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潇潇(4)
柳雄飞甚是得意,扬声说道:“彭寨主,我先敬你一杯如何?” 他一语方毕,更不待对方应允,只见他左手一挥,那酒杯便如离弦之箭,凌空而起,向彭震江飞去。 说时迟,那时快,那酒杯如飞而至,夹着风声,來势极劲。 但只见那彭震江喝一声:“好。”右臂伸前,伸掌托住杯底,运力一转,消去疾飞之势,已将酒杯稳稳接住,并无滴酒洒出。 柳雄飞见他露了这一手功夫,心中也是暗暗佩服,不禁脱口贊道:“彭寨主果然好身手!” 彭震江朗声说道:“多谢柳堂主台爱,彭某在这里谢过。”正要一饮而尽。 沙大勇见他举杯欲饮,便高声提醒:“彭大哥,别喝,谁知道他酒里有没有蒙汗药。” 彭震江闻言一怔······ 柳雄飞“哈哈”大笑,拿起酒杯,更不解释,便也从坛中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彭震江盯了沙大勇一眼,便不再说话,提起酒杯,亦将酒倾入喉中。 他虽为人粗豪,但却粗中有细,才见那柳雄飞倒酒、掷杯,功力莫测高深,只恐怕自己几个手下接它不住,倒不如我自己先行一一介绍,或许可以免了这一关也是好的。 彭震江心念极此,便和颜悦色,说道:“柳堂主果然好功夫,且先让我介绍一下。”伸手指着两个青衣大汉道: “这位便是沙大勇,人称‘沙排客’;这位名叫鲁雄,有个称号叫‘鲁三鞭’;他们二位便是洞庭云水寨之主。” 柳雄飞抱拳道了声:“久仰,久仰,失敬。”正要倒酒,一较他二人功夫。 忽听得有人高声大喊:“什么人如此大胆,竞不把我老孙放在眼里,让我老孙來会他一会。” 说话间人随声到,但见來人头发花白,疏疏落落几根胡须,布满血丝的双目之中闪着精光,这人正是“雪山双煞”之一---“鬼王煞”孙正飞。 孙正飞在舱中听了良久,便知洞庭群雄处处冲他而来,若是前几日,自己人单势孤,自然应小心行事,现下既与铁衣帮汇合,到了铁衣帮的地盘,人多势众,岂能再忍气呑声。 孙正飞此时越想越气,终于忍无可忍,便从舱底冲出。 他出得船舱,但见洞庭群雄八位寨主环列,当先一人浓眉环眼,气度不凡,他心想这一行人中,必然是以他武功最高,当下更不打话,左掌一立,“呼”的一掌拍了出去,直奔那汉子胸口。 那汉子正是彭震江。 彭震江人称“急先锋”,生性最急,因早年闯荡江湖,每每因此误事,近年來才收敛了许多,适才柳雄飞不愠不怒,他也一直隐忍不发,此刻见孙正飞首先向自己发难,便也是蛮性发作起来,当下想也没想,便也依样一掌拍出。 “啪”的一声响亮,两掌相接,船身为之一振。 船上众人谁没没料到二人竞这么快就动上了手,有人不禁大声惊呼起来。 两人对了一掌,各自退了一步,各自吃了一惊,均各自暗贊对手功夫了得,这二人俱是要强好胜的性格,只见这二人攸分复合,各展所学,战在一起。 孙正飞连日來忍辱负重,话不敢多说,酒不敢多喝,怕的是途中徒生是非,突起变故;今日与铁衣帮汇合,任务可算完成,心中的石头落地。 此时正好喝了两杯,听得洞庭十八寨有人拦路,正好一出心中这口恶气;当下一退又进,“呼、呼、呼”一连三掌,掌带风声,威力惊人。 但见彭震江身形闪动,向后斜跃,他身手矫健,左足刚刚落地,身子跟着弹起,”呼呼”两掌,向孙正飞当头劈落;孙正飞一声冷笑,挥掌相隔 众人看得甚是清楚:但见二人掌沉势快,各抢先手,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好一场精彩的较量,堪堪二十多招过去,人群中走出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女,水红色的上衣,束腰蓝带、环列着三十多只燕尾镖;只见她轻启朱辰,清转莺浯:“爹,让女儿來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众人不约而同都将目光投到她的身上,但见她眉清目秀,一脸雅气;她一语方毕,也不等回答,已轻扬玉臂,一支燕尾镖己应手而出。 却听得“呜呜”之声不绝于耳,那镖去势甚缓,风声却甚是吓人,原來却是一支响镖。孙正飞大急:“媚儿休得多事,哎呀,你这样不是存心叫你老爹见不得人吗?” 他自出道成名以來,从不欺凌弱小,更是极要面子,岂能倚多为胜?但至妻子仙去之后,女儿就已经是他最宝贵的了,虽然不欢喜女儿出手相助,但也不想过分责怪于她。 原来,那“雪山双煞”本是一对夫妻,丈夫孙正飞,妻子张湄;那张湄本是华山派掌门林千鹤的得意弟子,早年因机缘巧合,竟然与声名狼藉的‘辽东神偷’孙正飞相恋而致背叛师门,躲在辽东二十余年,生了一个女儿。 后来她重出江湖,与丈夫闯下“雪山双煞”的名头;没想在一次交易中遇上极厉害的对手,张湄不幸身亡,孙正飞悲痛之余,对女儿更是怜爱,每一次出门都将女儿带在身边。 那女孩正是孙正飞的女儿,此刻她关心父亲的安危,当即飞镖相助。 彭震江听得镖声“呜呜”堪至,飞掌拍击。 孙正飞也是一般心思,挥掌要将飞镖击落。 二人一左一右,同时拍击飞镖,那支燕尾镖受二人掌风所激,转向斜飞,竞向邓、龙二人跟前“扑”的落下。 洞庭群雄见彭、孙二人旗鼓相当,相持不下,有几个急性的早已憔躁起來,却又见有人相助对方,岂能善罢干休? 早有一个黑衣大汉、提了一把鬼头刀走了出来,骂道:“那个不要脸的女······娃儿,快给老子滚回去。” 他本是个粗人,骂人本来就不好听,但见对方是一个年纪青青的女孩,终是骂不出口,硬生生地将“贼婆”改成了“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