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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卧虎藏龙

    第十章

    藏龙卧虎

    车宏轩打车去见古明远,出租车出老城区在通往开发区的第一个转盘的西北处,停在了圆梦海鲜酒楼门前。

    车宏轩见酒楼面对人工湖,地理条件优越,建筑面积至少有六千平米,心里感到很惊讶,暗想:古城市毕竟还是个中等城市,会有这么大饭店,就是在沈阳市,达到这个规模的饭店也屈指可数。酒楼霓虹灯闪烁,停车场停满了车,保安和迎宾拿着对讲机忙得不亦乐乎。

    在迎宾的接待下,车宏轩走进酒楼。

    酒楼的大门冲动南,在楼的圆弧拐角处。进门是宽敞的大厅,有三百多平米,灯光灿烂,金碧辉煌。对着大门是十几米长的弧形吧台,光算账的就好几个小姑娘,服装一样,个头相当,气势夺人。吧台右手向北是两排海鲜展柜,每个玻璃缸里都冒起气泡,“咕咕咕”相声连成一片,生猛海鲜应有尽有,场面蔚为壮观。吧台左手向西是类似咖啡厅的接待处,放了不少小圆桌,供人们临时休息。再往里,靠西墙是个小舞台,舞台上一位穿着黑色圆领连衣裙的女人正在专心致志地弹钢琴,优雅的琴声传遍整个一楼,为富丽堂皇的大堂增加了艺术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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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宏轩倒吸一口凉气,知道这家饭店堪比北京、上海和广州的大饭店。

    恰逢内急,在服务员的引点下,他越过小舞台北侧去卫生间,好奇地看了一眼弹钢琴的女人。她不过二十多岁,圆脸粉红,嫩颈如雪,齐耳蓬松的短发修剪得整整齐齐,坐在那里犹如仙女下凡,冰清玉洁,气质夺人,高不可攀。车宏轩脑海里不禁闪现出出水芙蓉这个词,又是一惊:饭店老板从哪里请来这么漂亮而又有气质的艺人?

    正在此时,弹钢琴的美女双手在钢琴上一怕,弹完一曲站起来,一抬起头,一双明眸正好看到车宏轩。车宏轩还算沉稳,没有马上把目光移开,甜甜地笑了一下,向里指指厕所。

    小姑娘也微笑一下,脸上献出两个可爱的笑靥,她觉得这人好感,顿了一下,稍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这一次闪电似的幸福相遇,一直留在车宏轩的记忆里。车宏轩当时心里暗想,不知道给多少钱,就能让她在哪

    里独自空弹。

    刚进厕所,突然从哪里冒出一句不男不女的问话:“老板好!”

    他一惊,四处看看,觉得奇怪,没人哪,见鬼了?

    “铁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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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听清了,声音来自上方,抬头一看,原来是一只吊在几棵发财树上边的漂亮鹦鹉,站在一根古铜色金属棍上歪头歪脑地看着他。他觉得新鲜,自己虽然走南闯北,这个还没见过,也揣想出来这家饭店吃饭的一定有很多老板,连鹦鹉都知道了。也说明风气确实不好,老板一定有铁子——时下人们恭维的管小姘叫“铁子”。

    车宏轩一边解手一边想,如果不是自己走南闯北,到了这里还不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难怪刘斌说这里钱没腰,一般地方开不起更养不起这么大饭店。

    车宏轩来到饭店大堂,弹钢琴的换了一曲还在弹,他瞟了一眼,漫步走向吧台。还没到吧台,迎面走来一位穿红色饭店制服的漂亮女人,面色微红,稍胖,盘着美龄鬏,两只笑眼动人。车宏轩心里又是一惊,想:“这里真是藏龙卧虎,竟有这么多漂亮女人!”

