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攻坚套路

    在城关镇的李家寨攻坚战，郭义之前所在的二连各部并没有参加，但是战后十多天的时间里有关黄安县各战斗的经验总结和分析很快就在各部进行了完善的研讨和总结。有记录、不藏私。“教会友军饿不死自己”是张泽华在队伍里提倡的做法。因此怎样进行这种高墙村寨的攻坚战斗已经归纳出最初的基本经验。

    这种远远逊色于客家碉楼的土围的传统防御经验，是抵御从外面的直瞄火力进攻或攀登攻击。而水平不高的传统乡村械斗或应付一般农民战争中、远距离的精确抛射往往是比较缺乏的能力。这同当年金兵南下或满军南下的时候大有不同。

    因此，即便在墙内有一些桌椅土盾壕沟、它防御的对象也是近距离投掷兵器，比如标枪、石头这一类。对于沿着土围从侧后方向飞过来的“矢石相交”没有太多的防御准备。很多地主工事对农民军有效、对擅长弓箭有不少精兵的金兵、满军没用的原因也是如此。

    既然这些大户土围和一般乡勇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盾甲、工事上的漏洞也很大，那就没必要准备几百焦耳威力堪比古典时代地中海顶级投石索手一般威力的散弹了。这十多天的时间以来，七里坪的教导旅内的工匠们就准备了很多和抬枪独头弹差不多重量的一两四钱左右大概50克规格的散弹、这种散弹在以百斤轻炮标准装药开火的时候一次可以发射200枚左右的规格，在二百步外最大射程上开火拥有百焦耳左右的初动能。重点威力的动能强度大概在弹丸接触面每平方厘米25焦耳左右。

    这个标准的威力对于此时代没有铠甲护身，甚至衣服都不厚的乡勇来说就已经有着立竿见影般的杀伤能力。只要有效命中，不管命中那里都能造成短时间内丧失战斗力的巨大伤害。毕竟、像美西战争中的某些菲律宾土著那样有特殊止痛法门的武装势力是极为罕见的，优秀列强一般意志的乡勇就更是少见。

    连绵不断的炮声忽然间从土围的东南与东北两个方向上传来。这让李振山似乎觉得自己已经摸清了这股来袭只人的伎俩，把值守的不少骨干开始向东面调动准备迎接这股黄安盘叛军们的奇兵攻击。

    至于能不能守住，李振山并不担心。对面就算再强悍，来的人也太少了。要是集中攻击一处还有可能造成威胁，这么点儿人手还分兵、自己要不要趁此机会。。。正在李振山想到这里的时候，伴随着迷一般的两个方向上的百斤包铁青铜炮的开火速度、一片片如飞蝗般的弹雨似乎从空中落了下来。

    通过不断更换早已填装好的整装套筒弹药的发射方式，短短不过半分钟的时间里，郭义亲自率领的排群所属的两个炮组足足在短时间内打出了十二份弹药。

    两千四百余发一两四钱弹丸从二百多步外的方向上飞来，精度和火力都城关镇的攻坚准备更为密集，也更为刁钻，一时之间沿着南墙和北墙的方向接近西北和西南角的四十米左右范围内的四百名左右埋伏好的乡勇一下就遭受到了六七十人的死伤，还有不少人在弹丸的飞溅反射之下负了轻伤。

    这种连前面不断的恐怖火力似乎还没有停止袭来的意思，于是人们不顾李振山画下来的道道纷纷向后撤退，郭义所率领的部署在顺河镇以西的四十多名孩子此时早已冲过六七十步左右的距离，在炮火过后没多久的时候就娴熟的展开了攻击。

    尽管很多人都知道人民军的强大和火力的猛烈，可一想到这么大的土围里肯定有不少的人，很多少年们在展开攻击的时候还是有些畏缩不前。每个“老兵”带领两名新兵做为战斗小组冲锋的时候后面的两个新兵往往也开始打退堂鼓起来。

    但是后面的战斗小组中的“老兵”骨干很快就以严厉的呵斥声督促着前面的人。

    好在这顺河镇的李家似乎比城关镇要差上不少、没有在围墙外面布置什么挖沟埋伏。在猛烈散弹的杀伤和压制之下，敢于露头还击的人和火力也并不多，只是偶尔漫无目的的飞出一些软弓之箭、石块什么，有的攻击方向还错了，根本够不成什么威胁。

    加上黄安少年们本身在这些日子里所受的初训乃至并不算差的风气，还是勉强能够跟上队伍里的骨干向前冲去。

    相比进攻城关镇的时候，此时的队伍在执行攻坚任务的时候准备更充足了。通过早已准备好的“带结钩索”，二十多名少年骨干很快就摸相互掩护的情况下不过十多秒的时间就摸上了城头。

    在这之前连冒头观望的人都没有，就更给了进攻的老兵骨干们以信心。

    不过，在少年战士们站在绑在“带结钩索”的“挂鞍”上探出头来的时候，一些在之前的散弹攻击中回国神来的乡勇纷纷在二三十步外展开了火力。上百鸟枪连绵不断的开火一时打的墙头碎石横飞，突击的骨干们不得不把头缩了回来。这也让刚刚遭受重创的乡勇们士气有所恢复。

    但紧接着，十多部“无后座力散弹炮”被少年骨干站在钩索挂鞍抬上了墙头以出人意料的发射方式向着弹丸射来的方向展开了“盲射”。。。

    没有人能够想到，开火居然还能这样：站在悬空的钩索挂鞍上把火器举过头顶开火进行盲打，而且这十多天的时间内，不少官兵们还都用制作简便的木炮模拟过这种攻坚战中近距离的盲射攻击。

    虽然命中并不精确，但每个方向上至少几百枚散弹的开火还是再一次给缓过劲来的顺河镇乡勇们巨大的威慑和压制，为承受着巨大临战心理压力的少年新兵们的登墙乃至炮兵火力的集结提供了时间。

    当炮队开始集结过来的时候，郭义已经明白这场战斗已经到了要收尾的时候了，唯一的变数就是新兵们在随后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