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潇潇（3）
龙竞秋见他们转船而去,已不再注意自己二人，便一指船上的两个汉子道: “三哥可知这两个粗豪汉子一个叫鲁雄,另一个就是沙大勇吗？他二人都是洞庭十八寨的好手。” 又指了指另一个黑衣大汉说道：“这领头的大汉就是洞庭十八寨副总寨主彭震江,人称‘开山掌’，是总塞主彭镇湖的同胞兄弟” 邓俊书点了点头，两眼却紧紧盯住那四条如风而去的小船道：“久闻大名，原来是洞庭十八寨的人马到了。” 这洞庭十八寨是洞庭湖东南的一个水上大寨，传说总寨主彭镇湖，武功高强，又极为好客，江湖素有‘洞庭小孟尝’之称。 此时邓俊书心中暗道：“早听说那‘洞庭小孟尝’彭镇湖是江湖中少有的风雅之士，想不到他的同胞兄弟竟然生的如此粗豪”正自诧异不已。 此时但見那四条小船如飞而至，倾刻间便会撞上大船，大船上有人高声喝骂：“喂，瞎了你们的狗眼啦。” 骂声未绝，却只见那小船怱地两两左右分开，迅捷异常，绕着大船一周，片刻之间又到大船前面。 但听得一声响量，小舟上一道蓝焰呼啸有声，破空而起，“砰“地一声在空中炸开，顷刻间蓝烟四散，便如一朵蓝色菊花，美丽之中隐隐含着萧杀。 远处蓝焰四起，“嗤，嗤，嗤”的破空音响夹着“砰，砰，砰”的爆列声，此起彼伏，响彻四周，似在遥相呼应。 “天开黄庭路，水存十八乡”。四条小船、十二条汉子齐声高呼，声震八方。 邓俊书一时却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便问道：“他们说些什么？” “这是洞庭十八寨的切口。”龙竞秋道。 这时，却见大船上人员流动，有几个灰衣大汉走上船头，当先一个汉子高声道：“铁衣帮与洞庭十八寨，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为何今日却要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说话之间，那大船却丝亳没停，竞然向小船撞去。 眼看着堪堪撞上小船，只见那四小船怱地又分，到得大船之侧，却突然见得小船上人影晃动，啸声突起，啸声中有八条好汉纷纷跃上大船头。 此时邓、龙二人也乘机绕到船尾，邓俊书解开小船缆绳，与龙竞秋双双一跃而起，上了大船，将缆绳系好。 二人但见铁衣帮好一艘大船，甲板长宽足有数丈之遥；此刻但见甲板上八条大汉一字排开，当先一人，浓眉环眼，一部虬须有如钢针。 龙竞秋小声道；“这个当先的大汉，就是彭震江，人称‘急先锋’，别看他五大三粗，却是个粗中有细的角色。” 说话间，对面甲板上涌出十余个人来。 当先一人，赤发长鼻，双目突起，阴森森地道：“今日彭寨主不请自來，正不知有何见教？” 彭震江仰天打了个“哈哈”，其实，他也真没想到已方八人竞能如此从容上船，一时间不禁信心大增，却又心中想道：“既已到此，大家已撕破脸皮，那还有什么客气可讲。” 他行事素来是直来直去，不喜转弯抹角，当下便道：“柳堂主，我彭震江明人不做暗事，贵帮若肯交出‘雪山双煞’，万事皆休，如若不然，今日便只好与洞庭十八寨结仇了。” 那柳堂主听他说话咄咄逼人，竞未动怒，说道：“彭寨主果然是个急性子，不知洞庭十八寨与‘雪山双煞’有何过节，为何却来问我铁衣帮要人？” 彭震江“哼”了一声道：“‘雪山双煞’以其卑劣的手段，偷窃了风潜岛丁岛主的一双儿女，为江湖人所不齿”。 那柳堂主又道：“雪山双煞’偷窃了风潜岛丁岛主的一双儿女，却与你有何相干？却要累得洞庭十八寨的兄弟千辛万苦地来我铁衣帮要人。” 彭震江强忍着怒气，却大声说道： “这丁岛主是我们总寨主的神交好友，今日他们既然来到洞庭湖上，我家总寨主岂能坐视不理，今日不请自来，便是请贵帮交岀‘雪山双煞’，以后大家依旧井水不犯河水”。 邓俊书见他相貌粗豪，但说话却很得体，果然是粗中有细，说起话来倒是句句义正词严，且不失光明磊落之风。 而那位柳堂主却显得有些阴森老沉，倒似是极难对付的角色，便向龙竞秋问道：“这柳堂主可是人称‘洞庭君’的柳雄飞吗？” 龙竞秋道：“三哥说的正是，此人水上功夫十分了得，是铁衣邦节水堂堂主。”龙竞秋生在湘西，对这一带武林中人自然十分熟悉，了若指掌。 这时，却见那柳熊飞双目一翻，说道：“好，好，各位既然一口咬定‘雪山双煞’在敝船上，柳某也不多辞。” 他知道‘雪山双煞’曾在城陵矶与沙大勇照面，以洞庭十八寨的实力，自然知道这两人就在我的船上，不然也不会来此大动干戈，此刻分辩已是多余。 只不过他们实在是有些欺人太甚，铁衣帮创帮百十年来，纵横江湖，怕过谁來？今日帮主虽然不在，但我堂堂的铁衣帮节水堂，岂会怕了你们不成？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大能耐。 柳雄飞心念及此，反倒不温不怒：“各位远来即是客，所幸敝船备有水酒，各位若是好汉，便同饮一杯如何？” 言毕，也不管别人是否同意，便命手下取了三坛好酒，上前拿取一坛，揭去泥封，打开坛盖，顿时便闻得一阵酒香扑鼻而来、。 柳雄飞抓起酒坛，略作倾斜，但见酒泉如注，却堪堪跌落杯中，待到杯满，即行停注，并无一滴溢出杯外。 众人都知道提壶倒酒入杯容易，而坛口甚宽，杯口窄小，要像他这样倾坛而注，且无一滴酒落在杯外，若无极高的内家功夫修为，其实很难办到。 洞庭群雄平日本就好饮，但今日非比寻常，所以大家都隐忍不发，即至柳雄飞露了这一手功夫，各人均自暗赞他手上功夫了得，能收能放；更有几个铁衣帮众大赞其功夫如神。 柳雄飞甚是得意，扬声说道：“彭寨主，我先敬你一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