    “您是水阳的车先生吗?”她问话的声音清纯而甜蜜,好似对面拂来的一股清风,她上下打量着车宏轩。

    车宏轩刚洗完澡,面上容光焕发,一双慈目,两只大耳,加上肥乎乎的耳垂,一副福相。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头,体胖,肚子稍鼓。上身穿一件灰色夹克衫,里边白色衬衫扎金色带黑点的领带,下边是黑色西裤。

    杨晓红看罢,不尽心中暗想:挺慈祥的,难怪古老板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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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夸他,不像做生意的,倒像是大学里的老师或是机关干部。

    “是的是的。”车宏轩赶快回答说。

    “跟我来。”她带着满身的清香和车宏轩握握手,做了自我介绍,带他去专用电梯上五楼。

    一到五楼,车宏轩顿觉高雅,没想到小小的古城市还有这么豪华的地方。电梯口在五楼挨南边的地方,门厅有几十平米,地面是暗红色的地板,地板上铺着一寸多厚的米色地毯,国家总理接待外宾的时候也不过如此。右墙壁是一幅黄山雕花玻璃画,血红的日出,披霞的行云在群山上飘动;左墙壁是庐山雕花玻璃画,瀑布在淡云间飞流直下,永不休止地流淌,长江在山脚下滚滚流动,蔚为壮观。

    车宏轩知道这种可以动的画,又这么大,一定是特制的,价格肯定昂贵。不过,这有些让人产生堆砌之感,只有那些暴发户,钱多得没地方花了才至于这样。

    杨晓红将车宏轩带到餐厅。餐厅门挨着圆弧玻璃向左往北,对面还有一个门向右往南,车宏轩不知道往南的房间是干什么的。进到餐厅先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屏风挡住视线,转过屏风,宽大的餐厅出现在眼前。整个五楼圆弧部分都是餐厅。进门靠圆弧玻璃幕墙那里(东南面)是一套米黄色的真皮沙发,对面放着一个两米多高盘根错节的根雕,上边是一只欲展翅高飞的座山雕。根雕两边各放一个展台,展台上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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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着一个一米多大的海龟壳。再往里是一张玻璃台面的大转桌,下边铺着金黄色的台布,四周是高靠背藤条座椅。对着饭桌是一套韩国产的ktv音响,音响棚顶上挂有各种黑色舞台灯,那是跳舞用的灯光。再往里摆着一台自动麻将机,蒙着绿色台布。靠东北圆弧玻璃幕墙那里有个门,通向东面的房间。

    车宏轩知道,玻璃幕墙是单反玻璃的,站在屋里可以看到波光荡漾的人工湖,外边却看不到里边。他一进房间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古明远。

    古明远穿一身崭新的黑得发光的西装,里边是小领黑衬衫,这打扮虽说很精神,却有些像大饭店的大堂经理。头发留得稍长,一般男人都往右面梳,他却往左面梳。看他的头型像谁呢,噢,车宏轩想起来了,像希特勒。古明远面色稍微有些发黄,浓眉,眼睛不大却很园,戴了付金边近视镜。

    另一小老头便是王玉田,穿一身白色运动休闲装。

    两人见车宏轩进来都站起来。

    车宏轩先和古明远紧紧握手,又在古明远的介绍下认识了王玉田。为了抬高王玉田,古明远介绍的时候还特意告诉车宏轩,王玉田是土生土长的马达加斯加外籍华人。

    寒暄后三人入坐准备吃饭。桌上放着两瓶包装已经旧了的茅台酒,还有一大瓶矿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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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晓红拿起矿泉水给每人倒了一杯。这是古明远的习惯,他不喝茶,只喝矿泉水。

    古明远指着两瓶茅台酒对车宏轩说:“二十年的茅台,我特意带来的,饭店得卖到一万。你是海量包一瓶,我这瓶呢,和王老板平分,喝好了你就住在这里,明天早上我就不管你了。告诉你宏轩,我在公开场合已经好几年不喝酒了,开发区没人知道我会喝酒。”

    车宏轩想说什么,看到老同学的样子又没好意思说,他知道自己中午已有半斤的底子,再喝一斤,喝不死也要脱层皮。但要不喝,又难以显示诚意,更难继往日情谊,只好硬着头皮咬牙挺着。

    “点菜吧。”杨晓红拿出点菜器。

    “过来,”古明远看着她说。

    她笑眼一怔,拿着点菜器过来,袅娜娉婷地站在古明远身边,等着点菜。古明远面上平静而严肃,后边却伸出一只大手,摸上她的屁股,捏捏又拍拍,微笑了,说:“看看这屁股长的,又圆又大!”

