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兽首初影

    陈宫奇道：“刘兄对蛇首有研究？”

    刘苏脸上一红，心知自己失态，掩饰道：“纯粹是好奇而已。”

    陈宫是个老油条，心知绝不仅仅是好奇，他有意拉拢刘苏，于是娓娓道来：“夏朝初年，划天下为九州，设州牧。夏启令九州牧贡献青铜铸鼎。派人先把全国各州的名山大川、形胜之地、奇异之物画成图册，然后精选工匠，将这些画仿刻于九鼎之身，图饰刻楼精美、古朴典雅、气势庄重，以一鼎象征一州。所刻图形亦反映该州山川名胜之状。九鼎象征全国九州的统一和王权的高度集中，显示夏王已成为天下之共主，是顺应“天命”的。”

    刘苏一阵失望，他本来以为陈宫会说出十二兽首的故事，没想到对方说的是鼎的故事，脸上难掩失望之色。

    司马徽自然把一切看在眼内，不动声色道：“刘兄可知夏王在铸造这九鼎的时候同时又铸造了十二兽首？”

    刘苏兴趣重新被引起，眼睛望着对方表示倾听。

    司马徽呷了一口茶道：“当初夏王铸造九鼎的时候，身边第一相士洛曾跟夏王说：“天下九鼎，鼎为阳。而冥冥之中，太极谓天地未分之前，元气混而为一，即是太初、太一也。易有太极，始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是以必须要铸造属阴的物件用以阴阳调和。”夏王听从了洛的建议，暗中命人取地下黄泉之液铸造出十二兽首，以代表阴。”

    严明一直坐在一旁，皆因长辈发话，小辈不方便插嘴。

    刘苏忙问道：“那这蛇首又是从何而来。”

    陈宫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不厌其烦道：“还有很长一段故事。秦昭王五十二年（公元前二五五年），秦从雒邑掠九鼎入秦。是到如今，还有脍炙人口的秦武王举鼎故事千古流传。”

    甘宁学生般举手道：“这个我知道。我父亲和我说过，秦武王英武雄壮，话说魁伟多力，好与人角力为戏，身边有三名天下闻名的力士，一名乌获，一名任鄙，一名孟说，勇冠三军，一并重用。时张仪早已相秦，与苏秦合谋，苏秦行“合纵”，张仪作“联横”。玩六国于股掌之中，秦国大获其利，却齐欺楚，败魏掠韩，地广千里，国力大增，已有雄视天下之意。那秦武王年方20出头，年少好动，一日，秦武王心血来潮，日：“寡人生于西戎，未观中原之盛，若能通三川，一游巩洛之间，虽死无憾”。一句话，他想到当时京城－－洛阳那最最繁华之地温柔之乡去逛逛。但是得找个理由啊，于是他的大臣甘茂出了个冠冕堂皇的主意，声称去为周王作寿；于是秦武王便率领大军浩浩荡荡东去，随行带了三个勇士乌获、任鄙、孟说护驾。可怜的名义上的天子周王那敢怠慢，慌忙迎接进城，人宫行礼寒暄，那秦武王一边与周王敷衍，一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在朝堂上一字排开的镇国之宝－－大禹九鼎；礼毕，秦武王起身，走到九鼎那里，周览一遍，赞叹不已。然后走到“雍鼎”边上，公然说道：“这秦鼎是我家的东西，我这次来就是要把它带回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周王屁都不敢放一个。秦武王拍拍雍鼎，回头对跟随的三个勇士孟说，乌获，任鄙说道：“寡人听说九鼎每个重千斤，从来没有人能够搬动，尔等都号称是大力士，谁有本事能把它举起来？”任鄙、乌获知道武王持力好胜，推辞道：“臣等力气虽大，只能举数百斤，此鼎重千斤，我们举不起来。”二杆子孟说摩拳擦掌，奋然说道：“我行！”上前抱住雍鼎，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将鼎搬起离地半尺左右再也搬不动了，掉还地上。由于用力过猛，口目俱裂，流血不止，虚脱瘫倒在地。武王笑道：“你们不行，寡人试试”。语毕，走上前去马步蹲裆，一手抓住鼎一足，大喝一声：“起”！那鼎真个被他举了起来。周围的人齐声喝彩，采声未停，只听得轰的一声，紧接着啊的一声惨叫。众人定睛一瞧，原来秦武王失手，鼎坠于地，正砸在他的右腿上，咯的一声，把武王右腿骨砸了个粉碎，顿时血流满地昏绝过去。大家惊慌失措，七手八脚把鼎抬了起来，将武王救出。终因伤势过重，当夜秦武王便一命乌呼，见阎王去了。死时秦武王年方二十四岁，在位四年；这是公几百年前发生的故事了。”

