一直劝告着。 项矜惜虽对项奕欢过世仍有难过,可是真正狠狠戳疼她心的,却是项奕欢含恨说出的那些所谓的司空云澈并非真心待她的话。 司空云澈对自己是虚情假意?他与青楼娼妓有染? 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项矜惜的顾自含泪拼命摇头也是让歆儿一头雾水。这样一来,她竟然不知,到底该从何安慰。 “太子殿下,您不能进去。”项奕宸本来还想如往常一样踏进玉锦宫,却没想到花音这次居然一下就拦到他面前不肯放行。 “为什么?我听说九妹昏迷,所以特意来看看她。”项奕宸对自己的初次被拦截略有疑虑,也是甚为不满,英气的八字眉都拧得紧紧的。 他不知道,自从项奕欢被*的事发生后,项矜惜就有意要与他疏离。 歆儿这时也从内殿走了出来,对着项奕宸躬身行了礼就敬声劝告着:“太子殿下,公主她身子不适刚刚才睡下,还是不宜去打扰为好。” “惜儿她身子不适,我更该进去探望,她刚刚睡下,我不会打扰,只远远看她一眼,知道她无事也好。”项奕宸虽然心里着急,可一向也性情温和,说话也是耐着性子解释着。 “太子殿下,还请您不要为难奴婢!”歆儿和花音仍旧并排站着构成阻挡,就是不肯放行。 “放肆!”项奕宸这时终于已忍无可忍,脸上都蒙上了一层冰,甚至都把手中的剑拔出来怒喊道,“你们两个奴婢今日是哪里来的胆子,居然敢阻拦我进去看惜儿?你们两个信不信,再敢阻拦,我手里的宝剑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