    杨晓红这才反应过来,一跺脚,满脸通红脱口而出:“你还能行不?”

    古明远还是那么微笑着说:“慌什么?”

    王玉田一拍手,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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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宏轩感到吃惊,光天化日之下,这算什么?还有点惜香怜玉之感,觉得这么漂亮小姑娘,为什么一定要围在这些虎狼身边,可怜可怜!

    古明远收起笑容,严肃地对王玉田说:“这么好的姑娘,你可要对得起她!我听说你最近总往一个什么地方跑,要是被我发现什么,我俩就绝交!你总不能天天当新郎,夜夜入洞房吧?”

    杨晓红走到古明远对面问:“佛跳墙要吗?”

    古明远点点头,两手抱在胸前点菜:“弄几个鲍鱼炖茄子、土豆,六只阳澄湖大闸蟹,三份鹅掌辽海参,一条清蒸老鼠斑,再安排四个青菜,拿一箱干啤。”

    车宏轩见古明远没有请他点菜的意思,觉得很不舒服,想了想看着杨晓红说:“给我来盘油炸花生,火候小点,八成熟就行。”

    杨晓红点点头,拿着单子走了,一个服务员进来开始摆围碟、倒酒、倒水什么的。

    车宏轩接个电话,是女儿车茜打来的,说是她男朋友的爸爸也在古城市,明天中午要见面,商量她订婚的事。

    “我这个同学呀,”古明远对王玉田说,“哥四个中就我俩关系最好,以前他也帮过我。你呢喝两杯该忙啥忙啥去,我要和他多喝几杯。别忘了,安排两个大方点的服务员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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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唱歌。记住,必须是年轻漂亮的,完了陪宏轩住在这里。”

    古明远说的车宏轩帮过他,是指1993年古明远向他借的十万元钱,一直到现在还没还,几次要还车宏轩都说不急,就一直拖到现在。古明远当年包山的钱,就是这十万,那时候的十万,相当于现在的一百万,所以古明远心里非常清楚,这十万就是今天所有一切的基础。

    王玉田满口答应。

    “服务员就不要了。”车宏轩忙拦着说。

    古明远摆摆手,面无表情地说:“到这来了你别说话。”

    车宏轩心里一震,没想到古明远会对自己这么说话。以前古明远都是找他办事,他很早就手握实权,公司里生产的民品,什么摩托车、自行车、电风扇、不锈钢菜刀、大马勺等等都是缺货,古明远为了送礼没少让自己帮忙买,有的要钱有的不要钱,办过很多事。尤其九三年,车宏轩刚刚下海,手头并不很宽超,古明远找他借钱,他很难,可还是借了。因此,古明远从来对他都客客气气,没想到几年不见,竟然这样跟他说话,他接受不了。但他知道自己这次是来干什么的,否则他会动怒的。

    车宏轩清醒地知道,现在自己必定是个做小买卖的,政治上不会再有什么前途了,像古明远这类人,往往关心政治上的势力,关心官场上办事力度,不拿有钱人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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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宏轩还清楚地知道,两人关系虽然很好,但从小到大,谁都怕比谁不如,可以说古明远更严重些。

    其实,古明远不是有意这样对待车宏轩,只是一种自然反应,并且是为了显得亲近和安排好接待之事。因为古明远潜意识里有车宏轩下海之感觉,心里便放弃了尊重。今天上午看到车宏轩电话后,古明远知道可能是奔工程来的,他想了很久,本来不想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思前想后,知道一旦出大事,靠别人都不行,得靠车宏轩。像王玉田那套号的,没骨气,经不了风浪,办不了大事,气壮如牛,胆小如鼠,到时候比你跑得还快。周围的关系,那都是利益驱使,酒rou朋友,到关键的时候没用。像李思雨、张大华那些老布尔什维克,一点人情味没有,别说帮忙,不落井下石就阿尼陀佛了,只有车宏轩有这个骨气和能力,因此他决定办车宏轩干工程一事。