    众人为之莞尔，严明此时终于可以插嘴，笑着指着甘宁道：“那力大无穷的秦武王为何会失手把鼎摔下？”

    甘宁只因曾听过父亲说过秦王举鼎的故事，才有话可说，至于个中原因，那会知道，尴尬道：“这怕只有老天爷才晓得吧。”

    众人更是笑得左扑右倒。

    陈宫见这甘宁如此有趣，笑着说：“据说秦武王把鼎举高的时候，鼎身上突然张开一个天眼，出现十二神兽，呼啸而朝秦武王扑去，秦武王受惊之下，方才被鼎压住。”

    他说的虽是平常无比，但说道天眼以后加重语气，听着无不有根根汗毛倒竖的感觉。

    又是天眼，看来鼎和兽首两者之间有关系，

    甘宁忍不住道：“这十二神兽和兽首是什么关系？”

    陈宫双手一摊，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听说那日夏王铸造的十二兽首突然不见。恐怕和这件事情有关。”

    刘苏心中极度震惊。

    一般来说，一个人在举起一样东西的时候，力乏之前身体早已经作出反应，在自保的情况下，秦武王大可以把鼎抛一边或者身体作出闪避，躲过这灭顶之灾，但实事是落得被鼎压住身亡。那么大胆作一个假设，鼎身上有呼唤十二神兽的机关，秦武王在举鼎的时候恰好触动这个机关，无意中打开天眼，一瞬间去了异度空间，然后又受伤回来，才突然死亡，那么也说得过去。

    但是这和自己寻找的圆明园那十二兽首又有什么关系？

    有没有可能这圆明园的十二兽首本来就具有空间旅行的能力，先后去了夏朝和战国年代？

    但是夏王铸造的和圆明园铸造这个是不是同一个呢？

    司马奇怪看着刘苏露出思索的表情。

    问道：“刘兄心中是否有什么发现？”

    刘苏知道自己失态，补救道：“那么这鼎现在去了哪里？”

    陈宫道：“据说秦攻入周后所有鼎无影无踪，至今下落不明。”

    刘苏忍不住问道：“诸位为何忽然提起鼎一事呢？”

    严明色变道：“看来刘兄虽在江湖行走，却不大知道江湖正发生的大事。”

    陈宫笑道，“十二兽首、九鼎，二者得一，可安天下。现在烽烟处处，有能者均举兵在江湖中争得一席之地。最近江湖有言，十二兽首突然在江湖出现，故自问有点运道的人，都无不使出浑身解数找寻十二兽首的下落，就连我家主公，也到处发散人手出去。”

    刘苏骇然，假如真的是自己要找的十二兽首，那么自己岂不是与天下人为敌？

    心想不会真的有那么巧吧。

    陈宫语气突然停顿，缓缓道：“其实早几天前，我们已经得到消息，献帝时，董卓作乱。初平二年（公元191年），长沙太守孙坚率军攻入洛阳，兵士见宫中一井晨有五彩云气，遂使人入井，得十二兽首之一的蛇兽，孙坚将蛇首秘藏于妻吴氏处。然袁术拘孙坚妻，夺得蛇首。”刘苏听得头大如斗，袁术手下能人异士极多，即使在二十一世纪，自己也要凭借高科技装备方能百战百胜，在这原始落后的三国，自己凭什么去争夺这被誉为可得天下象征的十二兽首？

    横竖来了，不如先加入吕布阵营玩两年再说。

    心念未了，一阵谨慎到极为轻微的脚步声突然传入刘苏这二十一世纪偷盗专家的脑袋。

    这绿仙院虽然文人侠士极多，在这寻欢作乐，脚步轻浮，但落地极响，绝不会有如此谨慎的脚步。

    刘苏略一思索，不由大凛。