    古明远已经看出来从今年起上边下力气了,并且他估摸出盗采矿山干得规模这么大,出事那是早晚的,尽管他把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那颗悬着的心始终安稳不下来。所以,今年他又有一个想法:古城市老市委书记是建国前的干部,已经到站,说不定哪天离职,他想爬上这个万人瞩目的岗位,坐稳古城市的江山,以进为退,确保平安。为此,他花了大量金钱,找了很多关系,仅北京就跑了n次,老书记也没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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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卖力气,可是没有达到目的,他的心情很不好。

    车宏轩来古明远请饭是一定的,可有很多方式,他可以把张大华、李思雨都叫来,热热闹闹地喝一场,也可以独自带着车宏轩去吃,更可以请到家里。但,无论怎样请,绝不会让王玉田露面。这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他要尽快拉近和车宏轩的“实际”关系,为以后留条路,这样就必须让王玉田再当回走狗,把车宏轩侍候好。

    一会工夫,菜陆续上来了。原来,杨晓红知道准备哪几道菜,把那些耗时费力的菜早就准备好了。

    “来来来,我先来,”古明远举起那只装有二两半白酒的高脚大肚玻璃杯子——这杯子本来是用来喝果酒或者喝啤酒的——和两人碰了杯说,“好几年没见了,今天我和王老板给你接风。我们哥俩比亲兄弟还亲,手足情,我喝一大口。”他一扬脖,喝了一大口。

    “你行吗?”车宏轩喝了半杯,放下酒杯问。

    “你来了什么行不行的?”古明远拍拍肚子说,“糖尿病不打针啦,戴个自动泵,去年还弄了个心脏搭桥,嗨,活一天少一天吧!”

    车宏轩感到他的话很落寞。

    王玉田不含糊,端起杯陪车宏轩喝半杯。

    几人边聊边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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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莫差不多了,菜也上齐了,王玉田举杯敬酒,半杯酒一口干掉,告辞走了,服务员也跟着离开房间。

    酒一下肚,古明远面色泛红,停下吃蟹子的手,擦了擦说:“你是不是要干工程?”

    “是,明年还没有生产任务。”

    “你为什么不早几年来?现在干工程挣不了几个钱,管理也严格了,还要投标,连监察部门都要参与,最主要的是我已经答应上边了,成了泼出去的水,嫁出去的女。”

    车宏轩看着他没办法说话。

    “这件事本来不大,可变得复杂了,七大姑八大姨的八竿子打不到的都上来了。你想,能找人说话的都不是一般人,谁办事不掂量掂量自己是半斤还是八两?所以,都是得罪不起的,也没必要得罪,最好的办法是矛盾上交,谁有能耐谁干。”他笑笑,请车宏轩吃菜。

    车宏轩吃几口菜,想想说:“不行少干点,反正我明年没活,你得想办法安排点。”

    古明远点点头,问:“那么困难?”

    “是,现在竞争很激烈。”

    古明远看着满脸严肃的车宏轩,皱起眉歪脖想想说:“既然那样,你先走程序,我相机行事,争取给你一块。让你的手下和基建办的刘主任尽快联系,把下边的事摆平办好,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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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三月份定,五月份进场。”

    “好,哪我敬你一杯。”车宏轩端起杯要敬酒。

    “先坐下,”古明远伸手示意他坐下,接着说,“平时不要去找我,这件事也不要和任何人说。晚上我回去给你打个电话,你别接,尾号幺六六。你准备个新电话,这部电话只能和我幺六六的手机通话。通话的时间最好是晚上九点钟以后。记住,没有要事别打。这件事公开办也没什么,但会有一百双眼睛盯着。不管你当多大官、做多大事,还是要

    夹着尾巴做人。这些年,我共产党的钱一分没动过,但权可以用来办事。我办私事都是开我自己的小捷达,我重来不收手下的钱财和礼物。”他停了一下,想了想接着说,“还有,我北京有个朋友,孩子可能要送到沈阳市上大学,这事没定,一旦定了,你要给我准备一间小套房,一辆八成新的捷达或者中华轿车。至于工程上的事不要急,我慢慢想办法,你不用担心。”

    “明白!”车宏轩被他说得有点紧张,好像自己在和他搞什么阴谋。但他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拿到一半也会有一千多万工程,这可以使他的事业步入一个崭新的阶段,也会使身边的人和社会上对他更加尊重,更加称赞和更加猜谜。他觉得今天就是喝死了都值得,古明远真是太够意思了!不过,他也感觉到古明远那不可冒犯的威严,这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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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构成心理压力,他暗下决心,为了拿到工程,要顺从和迎合古明远。

    古明远拿起夹包,掏出一个卡递给车宏轩说:“把那十万还给你,建行卡,里边是二十万,借的时候说过给你利息,够不够就那么事吧,回去一定跟嫂子说一下谢谢。那时候的十万相当于现在的一百万,我们哥俩之间就不说这个了。”

    “你先用吧,我不差这几个钱,你必定是挣工资的。”

    “我比你强。”

    车宏轩一惊,觉得古明远的话说得太大了,他收起卡。

    “你来古城市尽管放心,大事我办不了,比如你想当市委书记,想当市长,我都办不动,小事尽管放心。怎么说呢?开车撞倒个警察不耽误你晚上喝酒,你如果犯了死罪,我能给你留条命,你如果被判无期,我能给你改到有期,有期的我几天之内给你办出来。”

    车宏轩笑了。

    “入乡随俗,到古城市一切都听我的,否则你混不下去。一会儿边唱边喝,那才下酒呢。你早来几年好了,可以干点大买卖。现在开发区建设已经接近尾声,再有些建筑就是开发商干的民宅了,没你什么活可干。现在干你们这行赚不了几个钱,太臭了,现在得盖房子卖才赚钱。对了,你是几级资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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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级。”

    “干保温窗还可以,干办公楼你得找一家一级资质企业挂靠。”

    “这个你放心。”车宏轩回答说,他感觉到自己的老同学什么事都很内行,他很佩服。

    两人边聊边吃,不觉得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服务员敲门进来,问古老板人来了进不进来。

    古明远点点头,服务员开门让进来两位小姐。

    两人脱去半截风衣,里边穿的是吊带薄裙,和光着没差多少,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古明远见不是饭店服务员,职业小姐,知道现在饭店太忙,王玉田先安排两个陪唱歌的。他看看俩小姐,老眼昏花的看好一个,用一个手指头冲着瘦些的高个子一比划,那女人就点点头含笑地坐在他身边。另一个二话没说,过来坐在车宏轩身边。

    刚一进门,小姐离得远,古明远没看出什么毛病,可一坐到跟前,问题就出来了。陪古明远的小姐足有三十多岁,满脸摸得刷白,胸脯发黄,起着鸡皮嘎达。古明远眯起小眼睛,歪头看着他的小姐,像是专家在鉴宝。看了一会,拿起筷子,歪过身来,夹起小姐本来已经袒露出**根部的衣领,歪头往里看了好一会,放下筷子说:“你怀过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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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脸一红。

    古明远问:“能喝酒吗?”

    小姐点点头,说:“啤酒能喝点。”

    “两杯行吗?”

    小姐不以为然地笑了:“十杯也没问题!”

    古明远让服务员拿出一个玻璃杯。

    车宏轩一惊,从来没看到过天下竟有这么大的玻璃杯,半尺粗,一尺半高,加上底脚足有半米高。

    古明远让服务员打开两瓶啤酒,自己笑眯眯动手往大玻璃杯里倒,两瓶正好半杯。

    车宏轩笑了问:“哪里搞出这么大个杯子?”

    两个小姐吓傻了,呆呆坐地在那里,无言以对。

    古明远眯起小眼睛笑了,说:“这可是你们自己说的,先来半杯吧。”

    小姐没喝。

    古明远拿起一支筷子,立在桌上说:“这是你的个子,”他又拿起一个螃蟹盖,扣在小姐面前指着说:“这是你的皮肤。”然后在螃蟹盖上放两粒花生米说:“这是你的扎(**),去去去,滚出去!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脸!”他用手向外一摆,轰她们滚蛋。

    车宏轩赶忙说:“别别,已经来了唱会歌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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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古明远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怒气,但是那威严是不容冒犯的。

    小姐这一行就这样,你说什么、做什么都可以,就是别砸了生意。她见生意吹了,急了,指着古明远破口大骂:“你真是个老流氓!”

    古明远拿起白酒杯就把酒扬在她脸上,举起巴掌就想打。小姐满脸、满胸全是酒,眼睛也辣得睁不开,腾地站起来,闭着眼睛伸出双手就扑向古明远。幸好车宏轩反映快,上去抱住小姐,又招呼另外一个小姐,两人将她抱出房间,用矿泉水洗了脸,又用毛巾擦干。

    车宏轩劝了会小姐。

    小姐哭着要小费一百,洗衣服钱一百,还有她同来的姐妹的台费一百。

    车宏轩拿出三佰,给她二佰,给另一个一佰。

    小姐收了钱,又谢过他,便冲着屋里吼道:“我告诉你老流氓、狗人!老娘在古城市干了十来年了,什么猫三狗四的没见过?就你那玩意我割吧割吧能装一麻袋,你算老几?哪天找几个哥们把你敲(宫刑)了,老二割下来喂狗!你等着,老娘我饶不了你!”

    古明远开门出来,指着小姐问:“你说个地方,我去会会你的那些狗哥们!”说完凑上来想打,嘴里骂骂咧咧说:“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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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妈替古城市丢人!竟然有你这样小姐!”

    车宏轩将他推回房间,又将小姐送上电梯,心想:“这古明远怎么还是小时候的脾气?”

    两人坐下相对笑了一下。

    古明远骂了一句:“王玉田这个王八蛋不办人事!”

    “我们正好可以清净一下叙叙旧。”

    “你来古城市不要跟我玩高雅,我身边不缺少买卖人,都是大老板级的,还没有人不投我所好。”古明远说完拿出电话打过去问:“雪呀,什么时候忙完?忙完给我打个电话,带个好meimei上来。”

    车宏轩无奈地长叹一口,觉得古明远太霸道了,看来目前自己有两个选择,要么拒绝不干他的工程,要么就得听从他的安排。

    古明远收起电话眯笑着说:“酒rou穿肠过,党性心中留。”

    车宏轩感觉好笑。

    喝到九点多钟,白酒已经喝光,又换上啤酒。车宏轩已觉得脸烧头胀,知道自己已经差不多了,可老同学还没有收杯的意思。

    杨晓红开门进来,大方地坐在两人中间,见古明远还要动手动脚,便一拍桌子说:“你要还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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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古明远也已经是半仙之体,色眯眯地看着杨晓红说,“我答应你,不过我告诉你,你早晚是我的!我看上的女人跑不了!”

    “别这样!”杨晓红生气地看着古明远说,“你说王玉田他还是不是人?楼下弹钢琴的小女孩才来两天,他就花八千多给人家买了个钻石戒指,又给人家塞了两万块钱,十一长假要和人家去海南。就刚刚的事,人家小女孩哭着把东西给我捧来了,现在还在我屋里呢。我说这个你们烦不烦?”

    两人都说不烦,她才接着说:“这个女孩今年二十四岁,家是牡丹江的,在哈尔滨上学,专业是小提琴,艺术学院的特招生,叫金香兰,朝鲜族人,是个很阳光的女孩,上过哈尔滨之夏音乐会。她父亲早年去世,母亲在沈阳市和人合伙开旅店,上半年被抢钱的打死了。她母亲有投资,可人死了合伙人不认账,他哥哥一怒之下把合伙人打成重伤害,关在咱们市的省监狱里。这次是来我们这里找她的同学借钱的。这个同学为了借钱给金香兰,要求提前把今年的工资都借了,我没同意。后来我安排金香兰弹钢琴,一晚上一百元。我看她人长得漂亮,又很开朗,就想给我哥哥介绍处对象。谁知奇了怪了,俩人都不同意。没办法,一会儿就要走了。我明白她的心事,也知道她的难处,就想了这么个主意,把车老板的情况给她说了,想让她给车老板作个红颜知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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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车老板身边有没有人、愿不愿意办这件事。”

    车宏轩虽是坐在那儿已经发晃,这件事他还是听清了,忙摆摆手说:“别别,别乱点鸳鸯谱!”

    古明远“叭叭”地拍起手来,说:“好!好啊!这件事我做主,办!看来我们哥俩真是有缘分,桃花运也交到一天了。你快把那个小木匠给我叫来。”

    杨晓红听说找小木匠,眨巴眨巴她那双笑眼迷惑地愣在那里。

    车宏轩也觉莫名其妙。

    古明远笑了,说:“赵本山不是说拉小提琴的主师爷是鲁班吗?”

    杨晓红“扑哧”一声捂嘴笑了,转身出去。

    古明远看出了车宏轩很不情愿,眯笑一下说:“你呀,别再像以前那样古板,要善待自己。现在是商品经济社会,你得有自己的地位,你要是把自己弄得刀枪不入,我不会和你做生意。”

    门开处,杨晓红领进来弹钢琴的女人。

    古明远上下看看金香兰,满脸严肃地摆手让她过来说:“我先把话说清楚,我这位老同学是个上千万的老板,受过高等教育,当过干部,人也很帅,你呢想好了就办,想不好就走。钱不是问题,我们是专门治穷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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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香兰想了想说:“我想先处处。”

    古明远摆摆手:“不行,朗朗晴空,美好夜晚,谁有时间和你瞎扯?”

    金香兰脸红的犹豫地站在那里。

    古明远看着她说:“你还是回避吧。”

    金香兰看一眼车宏轩,默默地过来,坐在车宏轩身边。

    古明远拿过那个大杯子,告诉金香兰这是两瓶酒,你得喝了,又张罗车宏轩陪喝三杯认识酒。金香兰还算可以,硬是几回把两瓶啤酒喝了。古明远这才高兴,当着金香兰面,给那位“小雪”打电话,告诉不要上来了。然后点了首《大花轿》,南腔北调地唱起来。唱了两首歌,见时间不早了,和车宏轩打个招呼回家了。

    杨晓红送走古明远,又回来敬了两人几杯酒,便拉着金香兰开始唱歌。她本以为自己的歌唱得够好了,哪知金香兰一首《长江之歌》,让她吃惊不小。她这才知道,原来人家那是专业水平的,不尽更加喜欢和看重身边的这位时髦的小jiejie。

    一边唱歌的时候,两人就留意车宏轩离开酒桌,都以为他上里边房间厕所了,就边唱边等,等他回来让他献歌。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人,两人就停了音响。音响一停,里屋马上传来如雷鼾声,两人马上过去。里边房间很大,装修豪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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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生间用透明玻璃围起来,里边有桑拿房,还有冲浪浴和搓澡床。车宏轩打开的水龙头哗哗地流水,他刚出卫生间就仰面躺在地毯上,面色发黄,裤腰带也没系,裤门子也没拉好,小夹包扔在地毯上。

    杨晓红上前捡起小夹包,又去关上水龙头。两人连喊再推,车宏轩像死了一样没任何反映。

    杨晓红长叹一口说:“嗨!喝得太多了,这人也太实在了,喝多了会死人呢!”

    金香兰急了,问:“赶快上医院吧?”

    杨晓红笑了说:“没那么严重,来,我们俩把被子给他铺上。”

    杨晓红把被子扑在地毯上,和金香兰一起,把车宏轩滚到被子上,又拿来被子盖好。两人累得直喘粗气。

    金香兰想了一下问:“这样能行吗?”

    “没事,我一天看到的醉鬼多了。你是在这里呢还是跟我去睡?”

    金香兰很犹豫。

    杨晓红没想到金香兰原来如此,怪不得哥哥看不好她,见车宏轩睡得死死的,坐下来陪金香兰聊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